只是一想起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心中便有些不耐。
她刚才说他是第二个对她美色不为所动,呵,还有第一个?
林娴歪着身子靠在座椅上,视线来来回回从他脸上和某个部位扫过,好奇又玩味,“刚才那样你都能抵抗的住诱.惑,看来是对我真没什么不.良企图,那你看起来对我那么关心的样子到底为什么?”
色他不要,钱他不缺,她实在想不通他故意接近自己的意图。
宫时:“不为什么,习惯。”
“习惯?”
林娴想起小时候,她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几乎百依百顺,哪怕故意被她逗弄,也依着她,简直比她爸妈对她都好。
公主病惯了的林娴,又是个外貌协会的,不仅从不记宫时对他的好,还总是在他面前趾高气扬,认为他为自己做的这些都是应该的。
她之所以这般骄纵的原因,除了父母的.宠.溺,还有周边人对她的纵容。
宫时没有妹妹,只有一个小五岁的弟弟,宫时父母似乎也想要个女儿,特别喜欢林娴,还总是开玩笑说要把林娴认作干女儿。
“你不会一直都把我当作你妹妹吧。”林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行,我知道啦。”
闻言,宫时深邃的眼底沉了沉。
你知道什么。
他多想对她回一个“不是”,只是他不能。
若是被她看出他喜欢她,她绝对立马就会怀疑她男友离开之事跟他有所关联。
林娴:“难怪你上次不让我喊你哥,你是在生我小时候从不开口叫你一声哥的气吧。其实我也一直都想要个哥,小时候不懂事,虚荣心强,所以才从来不肯开口喊你。”
那时的宫时并不像现在这般一表人才,不仅戴着眼镜,还胖,外貌协会的林娴怕被别人误会他真的是她哥,当然不肯唤他哥。
林娴见他不答,便当做他这是默认。
“哥,我现在无家可归了,你是不是应该收留我。”林娴说这句话时,哪里有半点平日高傲的影子,转着漆黑透亮的眼珠,作着楚楚可怜的模样。
外人都只以为她林大小姐高傲任性,其实像她这种从小娇生惯养出来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不会撒娇。
不过她只会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撒娇罢了。
眼下,她是真把宫时当成了从小就对自己千般好的小哥哥。
宫时哪里见过她对自己这般讨好的模样,听她叫自己哥时,心中虽闷的慌,但浑身骨头都酥了。
他想,她要是用这副语气跟自己要天上的星星,他只怕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她摘到。
“我一个人住,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可以住我那。”
林娴以为他在武汉肯定不止一处房产,他收留她,应该会借一处地方给她住。
她跟家里划清关系,就不能再住父母给她买的房子,也不会用父母的钱。本来她是想去自己好友那挤一挤,但想想又不知道自己得借住多久,还是知根知底又从小对他百依百顺把她当妹妹看待的宫时靠谱点。等她赚了钱,再付房租给他。
“宫时哥你一个人住?没和女朋友一起吗?我就怕你女朋友知道后不高兴。”
“我没女朋友。”
林娴诧异,“没女朋友?宫伯父没催你?”
宫时不想跟她继续这个话题,“你想没想以后做什么。”
酒吧是林娴和许幽一起开的,男友走了,好友崩了,她自然不会再回那个伤心之地。
林娴似想起来什么,眨了眨眼,“宫时哥,我记得你是开设计公司的吧,我过去当设计师怎么样?我学这个的,在校还获得过奖,前两个月不要工资,就当还房租。”
宫时体内的火终于下去些,他一颗颗慢条斯理的扣着刚才被林娴解开的纽扣,整理好身上衣物后,目不斜视的稳稳开着车。
“去我那不是不可以,从实习做起。”
“没问题。”
“在公司不能对外透露我跟你之间的关系。”
林娴挑眉,“当然,我也不想被人以为我是靠关系进去。”
“我听伯父说,你毕业后就没有做有关与专业有关的工作,对于设计实习这一块,有了解吗?”
林娴从小到大成绩都属于优异,学什么都快,也正因为如此,她一贯自信。
“没有具体了解,就是听同学说挺苦逼的,钱少事多总挨骂对不对?”
“差不多,你要是受不了这个苦,我劝你就不要去了,我不会给你走后门。”
林娴虽娇生惯养,但骨子傲,别人越是觉得她不行,她非得拼一口气,做出点成绩让人瞧瞧。
既然已经和家里决裂,她就绝对不会再向父母低头。
“你要给我走后门我还不乐意呢。”
宫时开车带她来到一个农家山庄,山庄从外看,并不起眼。
等走到里面时,才觉豁然开朗。
庭院深深,外观古朴,内饰雅致,静谧宜人。
林娴双手插兜,漫不经心的四处瞧了一眼,“你谈事我就不进去了吧。”
“约人吃饭,你中午不是没吃吗,一起。”
林娴也不和他客气,“那行,这里的大闸蟹挺好吃的,待会多点几盘。”
“来过?”
“以前和……”林娴说到这里,便再没继续,刚才还灵动的眼睛,顿时失了光彩。
宫时见她停顿,深看她一眼,便知晓她没说完的话里,指的是谁。
“你喜欢吃,我多点几盘就是。”不咸不淡的丢下这句话,宫时步伐加快。
山庄里都是一排矮楼,外露青砖。
走进其中一间包厢,里面已经坐着位年轻男子。
听见声响,年轻男子抬眼,笑着和宫时打招呼时,视线却探究的投向走在宫时身后的林娴。
“来了?哟,这位大美女是……正夫人?”
林娴目光坦然的对视着面前那气质靳贵笑容却玩味的年轻男子,“不是,他妹。”
年轻男子调侃,“妹?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表的,还是干的?”
说到“干”这个字眼时,年轻男子微微放缓语调。
林娴拉开椅子,随意的坐在年轻男子身边,“不是干的,四声,干的。”
“这性格够辣,不错,对我胃口。哪里来的妹子,介绍介绍。”
宫时正襟危坐,依旧一副优雅自若的模样,淡淡吐出两个字,“林娴。”
“原来是林大小姐,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林娴眼皮一抬,“帅哥,你呢?”
“季知言。”
听见这三个字,林娴神色一凝,上下来回审视一番季知言后,双手抱着胸,靠着椅背,懒懒道,“哦,原来你就是抛弃骁瑶姐的那个渣男,季、知、言啊,同样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季知言听见林娴口中提到骁瑶这两个字眼时,刚才还一副玩世不恭的神色,立即变得冷峻起来,可很快,他又付之一笑,“宫总,你这干(四声)妹妹,聪明漂亮,脾气也是不小。”
空气凝滞,气压低了些。
宫时:“我的人,自然。小娴和骁瑶打小就认识,骁瑶前段日子回武汉,知言,你也知道,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林娴本以为宫时会跟季知言解释“她不懂事不要计较之类的话”,没想他却来了很是维护的来了句“我的人,自然。”
季知言是官二代,林娴虽跟他不是一圈子没接触过,但她总是从倪骁瑶口里听到名字。
倪家和林家以及宫家以前都是邻居,不过不同的是,倪家并不是做生意的,倪骁瑶父亲在市里当官。
像林娴这种盛气凌人的大小姐脾气,交心好友不多,她也从不服谁,可在倪骁瑶面前,她每次都会很乖的喊一声“骁瑶姐”。
倪骁瑶长林娴三岁,典型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样样都是拔尖,林娴也是一直拿她当榜样。
林家搬家后,林娴和倪骁瑶的联系便少了些,后来两人读的大学都在北京,林娴便总是去找她。再后来,林娴听说倪家出了点事,倪骁瑶就杳无音信。
直到去年十月份,倪骁瑶奶奶去世回来奔丧,林娴才再次见到她。
林娴:“季大公子,我能求你件事吗?以后能不能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们家骁瑶姐了,听说你都快结婚了,这么做,对你季大公子的名声也不大好吧。”
季知言脸上虽然笑着,可眼神却有些危险,“我和骁瑶之间的事,你林大小姐知道多少?”
宫时此刻看向林娴,示意她先不要多说,“知言,我今天带小娴来,为的就是你跟骁瑶之间的事。你和骁瑶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你跟小娴说,她会帮你替骁瑶解释。你们继续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对谁都不好。”
“哥们,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跟骁瑶,我们之间,就这样了。”
林娴见季知言提到倪骁瑶时那玩世不恭的态度,再一想到去年见到倪骁瑶是她行尸走肉般苍白憔悴的模样,气就冒上来了。
可他毕竟是宫时的朋友,林娴又不好发作,只得压下火,冷笑一声站起来道,“你们慢慢吃,我没胃口,先走了。”
季知言看着林娴离开包厢的背影,摇头叹气的拍着宫时肩膀,“就这脾气,你hold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