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奚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到底是我儿子,还是我的冤家,现在还有心情恶搞开玩笑?你爸病重,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我爸。”林皓宇低声重复了一遍。
沉默了一阵,他突然开口说:“妈,你为什么要生下我?”
白奚瑶错愕又心寒:“你的意思是,我生你,还生错了?”
“你养了我二十多年,每天看到我的脸,不会恶心么?”
白奚瑶仔细打量自己的儿子,是,跟年轻时的陆一尧一模一样。
她看着泳池水面的斑驳光亮道:“你们年轻人性急,总觉得今天的事情不解决,就不会有明天。其实,最能解决问题的,就是时间。只要能撑住,时间长了,什么过不去的坎,也就是那么回事。你也说了,二十多年。我怎么会因为一个伤害了我一次的男人,而去讨厌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呢?”
林皓宇转过头,对着这个风吹不动雨浸不透的女人说:“可是,妈,我很讨厌我自己。”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似是不想让白奚瑶知道他有多痛苦。可白奚瑶却还是一阵难受。
深不见底的豪门里,那些身不由己的事儿还少?林思渺精神有病,却不敢声张,因为林家需要一个顶梁柱,主心骨。他的病不能生育,白奚瑶就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以假乱真,因为林家还需要一个继承人。
珍爱的创建,就意味着一本关于林家的书已然写好。林家的人没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他们只能努力扮演好书中的角色,让故事正常地向前推进,不会偏离主线……
想到这儿,白奚瑶不禁唏嘘,又替自己无奈。
林皓宇握住白奚瑶的手,问:“妈,你那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他并不想让你把他生下来。”
白奚瑶心慌,抬手想给他一嘴巴,却看到他眼角的淤痕,顿时下不去手,只好拿手戳着林皓宇脑袋说:“生你养你,让你在这世上快活了二十多年,你早干嘛了?就因为一个肖静尔,你就给我在这儿伤春悲秋?你的命是我给的,你现在这大高个,也是我好吃好喝一口一口喂出来的。我不求你感恩戴德,但你起码得有点良心,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我的感情付出,行不行?”
“妈,你觉得我比别人吃得好点,那就叫快活了?别人的孩子都是带着祝福出生的。我呢?我是带着一个变态的龌龊血统,和一个狸猫换太子的见不得人的使命出生的。我的人生,会幸福么?”
“你,”白奚瑶忍无可忍,压低嗓门呵斥,“胡言乱语!这些话,你不许到外面瞎说。”
说完,白奚瑶转身走了出去,步履艰难。
林皓宇在她身后说:“妈,你很累吧。”白奚瑶脚步微顿。
他又说:“以后我会疼你。”
白奚瑶的肩膀轻轻抽动起来。
夜里,白奚瑶想起可怜的儿子,辗转不成眠。这孩子以前成绩很好,精通四门外语,游泳、马术、篮球、音乐,样样拔尖。
可后来,也许是发现了自己身世的秘密,他就开始萎靡不振,只想找些刺激的玩法发泄。
现在想想,他对生意上的事一点都不上心,估计是从内心很抵触自己作为林氏继承人的这个身份罢。
林皓宇的帅,确实是陆一尧的基因。当初,就是因为陆一尧的一张俊脸跟坏人完全不沾边,才让少不更事的白奚瑶对他掉以轻心,最终着了他的道。
冬夜,连空气都被凝住,无边的寂静之中,人的头脑也格外清晰。
白奚瑶突然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
对于肖静尔这么一个敏感的人来说,林皓宇和陆一尧长相酷似,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林皓宇说过,怕白奚瑶看到他的脸,会想到陆一尧,觉得恶心。
那肖静尔就不恶心?
在珍爱打工的那段日子,肖静尔也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员工。她完全没有必要忍着恶心,认识林皓宇,跟他打交道。
白奚瑶瞪大眼,呼吸变得急促。
她和肖静尔,一个在美国,一个在中国,以前互不认识。虽说被同一个人侵犯过,但中间相差了十五年。她们是怎么突然被扯在一起的?
这种小概率事件,要么是狗血,要么,就是阴谋。
……
常胜集团。
白占琛走城门一样,旁若无人直接走到常轩的办公室,没人敢拦。
常轩正在开会,听秘书通报,立刻终止了会议,赶到办公室去。
白占琛坐在沙发上,两脚/交叉,搁在咖啡桌上,一手端着个咖啡杯,浅啜一口,摇头晃脑说:“这常胜的咖啡,还真是不错。在商场上,兄弟我只服轩爷你一个。只有注重细节的人,才能真正做成大事。”
常轩笑:“你都离开食品行业几十年了,不装能不能死?这咖啡豆是珍爱出品,你喜欢,我给你包几斤。”
白占琛露怯了,哈哈大笑伸出手。
常轩伸手跟他握住,往怀里一使劲,单手用力拍了拍白占琛的后背,问说:“你早就回来了,怎么不找我坐坐?”
他这么一热情,白占琛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我资金都给你撤了,还来你这儿干什么?找骂来了?”
常轩给人让了根烟,给人点上,自己也点上,抽了一口才说:“都是商人,我对不起你在先,你撤资不是很正常么?这事,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况且,你也没像白奚瑶一样弄些下三滥的手段整我。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至于那么小心眼么?”
白占琛是个性情中人,一时深感触动,发出重重一声鼻息,代表赞同。
两人把话说开,又聊了一会儿,白占琛瞅了眼常轩抬不起的手臂,问说:“这段时间身体怎么样?”
常轩弹了下烟灰,轻描淡写:“半边总发麻。”
白占琛一脸坏笑:“哪半边?我看你是操劳过度,下半身发麻吧。”
常轩骂了一句。
白占琛笑得前仰后合:“我来,就是要给你送上一份结婚大礼的。我手里珍爱那百分之十的股权,这就归你了。你虽然赢了珍爱,但一个钉难免不稳,我再给你加个钉,俩钉准把它钉死了。”
常轩缓缓点了点头,郑重表示感谢。
白占琛说:“其实,这个礼物,是我送给你媳妇的小红花。那小丫头,精着呢。看来我上次没白找她,我跟她说,娶妻娶贤,她可是一点就透。”
常轩一头雾水:“等等,你什么意思?”
白占琛琢磨着他一脸的黑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常轩的脸色冷了下来。“你找她做什么?”
“还能干什么,威逼利诱呗。”
“你提没提你手上有百分之十的珍爱股权?”
“啊。提了。”
常轩陷入了沉思,黑脸愈发阴沉。
白占琛清清嗓子:“这么大的事,原来不是你俩一块儿想的主意呐?那你家小肖可厉害咯。”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次能赢珍爱,是肖静尔想的招,逼着白奚瑶跟我妥协认输?”
白占琛嘿的笑了:“谁赢不是赢呢,结果最重要。我外甥的律师跟我透过,说刚开始,我那看谁都该死的妹子白奚瑶,认定你们家小肖是凶手,那个没出息的皓宇,是在替小肖顶罪。后来那个真凶不知怎么的,不声不响就去自首了。”
白占琛又说:“你说,那真凶觉悟就这么高,都有人认罪伏法了,她还多此一举去自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常轩双拳紧紧攥住,关节用力抵住面前的大班台。
临走,白占琛发现常轩的反应不对,自言自语道:“发火了?”
他一个送礼的,常轩这火,应该不是冲他发的。又走了几步,他突然站定往回瞧,一摸脑袋说,“哟,看样子,我说错话了。”
肖静尔刚刚完成婚礼前的最后一次彩排。
伴娘是肖静尔的大学同学。两人大学时是同一个班,但不是同一个宿舍。
肖静尔和她毕业后都在B市工作,刚开始还时不时约个饭,后来,就各忙各的,渐渐没有了共同语言,聚的也少了。
因为结婚需要伴娘,肖静尔才重新跟她联络。
工作多年,言行不自觉便显得圆滑,又忌惮着常轩的身份,这伴娘非常谨慎,跟肖静尔除了“挺好”、“真棒”,也没多少掏心窝的话说。
肖静尔不免觉得失望。
常轩一次彩排都没参加过。用他的话说,彩排?演戏才需要彩排。我们结婚是真人真事,用不着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他甚至还拍着胸脯说:“你放心,我保证一站在台上,马上就开始真情流露。”
对于这种活在上世纪的老干部,肖静尔能忍也就忍了。
和伴娘一起吃了点东西,她有些意兴阑珊。想了一下,这全程空落落的感觉,源自于一直缺席的新郎官。
她看离常轩那里不远,就径直过去,打算碰碰运气。
大厅里她受人瞩目,听人祝福。兴冲冲踏进常轩的办公室,却感受到办公室里那骇人的低气压。
常轩见她进来,一把把门带上,把人圈在怀里,一脸冷峻对着她,像是年画里镇宅的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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