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轩听完以后问:“一般你们东西在自己家丢了,第一反应是什么?”
有人答:“肯定是到处找,再问身边的人,看有没有人见过。”
常轩点头:“这就是了。珍爱没有足够的证据,就第一时间一口咬定是我们干的,不就是为了造势,我们是贼,他们是受害者,来改变消费者的认知,挽回他们的损失么?这官司,他们是必输的,但这个案子,他们一定会炒热。”
助理说:“证据也不一定没有。听说他们的一个员工被停职调查,是市场部的。”
常轩警觉问:“谁?”
助理说:“姓肖,已经内部处理过了。”
常轩跟那些人摆摆手,让他们出去,自己点上一根烟,心说,这都是自找的,非要到珍爱跟他对着干,就让她自己去撞南墙,自己给自己擦屁股。
可闭上眼,他却满脑子都是那女孩睡着的模样。脸色苍白,嘴唇却病态的艳红,散乱的长发,还有那年轻而柔软的身体。
他不禁一阵心疼。那段过去被重新提起,车祸的案子,再加上工作上出了那么大岔子,又看见荆程给他介绍女朋友,这桩桩件件,带给肖静尔的打击一次次加成,怪不得——
他给一个心理专家打了个电话,那人是唐教授的得意门生。两人聊了一会儿,那人听到老师的名字,非常热情,却只字不问病人隐私,只是插队帮人预约到第二天一早。
常轩看那人表现专业,稍稍放心。
他改了一下第二天的行程,给肖静尔打了个电话,电话虽然通了,但没有人接。
常轩无奈,往家里打了个电话,管家说,肖静尔下午就走了。
常轩想发脾气,又不知道冲谁,不耐烦问:“她走的时候,情绪怎么样?”
管家赶紧说:“挺好的。我听你说要给她补补,就让厨房炖了一大锅阿胶羊肉,她都给吃了,还自己偷偷把锅给刷了。”
“你说她吃了一锅?”
“对。肖小姐年轻,饭量可真不小。”
常轩立马跟司机说:“去肖静尔家。”
……
房间里黑着灯,肖静尔蜷在自己的床上。床头柜上,放着一大板胃药。
不知道谁家把电视开得山响,肖静尔躺在床上,听着那喜剧的台词,却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工作,还有常轩,她本来就拥有的不多,再把这些都舍弃,还能剩下什么呢?
门锁一声脆响,她心里一惊,听见脚步声却又放松下来。
门外的人把灯打开,没往里走,只冲着里面喊了一声:“肖静尔,你出来!”
她躺在床上不动。
常轩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我知道你在家,你不在家会在外面把门多锁一道。”他说,“你出来,不然我走了。”
肖静尔这才磨磨蹭蹭出来,大眼睛里含着水,鼻头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常轩不能见她这个样子。他把手里拿的胃药用力摔到地上,说:“撑死你算了。”
肖静尔笑:“对啊。看见好吃的,管不住自己的嘴。不然,下次吃饭你给我戴个嚼子。”
常轩气得指着她,“你——”
“我什么?我疯了呗。”肖静尔坐下,平静看着常轩,“以前你总这么说我,那是你觉得我还正常。现在你不敢说我,是因为你心里觉得,我是真的疯了。”
她点着烟,大口抽着,声音淡淡的:“我知道你要把我送到哪儿去。因为我要是疯了,你会受不了。”
常轩愣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用手按住额头。
“我这些年为了让自己相信我没病,做了很多努力。你听说过那个新闻么?两人病人拿错了检查报告,结果,没病的那个觉得自己得了癌症,三个月就死了。真正得了癌症的,因为看到报告上说自己没病,特别开心,一直活到现在。我觉得,时间长了,我总会挺过去的。
“你为了让你自己好受点,我这些年的努力就要功亏一篑。常轩,有病的是你吧。你见过我最丑的样子,所以你一直不敢碰我,对不对?”
常轩慢慢站了起来。他并不解释,只是沉声说:“你跟我回去。”
肖静尔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手里抓起面前的烟灰缸,冲着常轩身边的墙壁砸了过去,闷闷一声巨响,烟灰缸裂成几半。她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歇斯底里:“我不会跟你走的!绝对不会!”
常轩回头看了看烟灰缸,面色阴沉,说:“好。”
他推门出来,又重重把门摔上。
肖静尔安静下来,卸了力瘫坐在地上。结束了。
十年里,她一直在做梦,有噩梦,也有好梦。她在梦里精疲力尽。但起码,她希望醒来以后,她会把梦里的事情完全忘记。可惜,她没那么好运。好梦破灭的怅然和噩梦带来的窒息,都真真实实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再一次被打开。肖静尔看了看门的方向,她已经不敢再做任何梦,太难受。
有人直接进来,走到她的面前。他身上的烟味很重,离得越近,越显得呛人。
肖静尔从下往上看他,他的腿显得更长。他的羊绒大衣敞着怀,衬衣里面肌肉绷紧,因为离得太近,她似乎能看到他的心脏搏动,是一种有力又有节奏感的颤动。
她的心也跟着不自觉颤抖起来。
他在肖静尔面前站了好久,半晌,终于伸出手说:“起来,我们回家。”
肖静尔并不拉他,转过脸,轻飘飘答:“我说了,我哪儿也不去。”
那人说:“对,哪儿也不去,只回家。以后,你跟着我。”
肖静尔慢慢站起身,琢磨着他这话什么意思。脑子里像是一百个线头缠在一起,怎么也捋不清楚。
那人一把把她抽起来,把人按在他怀里。他一只手顺着她的腰往上,轻轻捏起她的脖颈。
肖静尔没有挣扎,任由他刺刺的胡茬从她的额头、眼皮、鼻尖一路蹭下来,终于四片唇贴合。她的嘴唇不一会儿就被吮得肿胀酸麻,紧接着,又被他轻轻挑开了唇齿。他像是在品尝一种甘甜多汁的果实,动作很温柔,但目的很明确。
常轩曾经认为,肖静尔一定会自己好起来。他用尽一切办法帮她建立自信,教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规则。这是他男人的成熟,也是他男人的自私。
但他面临着一个严峻的选择。
自己家孩子太不是那块材料,本来只能考20分,家长跟孩子都累死累活,又是打又是逼,进步了30分,才考了50分,还是不及格。眼看孩子也到了极限,这时候,是该接着逼她,还是就这么算了?
常轩觉得,起码眼前,自己和肖静尔都解脱了。他瞅着怀里这不争气的东西,又重重吻了下去。女孩的嘴很软很Q,像是以前美心生产的一种软糖。她的腰肢在他的怀里轻轻颤抖,不知是紧张害怕,还是动了情。
常轩的呼吸愈发粗重,但他到底忍住,没再进一步。他怕,把这小家伙再给吓跑喽,还能真狠下心,眼睁睁看着她受罪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过节,饼干家来了客人,终于成功避开了中秋节更了一章。对不起小天使萌QAQ
不过,还是祝大家中秋快乐!虽然饼干妈和饼干爹并没有跟饼干在一起过节【擤把鼻涕】
跟饼干一起过节的小天使都有个小红包,请查收。么么大^3^
第19章 约法三章
下雪了。
小区靠近大门的一个小饭店里, 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目不转睛向窗外望去。外面虽然清冷,但因为下雪的缘故, 比平时的夜里要亮,却还是比不上小店里的灯火通明。
一男一女走在小区的路上。男的穿着修长大衣, 手里拎着一个小旅行箱。女的跟在男的后面,穿着雪白的长款羽绒服, 带着毛线的帽子和手套。
两人没有交流, 甚至那男的走在前面,都没有往后面看过一眼,可这画面,看起来却格外和谐。
小饭店里的人看了半天才发现这种和谐的原因——两个人有种默契,他们不约而同地走在同一个节奏上。
司机跑过来接过行李箱,男的这才回身, 伸手从女孩敞开的羽绒服里钻进去, 揽住她的腰, 把人扣在他身上……
雪片粘在窗玻璃上,渐渐化成水滑落。靠窗坐着的人, 在玻璃上映出模糊的身影, 和窗外的风景重叠在一起。
小店的老板娘端上新炒好的几盘菜, 热情说:“小林先生,快,趁热吃,还有个汤, 马上就好。”
老板娘就是那个卖地瓜的阿婆。她穿着唐装的薄袄,比以前精神了不少。她拎过来两瓶啤酒,把酒放在桌上,又去找杯子。
阿婆拿餐巾纸把杯口擦干净,放在桌上,顺着那人的视线看过去,看了半天,她才唉呀一声,说:“这是,肖小姐的男人?”
林皓宇回过神来,低头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味同嚼蜡。
阿婆问:“怎么样?味道还可以么?”
林皓宇呆呆看着桌上的盘子,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吃什么都尝不出滋味来。”阿婆劝他,“你对肖小姐的心思没人能比。可两个人的事,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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