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我……”
这时,沈霃宽的电话又响了,他捏着手机,对易欢说:“我去书房忙会工作。”
“好的。你抽出十秒钟时间,告诉阿姨一声,让她晚上不用过来了。”易欢道,“今天的晚饭我来做。”
沈霃宽一直呆在书房里忙工作。
易欢都做好了晚饭,也没见他下来。
易欢本想上去催他,不过转念一想,他肯定在忙,不然应该看得到自己已经做好了饭。
她把饭菜盛好放在外面的餐桌上。
随后她拿出自己的电脑,琢磨自己的暑期论文。
书房里,沈霃宽正和几个大的部门头头开视频会议。
他在国外的这段时间,虽然公事并没有落下太多,可有些事,还是拖到了今天才正式开始。刚才闻凯和助理都打电话给他,非常小心且不刻意地提到了今天的会议,问他要不要参加一下。
上半年公司的营收超过预期百分之二十七点六,沈霃宽对此表示非常满意。
他对员工一向大方,今天的视频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让各部门依据利润给员工发放半年度的绩效奖。
另一件重要的事,是宣布公司针对易荣的收购企划案正式通过。
在参加会议的这些人里,没有石宝成。
会议结束,沈霃宽轻舒一口气。
他关掉电脑,起身下楼。
走到楼下,却发现易欢她蜷缩着两条腿,腿上放着电脑,头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睡着了。
厨房间,飘来饭菜的香味。
差点忘了,他和易欢还在倒时差呢。
他上前,轻轻地抱住易欢。
易欢感觉到身边有人,醒了过来。
她舒展笑颜:“你忙完了?”
吃过晚饭后,易欢困得厉害,连洗澡都是眯着眼的。洗完澡,她一挨床边就睡着了。
沈霃宽将手机调成静音,陪她一起早早入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易欢醒了。难得一觉能睡得如此安稳,她感觉自己的精神特别好,伸着懒腰,对枕边人道一声:“早。”
“早。”沈霃宽早她几分钟醒的,醒后就一直在忍。
易欢看着他不安分的眼睛,笑眯眯地抬起手,顺着他结实的胸膛往下滑动。
沈霃宽冷不丁地“嘶”了一声,对上易欢无辜的小眼神,简直哭笑不得。
“起床。”易欢眨了眨眼,“我饿了。”
“嗯,我也饿了。”沈霃宽低低地笑着,捏着她的小手,翻身将她压在下面,“饿了要吃。”
嗯,一个忙碌的早晨。
忙碌过后,易欢裹着浴巾出来,给沈霃宽挑选衬衫和领带。
据说这段时间,沈霃宽还要参加几个重要的商业宴会,他热情地邀请易欢陪同他一起去。易欢想都不想便拒绝了,说:“以后我得光鲜亮丽地站在你旁边,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你还不够光鲜亮丽?”沈霃宽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好狠的心,总让我一个人面对那帮混蛋。”
“几点了,你吃早饭还来得及吗?”易欢伸手摸着他的手机,想看一眼时间的。
结果却发现手机上有好多未接电话。她将手机塞给沈霃宽,“快看看,可能是有急事。”
沈霃宽滑动手机,觉得有些不妙,“我爸和时家人的电话。”
他给父亲回电话。
父亲沈家兴在电话那头非常气愤地责问他:“你怎么照顾你妈妈的?她和时家那个小姑娘一夜没见人影,电话也都关机。”
沈霃宽惊问:“司机呢?”
“联系不到。”沈家兴道,“现在我们都在找人,从后半夜发现不对劲时,就已经开始查监控了,到现在都没个线索。”
“爸,你别着急,我现在就过去。”他看着易欢。
易欢道:“我一会去找巩珍珠,你去忙你的。”
“有事打我电话。”他取消了电话静音,吻了吻易欢的额头。
走前,他不嫌啰嗦地嘱托易欢:“车库里的车挑你喜欢的开,备用钥匙都在柜子里。还有,不管去哪儿都要带上伊芙琳。她就在别墅区外的酒店里,我稍候让她来。”
三个小时后,人被找到了,在市郊外的一个废弃工厂里。
易欢等在重症监护室外,懊恼不已。
她都不知道,昨晚上没坚持让沈霃宽送她们,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时家人,除了时唯一的父亲,就再也没人来过。时唯一的父亲也只是过来在手术室前站了半小时而已。
时兆伟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其实,时兆伟昨晚上就知道了妹妹又出了事。
他当时正和易正远在餐厅里吃饭,或者说,不叫吃饭,叫谈判。
易正远警告他:“如果你不跟我合作,你将来也只会被沈霃宽一口一口地蚕食掉。还有,时兆伟,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带着一伙人逼死了他的未来丈母娘。”他点燃一根烟,皱着眉头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出事都不行。”
时兆伟当然清楚事情败露后他的下场。
可是他也清楚,妹妹时唯一在国外的遭遇,全是拜眼前人所赐。
他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他手里本来捏着一张王牌的,可是王牌现在成了死牌。
东子一死,他最能拿捏易正远的东西都没有了。
时兆伟捏着酒杯,“那你打算怎么办?像做了东子一样做了沈霃宽?”他呵呵笑着,“易老哥,沈霃宽可不是东子,没那么好做的。”
“可是不做怎么办?等着他一切准备妥当了,顺顺利利地把易荣吞了?还是等着他搜集完证据把我告到警察局里?”易正远摊手,“我也是没办法,是他要逼死我们。”
从前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一天沈家会和自己作对。
他就没想到,自己的小侄女易欢会和沈霃宽走那么近。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对易欢手软了那么一次,留到今天,竟成了一个大祸害,成了他一时间搬不动的咋不碎的挡路石。
“你真想对沈霃宽下手?我劝你还不如考虑对沈家兴或者崔玉盈下手。”
易正远吐出一口烟,说:“你看,咱们不是很快就达成共识了?”
时兆伟后来才发现,易正远说的共识就是,同时绑了他妹妹。
时唯一是他时兆伟唯一的软肋,也是他最不允许挑战的地方。
他当即翻脸变色,大爆粗口:“我艹你亲娘的易正远!”
然后干脆掀了整个桌子。
碗碟酒菜,包括刚上桌的热汤,统统倒向了易正远那边。
易正远不慌不忙地站在保镖后面,从容地理掉衣服上的饭菜渣,说:“生意人能不能不要总是那一副流氓样?”
时兆伟指着易正远的鼻子,“你有种再动我妹一根汗毛试试?我他妈的不要命了也会弄死你的你信不?别以为东子死了你他妈的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你手上的那笔脏钱,我能让你这辈子都拿不出来用。”
“你别怪我,要怪就怪沈霃宽去。”易正远掐灭烟,“这顿饭你付钱。”
“付你妈X!”时兆伟拿起椅子就砸过去。
他将近一米九的个子,一个保镖根本拦不住。
易正远望着把时兆伟团团围住的三个人,说道:“别闹大了,咱们走。跟不成器的家伙就是不好合作。”他拍了拍衣服,“你现在动手可以,你就等着给你妹收尸。”
“我他妈的报警你信不信?”时兆伟恨不得现在就把易正远的脑袋砸开花,可是终究是投鼠忌器,怕时唯一真的出事。
“你报警,那不是自投罗网。”易正远笑他傻,“时兆伟啊,你们时家没人会保你的,你跟我一起,我还能分你一杯残羹。”
时兆伟终于还是没控制住自己,一个用力便挣开了拦着他的人,然后他的凳子便准确无误地砸中了易正远膝盖骨。
易正远到底不如时兆伟年轻,加上这几年贪图酒色疏于锻炼,时兆伟的椅子砸过来后,他就觉得骨头该碎了。
他整个人往地上一跪,差点摔个狗吃屎。
他真的没想到,时兆伟会突然狂暴到这个程度。
后来,还是酒店老板出门,才阻止了冲突升级。
不管是时兆伟还是易正远,都不想真的和警察部门联系上。
他们心虚。
作为报复,时兆伟一早就收到了易正远托人送来的消息:时唯一的一条腿被废了。
很快,他又得知沈家人已经找到了人。
崔玉盈几乎没受伤,但是精神上受了很大刺激。
时唯一的左腿被人割断了筋骨,腰部受重伤,目前尚在抢救中。
时兆伟气得直发抖,不停地抽烟,他打电话给石宽磊,不听地问:“石头,有没有办法?”
一早上,他见到匆匆赶来石宽磊,第一句话还是:“石头,有没有办法?”
“你想怎么办?”石宽磊问他。
“我要弄死他全家。”
石宽磊摇头:“没办法。”他劝了时兆伟一句,“报警吧。”
时兆伟摇头:“不行,那个老东西把自己的屁股擦得很干净,报警也只是请他喝茶。浪费时间,还不如我上去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