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城如果对上西北和湖城,胜算应该会大一点。”厉泽宇发表自己的意见。
厉建国点头附和:“帝都军区,不管怎么说也是首要军区,应对起来相对会费时费力。”
再者说,这次帝都是傅家那小子指挥,他和泽阳在一起待过不少年,彼此都熟悉,就更加难对付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虽然很多军事术语她不太懂,但依旧逐字逐句都没有落下,就是想从只言片语中,获取关于厉泽阳的消息。
吃过中饭,厉奶奶让人把床单被套换好,叫倪初夏去午睡,顺带叫厉建国上楼休息。
嘴里埋怨,这么大年纪还不服老,下一上午棋都不知道过瘾。
倪初夏上楼之后,没急着进房间,而是站在爷爷奶奶的卧室门口。
在看到厉建国走过来,她眼中微亮,讨好地喊:“爷爷,您也午睡啊?”
只稍一眼,就能看透她在想什么。
厉建国只是轻‘嗯’一声,没有拆穿她。
倪初夏干笑了两下,在老人进房之前,拽住他的手,“爷爷,我、我想问问能不能借用您办公室的电话?”
厉建国故作为难道:“这、这不合规矩啊。”
倪初夏瞬间红了眼,手覆在肚子上,可怜兮兮地说:“爷爷,我可是你孙媳妇啊,肚子里还有重孙呢,你忍心让我茶不思饭不想吗?”
厉建国眼角抽动两下,道:“我看你中午饭吃的挺多。”
“……”倪初夏略有尴尬。
“行了,先去休息,等晚上吃过饭再说。”
话落,厉建国摆手,打发她离开。
“谢谢爷爷,爷爷您真好。”倪初夏眼中含着笑拍着他的马屁。
睡上一觉,吃过晚饭,就能听到他的声音了。
不同于厉家的和谐、温馨,此时的云家气压很低。
白茹月坐在沙发上,目光在云辰和岑南熙身上流转,生怕一个不留神,两人就要打起来。
云辰抬起下巴,厉声呵斥:“识相的就给本少爷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云辰,你给妈坐下。”白茹月拉着他的手腕,歉意地看着岑南熙。
“妈,你难道看不出来暖暖根本不想见他吗?”云辰甩开她的手,气急败坏地说:“反正有我在,你今天别想见到暖暖!”
夏宝贝和她的朋友都提及过,暖暖现在很害怕和男人接触,看到家里的司机都像是惊弓之鸟,怎么能让这个男人上楼?
白茹月头疼的不行,低声说:“你又不是暖暖,怎么知道她不想见南熙?”
“暖暖成这样,他要负一半的责任,我就不懂你和爸是怎么想的?”云辰敌意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最后挠着头说:“靠,算了,你们爱怎样怎样去,我不管了行吧!”
话落,他抄起桌上的车钥匙,摔门离开。
“南熙啊,我这儿子性子好冲动,他太关心暖暖了,所以?”
“伯母,我理解的。”岑南熙接话,表示理解。
白茹月招呼他,“你先在这坐一会儿,我上楼去叫暖暖。”
敲门进去,见她还在床上躺着,无声叹气。
“暖暖,南熙在楼下,你……”
话还没有说完,云暖决绝开口:“让他走!”
“暖暖,你听妈一句劝,妈看得出南熙对你是上心的,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至少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
白茹月说着,轻拍她的肩膀,“就算最后你们没能在一起,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啊。”
“我不想见他,妈,你让他走吧。”后半句,几乎使用哀求的语气。
该说的已经说了,她不愿意,白玉茹也不能强求,转身离开。
下楼告知岑南熙,让他改天再来。
岑南熙提出要求:“伯母,我就在门外和她说两句话,行吗?”
眉宇尽显疲惫,眼中清晰可见红血丝,显然是这几天都没休息好。
白茹月犹豫片刻,点头应下来,让他上楼。
岑南熙靠在门边,敲了敲门,说道:“云暖,是我。”
没听到回应,他继续说:“那天在房间,我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什么只是冲动,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做,这些话都是自欺欺人的,你还那么小,我只是怕伤害到你,所以才会那么说。”
没有打过腹稿,想到哪儿便说出来,“我很后悔,到最后还是伤害了你,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们还像从前那么相处,这一次,我绝对不会以保护你为由而推开你,原谅我好吗?”
“……”
说完这些话,房内还是静悄悄。
岑南熙知道她一定听见了,只是不愿意说话。
于是,低哑着嗓音道:“暖暖,我明天再来看你,有空看看手机,我给你短信。”
又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确定她不会出来开门,转身走下楼。
房内,云暖抱着枕头,指尖因为用力泛着白。
她望着天花板,眼中是迷茫。
已经分不清,他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还是因为同情、可怜她,才会过来找她。
听到汽车引擎的声响,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户边,掀开一角。
他的车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才重新回到床上。
看着床头的手机,将它握在手中,开了机。
出事以来,第一次开机。
接收的短信,大多是由岑南熙发来的,没有看内容,选择了一键删除。
社交软件没,给倪初夏发了条短信,随后便将手机丢到一边。
*
——倪姐姐,你有空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我想和你聊聊。
看到云暖的短信,是在晚饭之后。
怀孕之后,手机不经常看,往往很多消息不能及时回。
家里,两位老人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厉泽宇在一边陪同。
倪初夏握着手机,来到了后院,拨通电话。
“喂,倪姐姐?”
听出她嗓音沙哑,倪初夏轻声询问:“身体不舒服吗?”
“嗯,咳咳…有点咳嗽。”
云暖咳了一会儿,说道:“倪姐姐,我不想看心理医生,我没有病。”
倪初夏耐心解释:“看心理医生只是为了缓解心中的压力,并不代表真的有病,其实很多时候,对陌生人反而能吐露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云暖沉默片刻,继续开口:“那你能和我哥说,换一个女医生吗?”
倪初夏眉头微蹙,问道:“云辰找的是男医生?”
“嗯,说是这样效果更好。”可她现在真的不想接触男人。
“你哥这么做一定有理由,这样好吗,你先试试看,如果真的抵触,特别不愿意,我再和云辰提。”
最后,云暖接受了折中的办法,决定试着让男医生治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提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白夕语,却只字未提岑南熙。
倪初夏本不想提及他,可想到岑南熙这几天的状态,问了他是否去找过她。
云暖安静了好久,才开口说:“他今天来过,说了很多我并不想听的话。”
“云暖?”
“倪姐姐,我心里很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加上他下午又说了那么多,原本就没理清,现在更加乱了。
倪初夏问:“你怪他吗?”
“…不知道。”
“好了,觉得乱就暂时不想。”她没有再问下去。
感情的事,只有他们两个才能解决,旁人给的永远只是建议,决定权在当事人手里。
又聊了一会儿,才将电话挂断。
等倪初夏重新返回将军楼时,客厅只剩下厉泽宇。
“爷爷呢?”
不是说晚饭过后会带她去办公室,和那边连线的吗?
厉泽宇如实回答:“他们都上楼休息了,爷爷刚才还说你没诚意,吵着要给堂哥营地打电话,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倪初夏欲哭无泪。
错过这次机会,真觉得是心如刀割,难受的厉害。
直到洗漱好躺在床上,都没恢复。
听厉泽宇转达的意思,爷爷明天还会连线,但白白推迟一晚上,有些接受无能。
翌日,倪初夏醒的很早。
吃完早饭以后,她便跟在厉建国身后,可以说寸步不离。
上午十点钟,岑曼曼提着补品和瓜果蔬菜来到将军楼。
姐妹俩没有提前打招呼,却偶然遇到,自然有很多话要说。
在聊天的时候,倪初夏不忘让厉泽宇盯着爷爷,有异动立刻要告诉她。
岑曼曼问:“前几天急忙给泽川打电话,是出什么事了吗?”
那天晚上,她都快要睡着,被手机震动吵醒,一时间就没了睡意,等厉泽川重新回到床上,随口问了句是谁,这才知道电话是倪初夏拨来的。
事后,她也发了短信和微信消息询问,却没见她回。
“不是我,是云暖。”倪初夏言简意赅说明情况,眼中满是无奈。
岑曼曼睁大眼睛,显然觉得这事很不可思议,“那她现在没事吧?”
“云辰请了心里医生,一直都在家里,没去学校。”
岑曼曼若有所思,像是想起什么,说道:“那个白夕语好像是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