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航握紧了拳。
可真正让他感到钝痛不已的……
那个传出去的人,怎么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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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青春的章节再看看都市章节里面的高子乔和陈以航,亲们有没有一种物是人非的触动。发生了多少是是非非,才让原本那样子热烈张扬干净清朗的两个男孩子,变成了如今这样。
时间,总是一把最锋利的刃,将我们每一个人的棱角都磨得越来越平。
回头看看,那都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的从前。
时间它能不能倒退一点,停留在你晴天的笑脸 6
高子乔那双充满妖气的桃花眼里光芒闪烁不定,他急着丢下一句“以航你先回去,我去找荏荏”就匆匆跑远了,而与此同时,茫然又震惊的少年口袋里,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他接通。
杨昱美好听的声音霎时传了过来:“学长你在哪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杨颂荏被高子乔一路拽着拖出了教学楼汊。
“疼!”她本来就委屈地憋了一肚子疑问,现下好不容易才甩开他的手叫道:“高子乔你干嘛这么凶!”
高子乔转过脸愤怒地看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做什么了?”杨颂荏不解,她又想起早上关于学长的那些冷言冷语,于是皱眉问道:“他在哪儿?他还好不好?朕”
高子乔一拳捶在了树上,“怎么可能好!”他想起陈以航的脸色就郁闷,语气又急促了起来:“荏荏,以航他喜欢你,什么都肯跟你说,包括这么多年没人敢提的他家里的事情。可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说了出去,你不知道这样会伤他的心吗?荏荏,你太过分了!”
杨颂荏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又指了指自己,声音都禁不住发颤,“我说出去的?”
“不是你说的我会冤枉你?早上我随便揪着一个人问谁传出来的,别人说就是你。”
女生顿时脑中一片空白。
过了好久,她才转过脸看他,眼中有疑惑,也有悲哀和愤怒,她慢慢地说,“他相信了么?”
她可以不在乎大家都误会是她说的,她只在乎那个男孩子会不会也一样不相信她。
高子乔还没来得及回应,她就急道:“我去找他!”可还没迈出灌木丛,女生的步子就被他止住。男生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另一条校园走道上正朝这里走来的一前一后两道身影,皱了皱眉,像是忽然顿悟了什么似地,他拖住了女生的手臂,重新拉了回来,“怎么是你姐,你看。”
——你看。
风衣里面依旧是纯白干净的衬衫,衣领下是绘着学校标志的领带,黑裤修长。少年的神色依旧如往日一般温和宁静,在他的对面站着的是杨昱美,如同一只色彩斑斓的彩蝶,冷冽而明艳。
“究竟什么事?”男生终于微微皱起眉,淡淡问她。
“嗯。”
……
男生又等了一会儿,杨昱美依旧忐忑地低头不说话。
陈以航这才掏出手机看时间,“有些晚了,我还要去接阿荏,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即便是温柔如陈以航这样的男孩子,耐心也是很有限的,哪怕此时面对的女生是自己心上人的亲姐姐。而这样的疏离无疑更加坚定了杨昱美的态度,在他将要转身的时候,她兀然拉住了他的袖子。陈以航回头看她,冬日温和的阳光洒在他的头顶,看的杨昱美恍了神,她幽幽笑道:“我替荏荏向你道歉,她不小心说出了你的事情,心里已经很不好受了,你千万不要怪她。”
寂静了十几秒钟,杨昱美抓住他袖子的手指渐渐收紧。
“说完了?”男生不着痕迹挣脱开杨昱美的手,逆着光,少年的脸上依旧是柔和的笑意,但眼睛的温度却是冷的。
杨昱美有些委屈地继续说:“荏荏最初跟我说的时候,我还劝她低调一些,可没想到一转眼就传疯了。”
陈以航的神色终于不耐。
她还想说些什么,他蓦地开口:“够了,我知道这不是她说的。”
杨昱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看穿,男生笑了笑:“谁说的,那人自己心里有数不是么?我知道不是阿荏,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我家的事情,没有人告诉过她。”
高子乔猝然望向身边的女生,杨颂荏捂住嘴巴,眼眶里已经有感动的泪水在打转。
无力去阻止陈以航越走越远的身影,杨昱美茫然地站在洁白的草地上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她永远都会记得,她喜欢进心底的男孩子,向她投来冷淡厌倦的眼神,他是那样子不顾一切地相信杨颂荏……她回了神,转身却看见一侧的灌木丛中慢慢站起来的高子乔,还有被高子乔拽着一并起身的杨颂荏。
妹妹苍白着一张脸看着她。
高子乔亦是不可思议地盯着她,“杨昱美,你不愧是荏荏的好姐姐。”
这个“好”字是使劲地加重了语气的。
宛如身上所有的衣服一瞬间统统被扯了下来,杨昱美难堪地别开脸,她扯了扯嘴角,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高子乔揽了揽杨颂荏的肩膀,“走了。”
她摇摇头,却是忽然拔腿朝陈以航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她该要陪着他的。
在这种时候。
陈以航载着她来到了凉城的东南海岸线。
一路都是热闹又冷清的气氛。
热闹是他们的,冷清却是自己的。
白胡子的圣诞老人,卖火柴的小女孩,还有沿街一个又一个形态各异的雪人,都站在人们的喧闹逼近不了的安静角落,在沉寂的冬天里哼唱着自己的歌曲。
圣诞夜了啊。
海风腥凉。
杨颂荏搓了搓手,不远处少年单薄的身影含着笑:“阿荏,对不起给了你一个这样的圣诞节。你……想听一个故事么?”
一切的悲伤似乎都是从这句话开始,在他淡淡的叙述中,阿荏像是走进了一段漫长而黑暗的甬道,眼前的一切都像是黑白的老电影,无声地流淌着,而她的胸腔则像是被巨大的黑暗镇.压,呼吸困难。
——阿荏,其实那时候我还不到十岁,根本没办法去了解成人世界的复杂。我只记得有一天放学回来,满院子聚满了亲戚,大家都在哭,我被接到医院,病房里都是血的味道,而爸爸就那样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已经没有了呼吸。妈妈跪在他的床边,哭得肝肠寸断。我后来也开始跟着哭,想着自此以后再也不能像别的男孩子那样,可以和父亲一起打篮球、一起赛跑,或者是被他扛在肩上呵呵直笑。
——我有一阵子都很茫然和自闭,总是站在一边忘记了怎样去动。后来我常常忍不住去想,如果当时能多关心一下妈妈,那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再一样?她说了好多遍“最近上下楼梯总是很累”、“今天又有人去厂里闹事了”、“做家务时又差点晕倒了”我都没有注意,她还常常在饭桌上就突然脸色苍白地搁下筷子喘气,我也没有警醒。直到母亲紧跟着父亲也突然变成了一张黑白照片的时候,我才恍悟爸爸死后,她为了保护我不受伤害,做出了多少努力,她每天都要在担惊受怕中惶惶度日,而我,也终于在十岁还不到的时候,就被全世界抛弃了。
——爸爸最后的一次的生意是投资房地产。然而当时楼房建到一半时,国家改了购房政策,很多已经签了合同的人不得不退单,而当时投资还欠下银行的款项又被急着追回,楼房同时又爆出了材料低廉质量不过关的丑闻,爸爸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当时颜家明明答应帮我们一把,最后扶到一半又不知道为何,就狠心再也不管了,任凭爸爸如何相求,颜正铭都避之不见,可不帮也就算了,为何还要……不久后很多投资方逼债上门,在建楼房的质量问题越来越严重,有些楼层坍塌,有很多工人受了伤,还闹出了人命,而我父亲便是在和建筑商沟通的时候,一不小心脚下踩空,一下子从高楼就摔了下去。
粉身碎骨。
……
杨颂荏闭起了眼睛。
她很想要喊停,可是她的嗓子被紧紧地扼住,过了很久很久,她才看到自己脚边,落下了一滴又一滴沉重的眼泪。
天空像是突然飘起了灰尘,细小的白色的尘土,落在脸上、眼睫毛上、身上、脚上、一点一点把他掩埋起来。少年拔腿开始奔跑,朝冰凉的大海跑去,风衣被灌满了风,杨颂荏就这样站在他的身后,以眼为笔,沿着他挺拔而落寞的轮廓一点一点刻画,刻进脑里,刻进心底,每刻一笔,心都会揪起来疼痛一次。
海浪依旧在翻滚,天边一只海鸟的身影也瞧不见。
少年绝望的大喊声。
“啊——”
她隔着泪眼看天,凉城又落雪了呢。
杨颂荏慢慢走了过去,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他因悲伤而不断颤抖的身体。十指交扣。
……
冬天快要过去了。
以航哥哥,请你相信。
来年春天,我还会在你身边。
陪你面向大海,等待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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