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家的重点小姐:……
言言`的甜宝儿:……
言言的甜宝儿-:……
……
陆一:……
她去小号那里瞅了一圈, 果然……一排关注列表都是“重点小姐”、“甜宝儿”,单看名字,她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陆一:……
微博某个存在了7年的僵尸号,在这一天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名字:
“言言家的正版甜宝儿重点小姐”
*
礼物房。
“啪!”
陆一低头看声源处,原来是一份文件袋掉落在地板上。
她刚刚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上楼来,打算换上哥哥之前送的裙子,来为他庆生。
这算是她打算送出的另一份惊喜。
圆梦过去play。
找到裙子后,她又东翻翻西翻翻,想看看还有什么能用,一不小心带出了这份文件袋。
陆一弯腰,抓起文件袋,结果文件袋未封口,纸张像一片片雪花,纷纷扬扬飘落在地板上。
她蹲下,一张张捡起,无意中瞟到“精神科”的字样,顿住!
心跳似乎有一秒停止了,眼前一黑,整个人没稳住,一下子跌坐在地板上……
陆一靠着储物柜,闭上眼睛,努力平缓呼吸,手指攥紧诊疗单,手背上的青筋前所未有的清晰。
别怕,别怕,别怕……
几分钟后,她睁开双眼,抖着手,将捏皱的诊疗单一张一张摊平。
而后,一个字一个字地扫过,看得仔细得不能再仔细……
陆一双膝跪在地板上,手里攒了厚厚一叠诊疗单,紧紧抱在身前。以跪趴的姿势,看完一张,立马看下一张……
每看完一张,就松一口气……
看完最后一张的时候,之前拼命攒出的气力消失殆尽,她也顾不上别的,直接瘫地板上了。
吓死了!
哥哥没事这么频繁地去精神科、专业心理咨询工作室干什么?!
她估计晚上也没什么精力搞啥play了!
半条命被他吓没了!
陆一瘫软在地板上,闭着眼,像离水太久的鱼、像长途跋涉的驴,噗嗤噗嗤喘气……
脑海里渐渐浮现一个声音:
“观察期?”
她睁开眼,利索地爬起,找到【27岁】的那一格储物柜,按下录音笔。
果然,快结束的时候,她听到了那句低语:
——“快十年了,观察期还未结束,也不知什么时候我才敢结束。”
陆一长睫垂下,遮住眼眸。
整个房间悄然无息,陆一孤零零地站在房间的尽头,神色沉寂,默默回忆、默默感受她刚刚的心情……
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这些,他曾经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一切。
不,是更甚。
因为她能看到已知的结果;而他,面对的却是未知……
*
门铃响,打断了陆一的思绪。
她抹了抹眼睛,下楼,整理一番表情后,笑眯眯地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身着黑白格字套裙,却略显狼狈的女人。
衣衫褶皱,发髻凌乱。
即便这样,她也很美,有着一双陆一最为熟悉的桃花眼。
形似,非神似。
她的桃花眼,呆滞,偶尔迸射出吓人的狠决。
早已没了年轻时的顾盼流光。
陆一收了笑:“阿姨。”
郑艳松用挑剔的目光,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番陆一:“你是谁,怎么在我儿子这里?”
陆一尽量平和道:“阿姨,我是陆一,前段日子刚和哥哥领证。”
郑艳松目光又变得浑浊,她似是想起什么,语气好了些:“哦哦,隔壁的一一,你和向谦在一起了?”
陆一应声:“嗯,阿姨,您先进来吧。”
她弯腰,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放她脚边,还没直起身,双手就被郑艳松握住。
握得很紧,像被铁钳钳住。
“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陆一吓一跳,抬起头。
对面的郑艳松满脸扭曲,发出一阵阵神经质的笑。
陆一心底发凉,有点儿后悔直接放她进来。
她挣不开郑艳松的双手,只好定下心来问:“阿姨,你杀了谁?”
郑艳松双目凶光毕露,偏偏嘴角还是上扬的:“撞死向谦爸爸的凶手!”
陆一:“那人不是还在坐牢吗?”
“那是顶包的!”郑艳松又露出诡异的笑容,“我终于杀死他了!”
郑艳松笑了一会儿,盯住陆一:“向谦可以原谅我了,我是为了报仇才离开他的!是为了报仇……”
陆一见她现在精神不大对劲,忙说:“阿姨?阿姨!我们去客厅坐下来,慢慢说。”
郑艳松嘴里不断念叨着“杀了他杀了他……”,被陆一牵着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
陆一尽量柔着声音,不刺激到她,说:“阿姨,你先放开我好吗?我去给你倒杯热水,你先缓缓。”
郑艳松不解地望着她,似是没听懂。
陆一又说了几遍,郑艳松呆滞着目光,点点头,渐渐放开禁锢着陆一的手。
陆一进了厨房,先给谢向谦打电话,很快接通了。
谢向谦:“宝宝,大餐准备好——”
陆一打断,压低声音说:“哥哥,你妈妈来家里了。她说,她杀了撞你爸爸的肇事者。”
谢向谦之前促狭的语气一变:“你现在在哪儿?”
“厨房。阿姨在客厅坐着。”
“你现在去一楼书房,锁上门!我马上回来!”
陆一没来及应声,电话挂断了。
她倒好两杯热水,瞅了瞅客厅里的郑艳松。
郑艳松佝偻着腰,双手不断揉搓,嘴里似乎还在念念有词……
美人迟暮。
陆一思忖片刻,还是握着两杯水,回到客厅,将水杯放茶几上。
“阿姨,你暖暖手。”
郑艳松只是偏过头看她,像是神志比刚刚清醒了些:“小一,儿媳妇,我不是故意离开向谦的,我是为了替他报杀夫之仇。”
“法律——”
郑艳松直接打断陆一的话,冷笑:“法律,法律管得了他们唐家吗?!”
陆一顿了顿,睁大眼睛,说:“阿姨,你……你杀的是你?”
郑艳松冷着脸:“是,我杀了我第二任丈夫。”她似是想起什么,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一点一点的重金属,慢慢地慢慢地毒死了那头老怪物。”
陆一不知道该说什么,冷意从脚底上升蔓延至头发丝。
郑艳松大概也是察觉陆一的不适,很快收敛了表情,像是普通的老妇人一般,对着陆一说:“儿媳妇,向谦从小喜欢你,你等会儿也替我解释解释,我真的是无可奈何才离开他的!”
陆一望着眼前,一脸讨好,甚至带了点哀求意味的妇人,真不知如何开口。她咬着唇,垂下眼眸。
“让向谦帮帮我,要么帮我脱罪,要么送我出国,我以后每年不会问他要太多赡养费的!你们放心!”
陆一耳边像是炸起一声巨雷,她不可置信地掀起眼帘,震惊地望着郑艳松。
那些莫名的讨好、哀求似乎都得到了解释。
她颤着声音问:“阿姨,你是说,你杀了人,却想让哥哥、你的儿子,替你脱罪,和你一样知法犯法?”
郑艳松一副理所当然、本应如此地表情,反问:“不可以吗?唐家能替老怪物找替罪羔羊,我儿子不行吗?据我所知,他和承继家那位已被承认的私生子,亲如兄弟。对他来说,应该不难吧?”
陆一忍了又忍,问:“阿姨,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
郑艳松的眼里写满了空白,说:“又是什么节?也就你们小年轻在乎!向谦呢,他什么时候回来?”
郑艳松好像已经找到了底气,不再像刚进门那样神经质。
陆一低下头,默默说:“我不该把你放进来的。”
郑艳松没听清:“什么?”
陆一抬起头,直视郑艳松:“我说,”她忽然音量拔高,一个字一个字道:“不该把你放进来!”
客厅甚至响起了回音。
郑艳松吓了一大跳,正欲发火,却愣住了。
陆一眼底盈满泪花,声音恢复道常态:“阿姨,你和谢叔叔,真的很配。一个伟大到牺牲自己拯救别人,一个自私到只顾着自己的爱情。伟大的,救了别人的孩子,却每天都在毁掉自己的儿子;自私的,一辈子为了丈夫而活。”
陆一忍住抽泣,无视不断涌出的眼泪,笑着说:“到头来,你们倒是都成全了自己。”
郑艳松皱眉,厉声问:“你说什么呢?”
陆一:“阿姨,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想要哥哥的原谅,还是,只想利用哥哥脱罪呢?”
郑艳松有些结巴:“这,这又不矛盾!”
陆一心里清楚她的答案,也不在乎她说什么了:“我初一,哥哥初二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了他的日记,你知道他写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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