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向谦:“到时候,我喊你。”
陆一仰着头看他,假设道:“要是你也睡懒觉呢?”
谢向谦认命地松开她,并替她开了灯。
陆一用自己的手机定完闹钟,戳了戳身边人,勾勾食指。
谢向谦:“要我手机?你自己的还不够?我看你快定十个闹钟了。”
每隔五分钟一个,密密麻麻的一溜串。
陆一伸手,严肃认真地回答:“还不够。手机闹铃对我来说用处不大,而且我怕突然失灵,你知道的高中迟到后遗症。”她想了想,怕谢向谦不方便,道:“我御用闹钟在我家卧室,我回去拿。”
说着便要起身,谢向谦一手扣住她手腕,一手递上手机,无奈道:“给你。跑来跑去不累么?”
陆一拿着手机捣鼓一会儿,随口问了句:“哥哥,你平时凌晨1点和3点要起来干嘛?半夜设闹钟好少见。”
等了会儿,没回应,陆一抬头看谢向谦。谢向谦正抱臂,倚着床头,不说话盯着她看。
目光交汇,陆一灵光一闪,愣了、惊了:“你,你不会是,专门定闹钟起来给我盖被子吧?”
谢向谦眼神点了点手机,问:“定好了吗?”
陆一:“好了。”
谢向谦抽走她握在手上的机子,关了灯,拖着还愣乎乎的陆一躺下,左胳膊从她脖子下穿过,右胳膊圈着她腰,轻轻一施力,她就窝进怀内。
谢向谦说:“所以,还是这样省事。”
陆一听到这个隐晦的答案,本应不意外,内心却还是掀起了海浪。
此时夜阑人静,陆一听着两个人逐渐步调一致的和谐呼吸声,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她缓缓地将嘴唇贴上谢向谦胸口心脏处:“哥哥,我刚刚把自己送进这儿,一个你绝不会伤害的地方。很安全,所以你要放心。”
谢向谦抱紧她。
傻瓜,你一直在那儿。
不过……并非是因为你在那儿,所以我不会伤害你。
而是……因你在我心上,我才不会伤害我自己。
安静了好一会儿,陆一犹豫着开口:“哥哥,那个,我们还是要给未来留点儿进步空间。”
谢向谦用夹杂着浓浓睡意的嗓音反问:“所以呢?”
陆一拉开谢向谦的手臂,爬起来,找到之前脱下的羽绒服,坐着折衣服,折好豆腐块放两人中间,可偏偏羽绒服松软易塌陷。
谢向谦看不过眼,将羽绒服扔到床脚,拉过被子裹着她,压着她躺下:“不怕着凉!”
陆一被谢向谦盯得受不了,眼光落在那儿都不对,盯着他锁骨咽口水,索性闭眼认怂:“心跳太快,根本睡不着!”
谢向谦慕然失笑,松开她,躺回自己那儿,抽出脑袋底下的枕头,将枕头搁置于俩人脑袋中间,轻笑:“这样好了吗?”
陆一放松:“嗯。”
她被子底下的手,往中间一点点摸索着去前身边人的手。
被谢向谦反扣住。
暖融融的被子底下,十指紧扣。
两个人微笑着入蜜梦。
月宫中的糖罐子被调皮的月兔摔碎,糖霜撒入人间,掉得满地都是,空气里尽是甜蜜的香气。
翌日清晨。
第一个闹铃响第一声的时候,陆一就掐断了它。然后轻手轻脚把两个手机里的闹钟一个个关闭。
做完这一切,陆一躺下,慢慢移开枕头,谢向谦的如墨的发丝、光洁饱满的额头、紧闭的双眼、高挺的鼻梁、性感迷人的薄唇、优雅利落的下巴线条,一点点映入陆一眼帘。
她静静看着他的容颜,像是什么也没想,又像是什么都想了,默默看了许久。
谢向谦卧室窗帘老旧单薄,浓郁但温和的阳光轻而易举地偷偷从布料缝隙溜进来,牵手空中荡漾的细小尘埃,共舞一曲华尔兹,缠绵静谧。
陆一伸出手,抵挡住那些胆肥到渴望亲吻谢向谦脸庞的光线。
哼!太阳光也不行,他是我一个人的!
谢向谦就是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目光交汇,都不舍得移开,时光放佛被按了暂停键,又放佛被拉得很长很长……
陆一先反应过来:“哥哥,你醒了吗?”
谢向谦:“嗯,早上好。”
陆一正色:“有件事,昨晚忘了问你。”
谢向谦清了清嗓子:“你说。”
陆一:“你年底来找我的时候,就是已经想清楚了吧?”
谢向谦:“嗯。”
陆一:“那你既然都想清楚了,干嘛不直接说,拖到现在?”
谢向谦利索地掀开被子,爬起来:“这,你就要去问问那位你很喜欢的小说家。”
陆一连忙也起床,小步跑追到洗手间:“谁?国内的,还是国外的?”
……
时间往后哗哗倒退几个月。
某天,国内著名作家兼编剧谷雨老师,收到曾经的合作对象谢影帝一条微信。
谢影帝:【谷老师,若一个男人想追回一个姑娘,您觉得怎么做合适?】
谷雨:……
若不是自己已年过半百,已婚已育,谷老师大概会觉得自己是被甜蜜告白了。
谷雨一直以来都铭记谢向谦当初的救场之恩,如今自当尽力解答。只是据她所知,谢影帝连爱情戏都极少拍,至今保留银屏初吻。难不成,新接的李导的戏是爱情文艺片?
她摇摇头,这个难度也有点儿大。
疑惑归疑惑,谷雨还是一个字一个字打上,回复他:
【言语是最无力量的,表达爱意要用行动去展现。现在的年轻人都称之:要“会撩”】
18.第十八章 第二个愿望(3)
谢家玄关处。
“抬头。”谢向谦替陆一拉上羽绒服拉链,“你先回去换衣服,拿包,然后我开车载你去接阿姨叔叔。”
陆一:“你也去吗?会不会不方便?”
谢向谦替陆一打开门:“一一,我们不搞地下情,更不是偷情,是正大光明谈恋爱。”
“哦。”陆一咬着下唇回应,她朝外走一两步后,转过身。谢向谦原本跟在她身后,她回身后,两个人是面对面了。
谢向谦不解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陆一双手抓住他的大衣衣领,果断往下一拽,同时踮起脚尖,软软的唇亲亲触碰他的唇角。
停覆几秒,很快移开。
月牙眼水亮亮,脸颊粉似桃花,她笑吟吟地小声说:“我已经开始想你。”
说完,就松开手,轻快地转手,同手同脚地朝外走。
谢向谦扣住撩完就想跑的陆一的手腕,拉回怀里,低头……
隔壁一阵开锁的响动。
“谢校长家怎么会有动静,我去看看。”熟悉的男声说。
“前几天,学校旁边莲华小区有撬锁偷窃的,你先别开门出去,多危——”熟悉的女声匆忙想拦住。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啊!”
一阵短促的尖叫后,陆一后退一步,被吓得腿一软,跌落进谢向谦怀里。
陆家客厅。
陆一正襟危坐,小心翼翼问道:“爸妈,你们不是十点的车吗?现在才九点不到呀,”被她妈妈横了一眼,心虚赔笑着说,“我正准备去车站接呢。”
陆妈妈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温婉秀丽,声音轻清柔美:“我让你爸改签了。”可点破自家闺女毫不留情,“宝宝,昨晚你睡宁宁家,可怎么今早是穿着睡衣在向谦家?”
陆一抿嘴。
陆爸爸是一中出了名的笑面虎,他笑眯眯道:“嗨,那还不是咱闺女心急,急着来接咱们。急到没时间换衣服,索性穿睡衣越过大半个城区;但恰恰就有时间中途拐回家,”他盯着谢向谦,笑意更深,纠正强调道,“回隔壁家。”
陆一:“……qaq”
谢向谦安抚性拍了拍陆一的手,站起,正要开口:“叔叔,阿姨——”
陆爸爸伸手打断他,对着陆一说:“宝宝,去把我那副棋盘拿来。”又看向谢向谦,“向谦,咱们话,不急着说。不如,先陪叔叔下一盘。看到你,我就手痒得厉害。”
陆一正要站起来,谢向谦分外诚恳地说:“叔叔,真巧了,我给您准备的新年礼,也是一副棋盘,不如我去给您取,您看看合不合心意。”
陆爸爸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心里再怎么不顺,也不得不赞一句:聪明孩子!
刚说完手痒,他就知道自个儿递上荆条。
好一个负荆请罪!
陆爸爸露出些许真心的笑意,点头说:“也行,也行。”
过了一会儿,谢向谦从家中取回两份礼物,一一递给陆爸陆妈。
陆妈妈微笑接过:“我也有啊。”
谢向谦:“阿姨,这是应该的。”
陆妈妈拆开礼物盒,瞅见盒子里头躺着的好几本戏曲唱本的古籍孤本,原本客气礼貌的笑,一下子变成惊喜之笑,合不拢嘴道:“向谦,这礼也太贵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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