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老公,明天是我们的婚礼。”
纪默应道,“嗯,你赶紧回家吧。”
“老公,新婚快乐。”我又忍不住说。
纪默轻笑出声,“怎么?你昨晚不够快乐?”
我甩甩头,笑的浓情蜜意,“快乐,我们一辈子都会快乐。”
纪默妖孽般的低笑声清晰入耳,“明天洞房花烛夜,你会更快乐。”
“我马上到家了,明天见。”
“明天见。”
明天?
我和你没有明天了。
明天是我们的婚礼,今天我要和他最忌惮的同父异母哥哥飞米国了,我和纪远联手背叛了他,以如此决绝的方式,我把自己驱逐出了他的世界,并永无回头路。
我拿着手机把纪默转给我的钱全部转了回去,他的钱,我不要,然后,我淡定地拔下电话卡扔进了垃圾桶。
纪远看着我流利的动作,黑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丹丹,你让我刮目相看。”
我从纪远的手里拿过机票,“哥,谢谢你帮我,到了米国,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义不容辞。”
过安检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没有熟悉的人,也没有熟悉的景致,我的未来,在何方?
飞机在盘旋,我想象着接下来乱糟糟的场面,纪默收到了我的转账提醒会不会打电话给我,家人打不通我的电话,会再次打到纪默的手机上,纪默也打不通我的电话,他会不会着急,会不会找寻我的下落,会不会……
窗外的云像连绵起伏的山峦,白的清澈,白的纯洁。
地面,人影,车流,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默默地说:纪默,一个人的婚礼,祝你新婚快乐。
第107章 两年后,归来
两年后。
米国某国际机场。
纪远拉着kenn的手,嘴角漾着温和的笑,“丹丹,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点头,“哥,你放心。”
七岁的kenn松开纪远的手跑到我面前来,抱着我的腿眨着一双清亮的蓝眸看着我,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话说:“我和爹地等你回来。”
我嘴角柔和,双手摸着他的脸蛋,“你可以和爹地一起回中国看阿姨。”
这一走,我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纪远关切道,“有处理不了的事情给我打电话。”
我微笑着点头,松开kenn尔后握着机票转身,朝身后摆手。
飞机轰隆隆地起飞了,我的心已经飘到了大洋彼岸,那座熟悉的城市不知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两年的时间,我释然了很多。
海源市。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万家灯火了,熟悉的景致逼近眼帘,夜空被霓虹绚烂的更加耀眼,我打车来到事先订好的希尔顿酒店。
我以为我需要倒两天时差,然而我的心已经激动地飞了起来,我放下行李就马不停蹄地走出酒店打车,姐姐家楼下,我付了车费,抬头望着通明的窗户,朝着单元门内走去。
按响门铃后,我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嬉笑声,喊着有人来了,紧接着我又听到了姐姐的声音,防盗门很快被打开了,姐姐原本的笑容僵在脸上,我看着熟悉的容颜,泪水湿了眼眶。
缓和了好一会,姐姐拉住我的手,泪扑簌扑簌落下来,“丹丹,你终于回来了,你到底去哪里了?”
进入屋内,我和姐姐哭一会笑一会,说着这两年的思念和境况,古来旺还是老样子,古欢毕业工作了,萱萱上了幼儿园,姐夫升职了,姐姐正在找工作,家里买了车。
刘长岩从卧室内走出来,“丹丹回来了,这两年你姐姐时常念叨你。”
我抹了把眼泪,“让姐夫操心了。”
古锦拉过萱萱,“这是你二姨,还记得你二姨吗,小时候二姨最喜欢抱你了。”
刘文萱怯怯地看着我,我这才想起礼物还没有送给她,刘文萱接过礼物开心地叫着二姨,清澈的小脸像花朵般招人喜欢。
一切都那么美好。
姐姐姐夫都让我留下来,我拗不过他们,也就和姐姐萱萱睡了一个房间。
躺在熟悉的人身边,我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后,我跟姐姐交代一下,就回了酒店,换了套衣服,化了个妆,把自己收拾的美美的,我就再次出门了。
第一件事,我要有一张国内的电话卡,我去了营业厅,选手机号的时候,我脑子里灵光一闪,让营业员帮忙查一下我原来的手机号码的状况,查询的结果是号码一直没有被注销,两年前有人在断断续续的交费,最近一次交费是一年前,交了五千,扣除每个月的套餐费彩铃费,现在余额还有四千。
几乎下意识的,我把身份证拿出来递给营业员,补了卡,又找回了微信,我给几个好友留言。
第一个打电话给我的,是顾晓乐,“你丫死哪里去了?”
这响亮的骂声让我心情绽放,“我还活着,要不要请我吃饭?”
“赶紧来,请你吃西红柿鸡蛋炒饭,撑死你。”
顾晓乐工作的大厦对面是家咖啡厅,我到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放着两杯咖啡了,四目相对,眼波流转,彼此无言,缓缓的,我们嘴角同时翘起一道欣慰的弧度。
我们又见面了。
顾晓乐讲着这两年的情况,跟父母的关系还是老样子,她依然在做着自己的工作,至于我自己,我只说在奢侈品店工作了两年。
最后,顾晓乐欲言又止地告诉我,“晚晚和阴雨阳结婚了,刚生了女儿,还在月子中。”
我淡淡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往事已经不再重要了,只是对夏晚,我心绪复杂,不想面对她。
“你住哪里?”顾晓乐又问。
“酒店。”
“准备买房子或者租房子吗,要不你住我家。”
我打趣她,“会耽误你找男朋友的。”
顾晓乐叹口气,“别提起了,去年谈了一个男朋友,刚开始感觉还行,谈了三个月,知道了我的家庭条件,立马要跟我结婚,还说不介意做上门女婿,我马上就分手了。”
我朝她竖起大拇指,“好样的,就喜欢你这不拖泥带水的性格。”
顾晓乐唇角的弧度有些无奈,“我还是努力工作吧。”
我表示赞同。
最后顾晓乐终于问了,“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温不凉地笑了笑,云淡风轻地吐出两个字,“离婚。”
又聊了一会,约了晚饭,我就走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做。
我回酒店起草了离婚协议打出来后,给纪默发了一条微信过去:我回来了,什么时候方便,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问题,很抱歉耽误了你两年时间。
纪默久久没有回复,我又去了房产中介,当天下午我就租了一套单身公寓。
办了手续,拎包入住,我又买了些床上用品和日用品。
华灯初上,我站在窗前,九月初的季节还带着些燥热,不知是天气的热还是心里的热,总之我开着窗户吹着风,混沌的脑袋逐渐清明起来。
我拿过手机,按着一个个数字,直到完整的按出一串手机号码,我才惊觉,原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纪默的电话。
一如两年前,他没有开着彩铃业务,传入我耳中的只有简单的滴滴声,与此同时,我的心也在毫无规则的跳动着。
原来,我面对他还会紧张。
“喂。”电话那端传来了深沉的声音。
我轻抿了下唇瓣,佯装镇定地开口,“纪总,方便见一面吗?”
纪默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忙,没时间。”
我垂眸盯着脚尖,“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哦?”纪默轻笑,“纪太太找我有事?”
“有,我写好了离婚协议,需要你签字办理离婚手续。”
“什么内容?”
“我净身出户,婚后你送我的别墅转回你名下,玛莎拉蒂也转到你名下,婚前两居室的房产证去掉我的名字,你我一笔勾销。”
“那纪太太说说,要怎么勾销?”
“就是,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哦?”纪默的饶有兴致地笑着,“纪太太的独木桥是什么?”
我明白了,他存心拿我取乐,我不由冷了声音,“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
“我两个小时后回家。”
纪默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回家?他想让我去他家里找他?
去他妈的吧,送上门去让他羞辱吗?
我揉了揉眉心,便出门和顾晓乐去吃饭了,我们选了一家大排档,花生毛豆啤酒撸串,久违了。
喝着喝着,我就有些微醺了,借着朦胧的醉意,我讲了和纪默的通话内容,顾晓乐叹息一声,也打开了话匣子,“你离开后,纪默疯了似的找你,当天就知道了你是跟纪远一起走了,纪家对外宣布纪太太得了急症,听我妈念叨过两句,说有人也准备去探望纪太太,后来纪家说纪太太送去了国外治疗,总之,没人再见过纪太太的影子。”
我嘴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恨死我了吧,这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