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们能将万市长引来一次,就能引来第二次!
顾子安斜睨了两人一眼,摇了摇头,淡淡的提醒了一句,“所以,他们不会再走车站这条路。”
这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秦辉眼中闪过精光,接道:“所以,他们会自己开车过来,而且人数远多于这次,能装下几百人,甚至是千人的车子,在年节期间,只有拉货的大货车才不会惹人耳目。”
“而从通阳市到汉宁市的运货车,只有一条道路可以走,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摸清了他们出发的时间,早早在路上埋伏便好!”
几人猛地一震,随着思路一通,一份份方案在脑海中来回演练执行。
顾子安赞许的望了秦辉一眼,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没错,不过想要潘蛋带更多的人来,还需要一道催化剂。”
“彰光海?!”四人一同想到了这上面,安姐已经说过了,这两人关系密切,那么只剩下这一个可能了。
“对,明天,我亲自去一趟局子。”
第二天,顾子安趁着父亲陪母亲去给她们学校的领导拜年时,前脚一走,算好时间,她后脚就出了家门。
警察局里的人正在迫不及待的谈论着昨天的壮举。
“你看看昨天的那群人,横的跟什么似的,连进了局子都不老实,还妄想着能出去,还要我们等着。”
“哎呦,简直笑死我了,昨晚抽了两顿,这会儿总算老实了,要我说,这群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想出去,痴心妄想!做他的白日梦去吧!就他们犯的这个罪,就算不枪毙,下半辈子也得在监狱里渡过了!”
顾子安一进来就听到了这些话,她笑着摇头,淡淡的声音插入谈论地正热乎的阵营之中,“打扰一下,我是来探监的。”
局里的警察正忙活着说完后半句话,头也没抬,应付的问了一句,“要见什么人啊?”
“彰光海。”
话音一落,局子里激烈的讨论声骤然停了。
一位警察愣愣的将出口的话语下意识的换成了,“有人要见彰光海?”
“你没听错。”另一位警察点点头,奇了!彰光海犯了这么大的事儿,居然还有人敢来探监,也不怕引火烧身!
他正想说这人不给见,彰光海可是局长亲自吩咐的重点看护对象,要是出问题了谁负责啊?下一句话又突然将即将出口的话刹在了口中。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闻言几位警察猛一抬头,直唰唰的朝后面望去,一位扎着马尾的少女正从门外走来,身上的衣服虽然不同,但都是一个套系的,更别提脖子上围着的一模一样的围巾!
几人吓得立马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是不是,昨天那个小姑娘?”也不知是惊还是喜。
顾子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将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清亮的眼眸。
“小姑娘,还真的是你啊!”几人惊喜的叫道,自来熟的涌了过来,“昨天儿要不是你提醒,早让那帮人得了便宜。”
顾子安笑而不语,任这几人在一旁激动不已。
“搞了半天是你要探监啊,早说啊,去吧去吧。”前面刚刚还想说不给探监的人,立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早把局子吩咐的话给抛在脑后了,当然,也不能算彻底抛在脑后,毕竟昨天那么多人,都是见到这小姑娘帮忙的,而且她跟万市长的关系好像还挺不错。
于是这么一想,就自动把她化到了自家人的位置,压根不觉得人家去看看彰光海会有什么事,还热情的给她带路。
“就在前面一间了,局长特意吩咐我们让他一个人单住的,这人挺倔的,是块硬骨头,昨儿怎么拷打都不肯松口,你说这人也真是的,证据都确凿了,还反抗个什么劲儿,早点儿招出来,也少受点皮肉之苦。”让他把彰光海从监狱里带出来,他也不放心,索性直接带她进去看得了。
顾子安一路听着带路的警察在耳边叨唠,心中回了一句,他当然不敢认,不认他尚且还能指望着有人来把他捞出来。
若是一旦招出这些枪支的来源,整个鹰嘴帮的货源就会彻底被砍断,到时候遭到整个帮会的仇视,被冠上一个出卖帮会的名头,他到时候就算想回去都回去不成了,好不容易坐上的位子毁于一旦,他又不傻,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要我在这儿等你?”毕竟是一个小姑娘,虽然隔着窗口,但留她一人在这儿总觉得有点不放心。
顾子安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暗叹一句:你是应该不放心,可惜,对象弄反了。
她摇了摇头,让人先走后,从窗口上看了眼一直闭着眼假寐的人,知道他早就听见了外面有人来了,却懒得理睬,来个眼不见为净。
顾子安也不在意他的态度,闲散的倚在门上,不大不小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了进去,“你难道不想知道,你们这次的行动是怎么暴露的么?”
本无动于衷的人,猛然睁开眼,阴森的目光直逼窗口外的人,一对上那双清亮的眼眸,彰光海陡然从垫子上跳下来,“是你!”
若不是这个人,他们怎么可能会被逮进来,顶多就是被搜一圈,然后无罪释放,结果就因为她插了几话,害的他们不仅全蹲进了局子里,还被人给剥了个精光!
他奶奶的!老子长这么大都到过这份待遇,等着!等他出去,他第一个弄死的就是这丫头!
“是我”顾子安迎着那双喷火的眼神,淡淡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走漏了你们这次的消息?”
闻言彰光海一怔,狐疑的瞅了眼这丫头,听她的意思是,他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也知道他们带这么多枪支是去做什么?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他心下一惊,谨慎的问道:“你是什么人?”若不是帮里有人出卖了他?
顾子安勾了勾唇角,白皙的指尖在彰光海惴惴不安的视线中,一点一点拉下了围巾,一张白净稚嫩的脸庞呈现出来,红唇轻动无声吐出:青岩帮。
彰光海猛地睁大了眼,“你,你是那天那个小妞!”
顾子安挑了挑唇,知道他指的是哪天,也不反驳,嘴角弯出一个神秘的弧度,“或许,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一句话,彰光海目光瞬间冻结,然后骤然爆裂,一把扑到门边,一手死死的攥着窗口,拼命扒开,一手握拳狠狠的砸在门上,不可置信的声音嘶吼着,“是你!是你!居然是你!你居然敢阴老子!”
一声声的嘶吼在耳边回荡,顾子安蹙了蹙眉,瞥了眼窗口上被抓出血的手,眸底划过一道不明的光芒,衣袖微动,一枚细小的银针从手腕处直射而入!
彰光海手臂一阵刺痛,再待细细感觉时,又发现没有任何异常,只有手指被抓破的地方,和手背捶打的地方,传来阵阵钝痛,只停顿了一秒,看见外面淡定的面容,心中的怒火又蹭地蹿上来,阴沉沉的警告,“老子告诉你,你最好祈祷我出不去,不要等我回了帮里,立马叫人来踹翻了你们的老巢!”
顾子安牵了牵唇,不着痕迹的望着银针进入的地方,慢悠悠的吐出一句气死人的话来,“多谢你的提醒。”
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可惜,你活不到那个时候了,不出三天,体内的针会随着血液的流动一点一点的倒退回心脏,情绪越是激动,血液流动的越快,针倒退的也就越快,也许,她瞥了眼逐渐扭曲的面孔,连三天都用不上了。
彰光海还没刚刚反应过来她的话,眼前早不见了少女的身影,监狱里徒留一声声竭力的嘶吼。
潘蛋自从在第一时间得知了彰光海的事,就开始通过鹰嘴帮的各种关系,企图能把彰光海从局子里捞出来,哪知,以前互惠互利的人,一听到是要捞这人,连连摇头,直说汉宁市那边不归他们管,他们就算有心也无力。
更有甚者直接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就是无人接听了,一来二去,潘蛋也察觉不对劲了,逼问之下才知道此事已经惊动了上面,强调要着重处理这次的枪支贩卖案件!
这话一出,那些人哪还敢去做这个手脚,这不是找死么!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别人不知道他们跟鹰嘴帮的关系不成!
就在潘蛋明白此路不通,和成哥商议无门后,打算私下着手去把彰光海偷换出来时,一条从汉宁市那边传来的消息打得他措手不及:彰光海死了,死在了监狱中,法医给出的结果是突发性心肌梗塞!
人死了,自然不会再严加看管了,当潘蛋看到尸体的那一幕才终于相信,一手将他提拔上来的人是真的没了!
这满肚子的怒火没地儿发泄,想给他报仇却又不知道找谁报仇去!他总不能去把警察一锅端了吧!这是明目张胆的跟国家对着干,他就算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也不能置鹰嘴帮于死地!
偏偏就在他憋闷到极点时,又一条爆炸性消息让他心中的愤怒沸腾到顶端!
枪支案件居然是青岩帮在背后下黑手!
这一下他哪还能坐得住,一把掀翻了饭桌,饭菜汤汁溅落了一地,他却瞅都不瞅一眼,立刻联系了帮里关系比较好的弟兄,将事情稍稍改动一经说出,果不出所料,这几人平日里在高位坐惯了,哪容得下一个小帮会欺负到头上,当下拍案而起,纷纷表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