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深藏的眸底陡然一亮,仿佛那最后一道光线不是落下的光线,而是正要清晨的第一缕霞光,冉冉升起,然后,光芒四射,熠熠生辉。
心底的那一抹憋闷似乎,消淡了不少。
眼看着体育委员姜高又要开口,一年级三班的学生们很有先见之名的直接将人嘴巴给捂住了,直到上课铃响起才敢放开。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正是班主任梁茹的课,梁茹的威名一年级三班的学生们早在开学的第一天就见识到了,正在大家纷纷猜测班主任会不会发飙的时候,梁茹在一开始就让班上的学生们惊呆了!
一个崭新的课桌和椅子被工匠师傅抬了进来,明明看着是和大家的课桌一模一样,但人家的看着怎么就这么油光发亮的?不少人心下狐疑,怀疑这桌椅是不是都被打了蜡!
然后,就看见工匠师傅抬着手上的桌椅,稳稳当当的放在了班里的最后一排,毫无疑问正是顾子安旁边的位置,那位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开口说要追他们班长,现在又被派去买茶的男人!
呃……这是打算以后长住了?
他们班从现在开始正是加入了新成员?还是说……是带家属上课?!
大家不知道的是,仅仅刚才课间十分钟的时间,上宣一中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是有史以来时间最短,内容最少,却最不容质疑的会议!
只有一个宗旨,那就是,那位主,想干什么就随他去,就当是教育部专家下来检查了,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顾子安暗叹了一声,只当自己没看见旁边的动静,反正假请也请了,赶也赶不走,他想待就先待着吧,连校方都同意了不是么?
想到他刚刚说的话,白皙的小脸上难得的有一丝苦恼,现在想来倒不像是威胁……唔,好像他也不会这么来,所以,现在这是,在耍无赖了?
话说傅恒之什么时候学会耍无赖的?
她要是不承认,他难不成还真打算赖在学校不走了?!
顾子安现在压根不知道,不是傅恒之学会耍无赖,而是有人在后面怂恿来着,而那个某人,此时正窝在被窝里偷笑来着。
正想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合着清新的薄荷味忽然窜入鼻尖,顾子安微微侧头,入眼的是一双完美的宛若艺术家的手,手中牢牢地捧着的正是一杯茶,修长的指尖紧紧地贴着茶壁,每一根都不肯松开分毫,仿佛捧着的并不单单是一杯茶,淡淡的茶香正从杯盖的小孔中溢出,若有似无,更为撩人。
“我拿来了。”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开心。
顾子安眼眸微闪,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茶杯,男人修长的大手固执的捧着,仿佛她不接,他便一直这么捧着,她记得这个时代的礼仪书上有明确写过,端茶要一手抓着杯耳,一手拖着杯底,以示礼貌和尊重。
而傅恒之却没有,她不觉得他不懂这些,但他没有,他仿佛只是下意识的去用双手牢牢地捧着,紧紧地不肯挪开一分,却让人感觉如此的珍视,好像,那不仅仅是一杯茶……
‘你不可以再走了’那句尚未出口的弦外之音忽然在耳畔响起,眸底划过一道幽光,眼眸再次看去,这才突然发现,修长的指缝中捧着的确实不单单只是一杯茶,而是一个承诺,一个,她对于他的承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
但却是另一个走向,两人之间的那张薄纸一旦被捅破,你的一言一行都将代表着你的态度,无论好与坏,都无声暗示着你们之后的关系。
他懂,她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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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悠哉):“你完了,等子安知道是你在背后捣的鬼,你就等死吧”
娄飞翰(龇牙):“没事,我帮我家兄弟追到老婆了,他肯定会护着我的,总不能过河拆桥吧!”
微微(奸笑):“你错了,你家兄弟到时候已经成妻奴了,所以,以微微的经验来看,你前途堪忧。”
娄飞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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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关心可以,窥觊就算了
抬头,深藏的眸底溢着独属于她的暖意,低头,一杯象征着承诺的清茶,男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举动,都在无声的告诉人儿,不容人再逃避,他要一个答案。
顾子安低叹了一声,她接过,他笑了,哪怕,这还只是开始。
少女轻抿着茶,袅袅升腾的水雾遮挡了眼眸中一闪而逝的迷茫,她瞥了眼薄唇弯出笑意的男人,心下有一丝晃神,垂眸,静静地看着漂浮在上方的茶叶,望着它们在杯中渐起的涟漪,手心下意识地紧了紧。
她这一次从沉睡中意外醒来,从未考虑过爱情这回事,想到什么,嘴角牵起一抹自嘲,深深地看了眼摊开的手心,灵根斩断的痛,自爆毁灭的痛,丝丝入骨,如藤蔓一般缠绕不去。
她的记性太好,好到了即便相隔万亿年的时间,依旧记得如此清晰,早在她自爆的那一刻,她便已不爱那人,但却不代表,她不记得这些亲手落下的痛。
同样,她的记性太好,好到了他对她的每一分特殊,每一分暖意,珍视的,让她感觉到她便是他的全世界,一丝丝,一点点,全都烙印在了脑海中。
她从未想过,她会碰见他,她更从未想过,他会让她重新沾染上了爱情,心头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很明白那是什么,不管到了哪种程度,但最起码,她看不得他难过,就如同刚刚……
手心是细腻光滑、纤尘不染,手背是千疮百孔、鲜血淋漓,前面是一道鸿沟,谁也不知道那后面是什么,跨过去,也许是万丈深渊,也许是暖阳高照,她从来都不是胆小的人,但这次,或许是厌倦了那漫无边际的沉睡,或许是更家珍惜新生,她却迟疑了……
“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杀了你会怎样?”轻淡的声音从红唇中吐出,几不可闻,似自语似喃呢,清亮的眸底却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沧桑。
偏偏两人都是耳力极佳的人。
傅恒之皱了皱眉,有些不太喜欢她说这话的口吻,明明与平常没什么不同,但不知道为何,他却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忧伤,抬手不自觉的按上了心脏的位置,那里,在痛,定定地看着人儿,面露疑惑,“为什么?”
低低地声音,依旧几不可闻,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
顾子安歪了歪脑袋,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无辜,眨了眨眼,“唔……也许,你不乖吧。”浅浅的声音,带着微弱的喟叹,并不如表面那般没心没肺。
闻言,傅恒之突然笑了,阳光细致的勾勒着棱角分明的线条,柔化下来的侧脸倒映在窗户上,他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深藏的淡棕色眸子里给予的是一片赤诚,“我乖。”即便,他不太懂她那股忧伤从何而来,即便,他不太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但她要什么,他便给什么。
有她,他才有世界,有她,他才开始产生眷恋,无她,每天也只不过是机械性的重复着昨日的事,生与死的区别,与之他而言,只不过是钟表早一天罢工与晚一天罢工的区别而已,冰冷的、厚重的、不带一丝任何的情感。
顾子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双深藏的眸子里一片真诚,一望到底,不惨任何的虚假,一如初见,红唇亦牵起一抹笑,并不说话,那笑,浅浅的仿若虚幻,谁也不知道她信是没信,谁也不知道这笑代表的是什么。
她想到什么,忽然道:“你这茶哪来的?”这茶的味道,她怎么感觉这么熟悉来着?
傅恒之不知道她怎么问起这茶了,自然的道:“校长室拿的,你若是喜欢的话,我待会就去把都拿过来。”
“……不用。”顾子安轻咳了两声,面上闪过一丝怪异,她说她怎么觉得这么熟悉来着,搞了半天,原来是她上次在校长室喝的呀,摸了摸下巴,想到自己上次随手拿的时候,鲁校长一脸肉疼的表情,这要是被傅恒之都拿过来,那还不得哭死。
别说都被拿来了,就只拿了这么一点儿,某位校长在开完会回去了之后,就已经抱着他那盒茶叶一把鼻涕一把泪了,他这回明明都把藏起来了,怎么还能被找到?!他可怜的茶叶啊!
“对了,你住哪?”既然他打算陪她上课,总不至于每天还往省军区跑吧?一来一回可还要七八个小时。
“迪吧”傅恒之毫不犹豫的道,长住的话,他还是喜欢住在自己的地方,反正也不算远,有车开着也方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淡棕色的眸子里闪耀着点点亮光,“你要来么?”
顾子安一愣,她去?她去干什么?话说,他这跳跃性比她还快!
仿佛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哑的声音好心的解释着,“那边大,东西也齐全,比宿舍住着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