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憋闷一下子消失,顾子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感受着脸颊上残留的那一抹微凉,话说,这是他自己凑过来的吧,想亲的也是他,如今紧张害羞的也是他?!
他该不会……是第一次对女人这样吧?
想着,她忽然一笑,睨着还固执的等着自己回答的人,嘴角的弧度深了深,别有深意的道:“是呀,不是朋友之间该做的事。”
果然,傅恒之眼底倏地一亮,薄唇下意识的开始上扬,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已经有着摇摆趋势的蓬松碎发。
清亮的眼底闪过一抹坏笑,顾子安勾了勾手,男人听话的凑了上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耳根,傅恒之浑身一僵,还未来得及等耳尖的热度再次加深,淡淡的话语轻飘飘的传来,“所以,我们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了!你这周也可以不用再来了!”
耳尖的热度骤然下降到原点,傅恒之眸中错愕,呆愣的眨了眨眼,眼看着顾子安就要下车,大手一动,想也不想的就要阻拦,淡然的声音很有预见性的再次响起。
“你要是敢过来,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骨节分明的大手倏地僵硬在半空中,刚才还神采奕奕的男人,这会儿整个人耷拉了下来,顾子安满意了,打开车门毫不犹豫的跳下。
车窗摇下,傅恒之望见的是人儿头也不回的身影,修长的指尖不由自主的轻触上薄唇,仿佛在留恋上面徘徊不去的柔软,面上满是纠结,生气了?
好像是,又好像有点儿不对,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的是,他貌似,把事情搞砸了……
在某人眼中,不仅没得到承认,而且连这周都不给见了,所以,纠结来纠结去,最后的答案就是,他把事情搞砸了!
想到什么,傅恒之心下一动,不给见,那他打电话总可以吧,手机拿出,一条短信恰巧发了过来‘你要是敢打电话,以后都别想打通了’刚刚还被推翻的结论,猛地又被拉到了眼前,脑海中忽然想到上次人儿手机关机的时候,那是……她生气了。
现在,手机没关机,却不能打,人在学校,却不给见,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然后想着想着,某个男人就陷入了顾子安可能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的某种漩涡中,怎么也绕不出来了。
以至于,最后的结论是,他不仅把事情搞砸了,好像比这还要严重了,更令人烦躁不安的是,某人想了半天,依旧没想出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这边,乌云密布,感觉整个世界都晦暗了,那边,顾子安找回了面子,心情愉快的哼着小调,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两句话给某人带来了一场怎样的头脑风暴。
她不知道,傅恒之在遇见她之前,从来都没碰见过这种事,二十年来头一次尝到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头一次,心里住进了一个人,不仅不觉得厌烦,反而深深的迷恋上了这种感觉,就仿佛心间被填充进了什么东西,饱胀胀的,从此世界上的一切,因为一个人,由灰白变成了彩色。
但是,偏偏又因为他没有这种经历,所以,什么事情都只是靠感觉来的,他能感觉出两人之间的不同,在他的眼里,从很早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将顾子安定位成了自己的女人,因此,当人儿将整件事情摊开时,他猛一回头,才骤然惊觉她是真的从没亲口承认过他!
然后,他开始不安,当一声声拒绝的话语从红唇中吐出,那种不安烦躁的感觉,一瞬间达到了一个顶峰,他讨厌她口中说的朋友,他说不过她,所以,行动便是最好的证明,当薄唇蹭到人儿的脸颊时,那一刻,突然就心安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一抹独属于她的温暖,眷恋不去。
也同样,在下一秒,他是真的感觉到她生气了,委屈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冒出来,再在下一秒,他感觉到她似乎笑了,好像又不生气了,当他刚想放下心来时,后面的话语,却又将他打回了原地,那种不安烦躁,不确定的感觉又在脑海中摇摆,最后拧成了一个结。
当顾子安回到宿舍,三道目光唰地射了过来,三个人一溜排的全都坐在了她的桌子前,将回床的道路挡的严严实实。
她挑了挑眉,却见双妍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样子,下巴一抬,眼中放着狼性的目光,“顾子安!你哪儿认识的这么有魅力的男人!是不是电话里的那位?!我告诉你啊!我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了,老娘以人头担保,绝对是电话里的帅哥!”
“咳咳!”颜小菜咳嗽了一声,提醒她重点弄错了!
双妍猛地回过神来,拍着桌子,“不对!这下你该跟我们好好解释一下了吧!什么叫我想你了?!这是朋友应该说的话么?!”她本来就觉得子安和电话里的那位有奸情,结果,今天一听见声音,尼玛!搞了半天,原来流言的主人和电话里的帅哥是同一人!
这下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问题!朋友?!鬼才会信!
颜小菜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个劲的直点头,她表示今天一天受到的打击太大,她现在有点儿回不过神来,刚刚在校门口原本看见的男人,虽然隔着远,但依旧能感受到一股冷漠的气息,结果一见到子安,差点儿没化成冬日里的暖阳,再加上那人说的话,就连她都忍不住怀疑了!
袁蔓扳着个脸,虽不说话,眼神却一点儿都不曾挪开。
顾子安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三人,“你们跟踪我?”原本下午还兴致勃勃的几人,一放学的时候,一个个就跟变成了乖宝宝似的,扬言要赶紧回宿舍写作业,脚底抹油的跑了,搞了半天身后那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原来还有她们的一份。
顾子安不知道的是,不止有她们,连原本想回宿舍的萧然,也鬼使神差的跟了过去。
双妍面上一僵,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忽,“我们那是肚子饿了,正想着出去吃饭来着,哪想到就正巧看见那一幕了,快,别给我岔开话题!你和那人到底什么关系!别跟我说什么朋友关系!老娘才不信你这一套!”
顾子安心下好笑,慢悠悠的道:“你还真说对了,中午的时候是我说错了,应该是连朋友都算不上了。”
三人:“……!”
这边,在某人纠结了半天也没想出原因后,终于郁闷的赶回了军区,已经是十点多了。
傅恒之看了眼手机,想了想,二话不说的拨通了另一人的电话,病怏怏的声音很快从里面传了出来。
“……傅大少,我要和你绝交。这是某人疑似被傅老爷子追杀出来的后遗症。
傅恒之挑了挑眉,想到了什么,难得良心发现,幽幽的说了一句,“你帮我一件事,我帮你解决老爷子。”
‘哐当!’
娄飞翰倏地瞪大眼睛,立马反应过来,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嘴里大声嚷嚷着,生怕对面的人听不见,“你,你你你等会儿,我,我我先捡个手机!”
他手忙脚乱的翻出刚刚一个激动,一失手掉在了床缝里的手机,看着上面完好无损,心下暗道好险,急急忙忙的对电话喊道:“傅大少!傅恒之!你还在不在?!我刚刚是去捡手机了!”
傅恒之嫌弃的将电话微微拿开了一点儿,凉凉的道:“我没聋。”
“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娄飞翰嘿嘿笑着,觍着脸问道,想到什么,又赶忙补充了一句,警惕的道,“只要别再让我再去偷老爷子的东西了!”
一块羊脂白玉老爷子追杀了他整整一两个月!一逮到功夫就往他家跑!现在搞得他都不敢回家了!不对!何止是不敢回家,是连外面的房子都不敢回了!想他当时回自己在外面买的房子时,结果,居然发现有两个勤务兵在守着?!
这不明显的逮人么?!他甚至都怀疑,老爷子现在是在他身上安装了微型监控器了,丫的!他逃哪儿要不了多久都能被找到!
“不让你去拿东西”傅恒之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儿,“怎么知道有人生没生气。”他记得娄飞翰经常被娄老子逼着去相亲的,这么说,这方面应该了解的比较多。
“哈?”娄飞翰一愣,这事儿问他干嘛?
“快说,怎么判断。”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有点儿不耐烦了。
“我说,你问我这个干嘛,你不是经常审讯犯人么,这种事儿你一眼不就看穿了么?”娄飞翰疑惑。
谁料,听见这话,电话里的声音陡然下沉,冰冷的道:“她不是犯人。”
“那是什么?”娄飞翰迷糊了,下意识的接着他的话道。
傅恒之顿了顿,深藏的眼眸浮起深深暖意,嘴唇弯出一抹弧度,“我的女人。”
“哈?!啊?!嗯?!啥?!”那边一连出了四个感叹词,娄飞翰嘴巴张的大大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傅恒之的女人?!
卧槽!傅恒之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么?!他不是对所有的女性生物都不感兴趣么?!他记得以前大家兴致勃勃的都在看片的时候,唯有傅大少鄙夷的看了所有人一眼,当人家一个个面红耳赤的时候,他倒好,一脸冷漠的在旁边不紧不慢的擦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