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继续笑眯眯:“否认事实是没有用的哦~好酱~人家可是年龄比你大个子也比你高呢~”
“^-*&/@}$_%#*……”
“≠∏‰£……∫∞∑&¥……”
“真好呢,你们两个的关系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看着两个孩子相处的河蟹有爱,楼岚感到各种欣慰,毕竟……她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之前一直觉得儿子早慧,性子也安静恐怕是遗传自叶楚,然而这两天两个儿子的骂架让她听出了不少不对劲的地方。且不提好儿对于灵视超出常规的掌控能力,单是无意中冒出的“你的年龄还不够我个零头,你叫我祖爷爷辈分都嫌小”这般的话就让楼岚觉得这个儿子非常不简单。
虽然曾今在基地的生活可以与军队相媲美,但作为异能者的特殊性让她们拥有更多一点的自由,比如叶楚、楼岚、道竹这三人都是爱书之人,除了各种专科类书籍,对于小说杂记的爱好也是各不相同。叶楚喜爱武侠仙侠,道竹则是偏爱魔幻玄幻,至于有‘人形计算机’和‘扫描仪’之称的楼岚……她是来者不拒(即使是本微积分她也能看得有滋有味)。作为小说一大分支的重生穿越类小说,楼岚也是看过不少的,她不想怀疑却不得不怀疑,这个她用生命守护的叶好究竟是不是她的孩子。
然而这孩子对自己的依恋却也不是假的,被人情世故折磨的异常敏感的楼岚看得出来,叶好同样是个敏感的孩子,因此他讨厌自己的异能,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人类。只有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叶好才表现的像一个孩子,只要视线一转他的眼神立刻泛上了冰冷死寂,如今,能让他展现出温柔一面的只有楼岚一人,或许以后会加上一个市丸银,尽管这两个孩子凑到一起就开始吵闹。
“我说好酱~这么长时间都从来没见过你父亲呢~”两人吵着吵着,不知怎么银就提起了这个,“妈妈一个人养我们两个很辛苦吧?”
叶好皱了皱眉,语气低沉的说:“别提那个混蛋!那家伙没资格做我父……”
“好儿。”楼岚出声打断了叶好的话,“不许这么说你父亲。”
“妈妈你总是袒护他,那个混蛋到底有哪里好了?”
“连亲爹都敢骂你小子真出息。”楼岚的手掐着叶好的脸用力一扯,“百事孝为先呀,没良心的小混蛋,我平时教给你的全都左耳朵进右耳朵了吗?再说了,你的父亲可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她突然摆出一副怀春少女花痴的样子,“除了话太少简直是完美!不过在我面前话其实也不少……”
叶好愣了:“最优秀的男人?就凭麻仓森才?妈妈你还在对他念念不忘吗?他要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那这世上就没有渣男了!”
“麻仓森才?你的父亲是叶楚。”楼岚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眼神是叶好从未在母亲身上见过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凌厉凶狠的仿佛可以撕碎一切,“麻仓森才这个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提过他,一次都没有!我带你逃出麻仓家的时候25天大的新生儿是绝对不可能有记忆的,除非你一开始就不是新生儿,你是谁!"
“我是好……我真的是好……”叶好不知所措了,他的半身麻仓叶在通灵王大赛中确确实实已经杀死他了,而且他抹杀的是他的灵魂,作为最伟大的阴阳师之一,有关灵魂方面的判断他有绝对的自信不会出错。那时的麻仓好真的有种‘终于解脱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的感觉,他甚至产生了‘早知道灵魂泯灭后会如此温暖,就不会那么努力的想要活着了’的想法。当时的他还不知道他是在楼岚的腹中。
美好的日子总是有尽头的,时隔一年多麻仓好再次降生到这个世界上,以叶好的身份。
好真的以为自己回到了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温柔的母亲是他漫长人生中唯一的温暖,只有妈妈是真心待他好的,只有妈妈的温柔中不含一丝杂质,只是单纯因为他是好。这样的温柔让他沉沦,即使这是一个梦那他愿意永远不要醒来。所以他刻意忽视了楼岚与自己的名字,他甚至觉得自己不是麻仓童子会更好,这预示着这段新的人生不会变成之前的悲剧;所以他努力地掩饰着自己拥有灵视这种让他作呕的能力,如果没有这该死的能力自己就不会被别人惧怕不会被别人当成怪物,这样母亲也不会为他而死去了;所以他装作天真可爱的孩子模样,害怕妈妈知道这个壳子里住着一个老不死的怪物,他怕失去那唯一的温暖……
他那么的小心那么的害怕,却还是被妈妈识破了,妈妈用着从来没有对自己用过的、冰冷的、僵硬的语气问‘你是谁’时,叶好只能回答一句“我是好”。
他无法解释,他不知道这个身体本就是他的还是强大的自己吞噬了妈妈真正的孩子,他只是不想失去。
“好儿……”楼岚叹了口气,将傻愣愣的叶好拥入怀中,银似乎也知道这件事是因他而起,上前握住了叶好的手。
叶好的身子颤抖着,冰冷的似乎没有一点温度,楼岚明白这孩子的来历恐怕是另有隐情,同时也明白他是真的被自己给吓到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妈妈不逼你,无论如何你总归是妈妈的儿子。”
叶好没有出声,伸手抱着楼兰的腰,楼岚感觉到胸前湿了一片,这孩子哭了。
楼岚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叶好抱得更紧了,银也从叶好身后抱住了他,这无声的安慰其实比任何话语都更有效。
“妈妈,银,其实我真的是好,我一直都是……”渐渐止住泪水的叶好突然开始讲述。
伍
小小的木屋里,叶好低声诉说着自己五百年一次的转世:与母亲在一起时的单纯快乐,麻仓大宅中的勾心斗角,与唯一的朋友刀剑相向,族人的仇视敌对,还有属下的倒戈背叛……
楼岚将叶好推出自己的怀抱,那张小脸瞬间黯淡下来。
“要听听我的故事吗?我想……你应该怀疑我很久了吧,只是自己否定了那种可·能·性,不是
吗?”
“你早就察觉到了吧,我与你的母亲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我并不是她那样柔弱娇小的日本女人,我一出生就被父母视为不祥,这点倒是跟你差不多。我出生于千年后中国古老的楼氏一族,楼氏生来便拥有异能,男子为诅咒,女子为净化,而我却同时具备了诅咒和净化两种异能,因此父亲将我和母亲逐出了家族。”
“不应该呀,妈妈的能力如此强大,成为继承人也不为过,怎么会被逐出家族呢?”银忍不住插话,在这种妖魔横生的乱世中能活下来的孩子都是早熟的,何况是性子坚毅头脑又聪慧的市丸银。
“因为我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啊……”轻声说着,楼岚露出与以往相差无几的温柔笑容,可叶好和市丸银都觉查到了那笑容中的悲伤。
银抬起头,紧紧地抓住楼岚的手腕,他不喜欢楼岚露出这种悲伤的表情:“但是,妈妈就是妈妈啊,能成为妈妈的孩子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楼姓女子怀孕时孕期越长所怀的孩子就越强大,而我母亲的孕期长达两年零三个月,无论是嫡长子还是这强大的潜力继承人的位子非我莫属,可是满月宴上,我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个女孩!楼家在异能世家的圈子里变成了一个笑话,父亲家主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如若不是家规中严令禁止同族自相残杀,恐怕我和母亲早就被内部处理掉了。”
两个孩子的表情诧异,楼岚却没有去关注,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母亲爱我,可是她更恨我,她有多爱我父亲就有多恨我,如果不恨我她根本活不下去。我一次又一次的被母亲抛弃,又一次又一次的被她捡回来,以前不明白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着,可我知道母亲是这世界上唯一会爱我关心我的人了。后来……我被研究所抓了起来,因为有人看到了我性别变异。”
“当时还很小吧……那段恐怖的记忆是我拼命想要忘掉却永远都忘不掉的,可以是在那个恐怖的地方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救赎,那家伙叫叶楚,只比我大三岁却老板着一张死人脸,明明是个连靠近都会觉得冷的家伙偏偏内心温柔的要命。在众多试验品中我和他是为数不多还保留有自我意识同时没有被口过的,我们都想要在被侵犯之前逃出那个地方。后来研究所被一个强大的男人攻击时我们趁机逃走了,却被那个男人抓住带回了他所属的基地,再后来那个叫万俟毓的男人成了我们的引导者,我渐渐地掌握了我的身体,还有被研究所做实验时激发出的新异能。”
“有些类似于你能听到别人的心声,但我的能力更为可怕,只要是我双手直接接触的东西我的大脑便能接收到它的过去和现在,有时甚至能看到一些未来,我给它起名叫‘回溯’。为了能控制这种能力我用掉整整七年的时间,即使到后来我也不得不时刻戴着手套以免能力失控,这七年照顾我的人一直是不知何时已经爱上我的叶楚,我也渐渐爱上了这个外表冰冷内心温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