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现在她的眼睛恢复了视力,弥生还是习惯性地利用回溯扫描着整个虚夜宫,然后她的眼睛就定格在了王座之后的那面墙上,再也挪不开。
她“看”到身穿白底蓝线长袍的男子在那面墙后的冰中静静的沉睡着,鸦羽般的黑色长发凌乱的散落在冰中蜿蜒曲折的如同活物,五官精致却丝毫不显得女气反而是像那千年寒冰。虽然有些改变,但那人分明是叶楚。
那是她爱了两辈子的,而且还打算继续爱下去的人。
“好儿,把那面墙炸掉。”
担心地看着茫然的弥生,叶好却是乖乖的召唤出OS,完全不顾忌绷紧了战斗神经很不得马上开打的十刃和脸色已经阴沉到要挤出水来的蓝染:“OS!GS!陨石。”
镜花水月出鞘,蓝染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向叶好这么大胆的人类了:“破碎吧……”
“呐,惣右介。”银从未有过的温柔的呼唤打断了蓝染的始解语。
蓝染转头望过去,刚刚还阴森可怖的表情竟沉淀出几分温和:“银?”但是几乎是立刻,那温和就僵在脸上。
回应他的是被鲜血染红的胸口,和胸口处握住了崩玉的那只手,抬头,果然是他,偏偏是他……
“为什么……要背叛我?”眼前的男人还是挂着他那副千年来不曾变过的狐狸笑容,紧闭的眼睛遮住了那红宝石一样的美丽眼眸,蓝染突然觉得他从来都不了解这个人,“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不是这样的哟~蓝~染~队~长~”银举起手中的崩玉对着太阳,小小的浅蓝色珠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若是不说,谁能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小东西中竟然蕴含着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呢,不过这东西对自己来说没什么用,他想要的可不是这东西能带来的,“我啊,对那些东西都不感兴趣呢,本来嘛,跟着蓝染队长不会像尸魂界那么无聊,不过蓝染队长为什么要对我重要的家人出手呢?我明明才说过的嘛,如果蓝染队长欺负他们的话我可是会很生气的呢~”
“……重要的,家人?那你把我当成什么?!”蓝染伸手去抓银,却被他轻描淡写的躲开,蓝染的脸色更难看了,“你一直都在隐藏实力。”
银微微歪头,带了点迷惑的神情,放在他这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身上竟然说不出的可爱:“蓝染队长很有趣哦~啊啦,让我想想,应该是玩具吧……是最喜欢的玩具呢~”
“呵呵……哈哈哈——”左手捂住脸,低沉细碎的笑声从指缝中传出,渐渐变为疯狂的大笑,“玩具?我来我在你眼里只是个无所谓的玩物!”
“并不是无所谓啦,难得有那么好的玩具,如果蓝染队长不在了我也是会很困扰的呐。”
虚皇
任是谁被心头所系之人砍上那么一刀都会难过,饶是蓝染这种并不是拿情情爱爱当饭吃的‘情圣’也不例外,银为了拿到崩玉在蓝染胸口生生开了个洞,却也抵不上他心底不断上泛的寒意。
这边的两人正玩着虐恋情深我爱你你不爱我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何还要背叛我的戏码,那边好战的十刃却是被叶好砸了个七零八落欺负的好不凄惨。
叶好是谁?且不提他已是新任通灵王,具备神格的他一只脚已踏入神之领域,只要领悟了法则便是他真正成神之日。单是他当了多年的大阴阳师和通灵人,哪个不是玩灵魂的主?捉妖灭灵的差事他可是干了两千多年了,手熟得很呢。
这倒真是这群十刃们倒霉,十刃本是虚,哪怕是经过了崩玉改造成为了半虚半死神,也改变不了他们是灵魂,还是恶灵的事实。
GS发动的陨石可是一砸一个准,谁叫十刃们被等级压制的死死的,气息被锁定之后连逃走都动不了身体。叶好很高兴,因为十刃的数量不多,他可以集中精力搞母亲分配下来的拆迁爆破工作。
事实证明,虚夜宫不是豆腐渣工程,王座后面那堵墙顽强度出乎意料的高,不过,只要弥生发了话,即使是地狱之门叶好也能给它砸个窟窿。
虽说不上是飞沙走石,但那一下又一下震耳欲聋的撞击却是在虚圈掀起了一场地震,虚圈里凡是意识清醒有神智的虚谁不知道虚夜宫主人的厉害,就是那些没脑子的也会只觉得绕开他们,而现在……
虚圈要变天了。
不过,那些都与弥生无关,她眼中唯有眼前这一人。
高墙终是在叶好的攻击下塌了,蓝染与银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王座之后居然别有洞天。不过不知道也是正常,有谁会闲来无事砸自家的墙玩呢,而且虚夜宫并不是由蓝染他们三个死神带领着手下建造的,反而是抢的第二十刃拜勒岗鲁伊森的住所。
蓝染下意识的看向第二十刃拜勒岗鲁伊森,却发现在场的十刃只要是还没死的(其实都没死,多半是被砸晕了)都挣扎着爬起来,朝着那还尘土飞扬看不清的王座方向跪拜,他们脸上的崇敬和狂热难以掩抑,明明是一群没有心的恶灵,偏偏让人觉得他们是发自内心的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臣等,恭迎虚皇回归!”第二十刃拜勒岗鲁伊森单膝跪地,取下戴在头上的王冠,右手攥拳置于心口,他本就是以白骨骷髅的形态存在,砸散了略花点时间便就又拼回去,倒是他所说的虚皇让蓝染更加警惕起来。
拜勒岗鲁伊森的动作像是一个信号,从虚夜宫开始蔓延至整个虚圈,从最弱小的白板虚到强大如史瓦托蒂皆尽匍匐跪拜,就连虚圈的灵子浓度也提高了五成,为了迎接他们的王的归来。
他不能让一个莫名其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所谓虚皇毁了自己呕心沥血打出来的天下,他还没有摧毁尸魂界没有当上灵王没有成为那天之顶王之座的主人,怎么可以让人给破坏掉!无论王座后的人是谁,一定要杀掉他!蓝染的心中暗自计较着,虽然还没能与崩玉完全同化,现如今又被人把崩玉拿走,但他与崩玉之间的联系并没有切断,银在他身上制造的伤已好了七七八八。
然而没有人踏着那烟尘走出,待到尘埃终于落定,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满眼的冰蓝色和那画一般的人。身穿白底蓝线长袍的男子在那面墙后的冰棺中静静的沉睡着,鸦羽般的黑色长发凌乱的散落在冰中蜿蜒曲折的如同活物,五官精致却丝毫不显得女气反而是像那承载着他的千年寒冰,摄人心魄。
“陛下,如今封印已经解除,您也是时候苏醒过来了”, 拜勒岗鲁伊森抬起头颅,望着依然双眼紧闭的虚皇,“您已经沉睡了太久,虚圈需要您的回归啊陛下!”
“我居然还没有死吗……岚,想再见你一面都是奢望吗……”虚皇仿佛是没有听到拜勒岗鲁伊森慷慨激昂的声音,他的双眼依然紧闭,却是从眼角滑下两行血泪,虚本无情无泪,可是虚皇有情流的却是血。
“不,并不是奢望,我在这里。”弥生喜极而泣,她拉着叶好的手向着虚皇走去,“终于,终于能……阿楚……”
虚皇几乎是在弥生唤出他名字的瞬间睁开了眼睛,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仅离弥生一步之遥的地方,那双夺取过无数人生命不曾动摇过的手如今却颤抖着,数次迟疑,不敢再往前伸哪怕一点,怕眼前人只是虚幻,触碰后连支离破碎的梦境都留不住,倒不如这样看着……就能一直拥有她。
“妈妈……”叶好看看眼前强大而又脆弱的虚皇,又看看拉着自己的手泪流满面却是微笑着的母亲,不由得转头去看还在监视着蓝染的银,有些惊讶的发现银正呆愣愣的望着虚皇,连蓝染不见了都没有发现,呃,虽然他也没注意到就是了。虽然蓝染虽然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但他胸口遭银重创大概是躲到什么地方治疗去了,想必不会再掀出什么风浪,不过若是他能知道一点未来,想必一定会后悔没能趁其受伤之际将他斩草除根。
银顺着叶好的目光自然也发现了蓝染的失踪,不过他本就没有杀死蓝染的意思,这些年来蓝染对他确实是好得不得了,哪怕他当初是被胁迫加入也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知怎的却从没想过要杀死他。他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弯腰把胳膊搭在叶好的头上:“妈妈叫这个人阿楚,还这么激动,难道他就是我们的父亲?”
银只是说着玩的,这个男人可是虚皇啊,虚怎么可能跟人类结婚还生孩子,却不成想弥生居然‘嗯’了一声,抓住了虚皇一直空悬着的手,说道:“他是叶楚,是我的丈夫,也是你和好儿的爸爸。”
“……爸爸?”叶好并不是没怀疑,但听到母亲肯定之后还是觉得有点晕,他把银的胳膊甩到一边(这么压着会长不高的!),开始仔仔细细的打量这个头一次见面,而且至今为止从头到尾都没看过母亲以外的人一眼的男人。
长相……嗯,跟自己长得还算比较像,看来确实有血缘关系(……明明是你跟人家像,那是你爸);实力……看不出深浅,很好,可以保护妈妈不被人欺负了去;而且看起来很深情啊,两人的气场和谐到完全容不下第三个人连自己都插不进去的感觉……喂喂,我是你们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