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约陌生人 (Minnie沫)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Minnie沫
- 入库:04.11
而我看到那张纸上的内容,整个身体都止不住地在颤,浑身的血都凝住了。
那是一张接患者出院的票据,患者栏里写着“兰心茹”,接患者出院的亲属栏里写着“花阳”,下面赫然印着安心疗养院的公章和水耀灵的院长专用章。
这张票据,只可能有两个来头。
要么是温洛诗冒我的名,偷了水耀灵的公章,接走我妈送去看守所,给我爸我妈喂了氰化钾。要么……是水耀灵这样做了。
温洛诗已经跟季冠霖一起胁迫我留在季家了,只要我跟季阡仇在一起,她和水耀灵就多得是机会。她杀了我爸我妈,等于除掉了牵制我的棋子,斩断了她自己的退路。
但凡她没疯,就没必要铤而走险,做这种费力不讨好、还会挨枪子儿的事。
至于……水耀灵,全世界都知道,只要我能回到他身边,他什么事都肯做。
东窗事发,顺理成章地嫁祸给季冠霖,一石三鸟。手刃仇人花国财,栽赃仇人季冠霖,让我留在他身边。
多完美?多天衣无缝?
又何其歹毒?何其狠辣?
眼泪噼里啪啦洇在那张票据上,模模糊糊的,我好像看见了我爸我妈的脸,没有表情,没有血色,寡白得……只剩冤屈。
顾不得去想温洛诗本就是个疯子,我只觉眼前一黑,胸口发闷地一抽,整个人好像又一次死了过去。
再活过来,我感觉自己好像穿越了,隐约闻到屋里有焚香的味道。
举目四望,我发现自己回到了四合院的卧房,不是什么狗屁穿越。
踉踉跄跄地下了地,用不大通气儿的鼻子循着香味,开门进了客厅,水耀灵居然在朝阳的墙面给我爸我妈弄了个小灵堂。
看到香炉后我爸我妈两方黑白的遗像框子,看到水耀灵左右胳膊两块假仁假义的孝布,我顿觉天旋地转,差点跌坐下去。
幸而,正在切水果的水耀灵及时发现,飞身过来搀住了我。
他似乎说了些什么,可我全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他在我爸我妈尸骨未寒的节骨眼上,还急着跟我结婚、带我出国,甚至连我爸我妈的葬礼都不肯跟我一起操办,就只搭了个如此简陋的灵堂。
“你也来上炷香吧。”
水耀灵把我扶到灵堂前,放下水果刀,给我点了三支香递过来。
我没有接,本能地推开他,跌跌撞撞地摇着头后退,目光沉痛地深深看着他,继而扭头看着灵堂里的贡品和袅袅青烟,咧开一抹冷笑,摸起牌位前的水果刀,趔趄着笔直地冲他捅了过去。
体力不支的关系,我没多大力气,动作也很慢。
慢到挥刀的时候,可以明显感觉到水耀灵并不吃惊,明显感觉到他可以躲但是没躲,可以拦住我但是没拦。
血肉模糊地“噗嗤”一声,刀子钝钝地戳进了他左边的肩膀,错开了胸口。
爸,妈,我不是不想杀他给你们报仇,我是一刀插歪了!等着!我再补一刀!
泪眼朦胧地痴痴傻笑着,我伸手去拔刀子,却没拔出来。
水耀灵好像抱着我又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也没心思听。
我正在专心虔诚地跟我爸我妈说话。
在心里,我默默地跟他们说:爸,妈,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先送你们的人渣女婿去见你们,然后,再带着你们的外孙去见你们。
“给你。”
水耀灵这次说的话我听清了,因为他自己把我拔不出来的刀拔出来,放到我手里了。
握着刀,我笑得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欢欣鼓舞地扑进水耀灵怀里。
我记不清最后有没有捅到他,反正听见了“当啷”一声,好像捅得特别狠,这黑心男人的黑血都喷出来了,糊得我满脸都是,两眼一抹黑,啥也看不见了。
我只记得,我好像最后跟我爸我妈很小声地说:“爸,妈,到时候,我就不再是一个人了。你们也好,水耀灵也好,谁都不能甩掉我了。”
“不过,你们一定要原谅我,给你们找了这么个女婿,也一定要原谅他。我们一家人,以后都要好好的,再也不吵架了,再也不分开了。”
再往后的事情,我就完全没印象了,好像又做了个怪梦。
梦里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但我能感觉到有人牵着我的手,在我耳边一遍一遍地说:“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亲人,我就是你的家。”
起先我还听得清他重复的这些话,后来就什么都听不清了,就觉着梦里好像在下小雨,跟淋浴似地,热热地往我脸上胡乱地拍。
那双在漆黑一片的梦境里牵着我的手,是双话痨手,特别能说,嘚啵嘚嘚啵嘚跟我说了一大堆排比句,比我都适合编故事卖字。
有一句没一句的,我就听那手问了我无数遍:“你还记得么?”
真的,要不是我又累、又饿、又困、又伤心、又绝望、又想死,我肯定能唱着接一句:“记忆的炎夏。”
可我现在真没心情跟谁贫,也没心情玩儿接歌。
我难受。
我爸我妈死了,被我丈夫杀了,被我孩子的父亲杀了,被我最爱的男人杀了。
我的爱人,一眨眼,就变成了我的仇人,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给我,我整个人从里到外空落落地疼阿。
我想杀了他,也想杀了我自己,除了跟他一起死,我想不到既能原谅他又能原谅我的办法。
我想不到,我们还能永远在一起的办法。
谁他妈救救我,或者……敞亮的……赐我一死阿?
其实,最后的笑点,是我差点儿又把自己写哭的地方。我是不是真的不正常?这都会想哭?
第122.无比矫情地抱住了我
世界再次从黑暗步入明亮,我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晕过去了。我只知道,我没死,水耀灵也没死。
如果不是他左肩的伤口没处理,衣服上还带着斑驳的血迹,我差点儿就要以为在灵堂前发生的那一幕是场梦了。
我总觉得自己像在做梦,甚至,每一次醒来,都要仔细回忆一遍发生了什么,才能记起,我爸我妈死了。
但这记忆一被挖掘,我就觉得心坎碾过一阵空落落的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看见我吃力地坐起来,水耀灵牵动着英俊深邃的五官,露出一抹疲倦的笑:“吃点东西吧。”
他沉默地端着粥似乎想喂我喝,我却本能地瑟缩着身体躲开了。
我不明白,他怎么能笑得如此从容。
心底一股粘稠的血腥气,上下翻涌,我紧抿着嘴唇,细细地看着他,不断摇头,无话可说。
自打我爸我妈的死讯传出,他对我一句安慰也没有,对我爸妈,也只是搭了个简易的灵堂。而且,从医院接我回来,他明明该看到温洛诗给我的那张票据,却仍旧表现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连解释都不解释。
除了做贼心虚、自欺欺我,我没法再为他的种种反常开脱。
真的,如果我不爱他,如果他不是我孩子的父亲,如果他不是我的丈夫,我跟他绝对有着刻骨的深仇。
可我们的纠葛里,始终掺杂着我对他浓得化不开的爱。这爱,把恨模糊了,却又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绞得我苦不堪言。
就在我认真地望着他,吞掉滚滚而下的泪水时,水耀灵颤巍巍地端着粥碗又靠近了些,笑声轻松地开口:“再不吃东西,你和孩子就要饿死了。”
孩子?
是阿。说好听点,我只是装着他孩子的容器。说难听点,我就是个生孩子的机器。
忍无可忍,又实在做不出歇斯底里挣扎叫嚣的矫情举动,我一扬手便打翻了粥碗。
没等来意料之中碗碎掉的清脆声响,我顺着米粥滴答滴答粘稠流淌的动静回过头。
水耀灵的脸,被滚烫的白粥糊得微微发红,米汤从他的眼角滑向下巴,凝成一滴一滴,滚落在老旧的地板上。
其实,我看不太清他的样子。因为,我的眼里全他妈是泪,一双眼睛,哭得都快黏成一坨了,又肿又涨,看什么都像隔着层水雾。
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五官痛苦扭曲地皱成一团。
“……滚。”我艰难地从喉咙里对他挤出了我爸我妈死后的第三句话。
第一句,是在医院初初醒来时,我问他怎么来了。
第二句,是开始怀疑他跟我爸我妈的死有关,吓得浑身发抖地跟他撒谎说我冷。
第三句,就是这个咬牙切齿透着恨意的简单字节。尽管,气势全无,虚弱吃力。
水耀灵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一脸做好了还账准备的表情,轻轻抓着我的肩膀,面容模糊地继续对我笑:“我滚了,谁来照顾你阿?”
照顾我?还是来还债?
我僵着身子挣了挣,他加大力气不放手。晃眼看见床头柜上还残留着点粥的小碗,我想都没想就扯着胳膊抄了起来。
见我把碗抓在手里,水耀灵没阻止我,放开双手定定地坐在那,像在等着我拿碗砸他一样。
可我……下不去手阿!
如果我不爱他,我就不会捅偏了那一刀!如果我不爱他,我一定要他给我爸我妈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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