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佝偻着腰,背着那几个人,恶狠狠的给我使着眼色,嘴上却道:“我哪里敢打她啊,你们城市里的媳妇可金贵了,在家那是饭都不做的!”
“你看看她那细皮嫩肉的样子,手能那么白净,能是干活的吗?我打她?她打我还差不多。”
说罢,陆母一挤眼睛,竟然还生生的弄出了两行泪水。
见我们都不说话,她当下一抹衣服,径自便坐到了地上,一边抹泪一边嚷嚷起来。
“我好命苦啊!我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好不容易娶了媳妇,天天当奶奶伺候着,那是捧着都怕摔了,现在你们竟然还说我虐待她?苍天啊,大地啊!老天爷开开眼吧!”
与之对比,坐在床上的我,倒成了那个看起来虐待婆婆的人了。
☆、004怎么是他
一口老血梗在喉间,直叫我有些上不来气。
看着她那副泼妇一般的模样,我越发的觉得自己前世简直瞎到爪哇国去了。
跟她比不要脸,我真是太小儿科了。
当下也不顾自己手腕上还插着针头,直接朝着床下倒去。
“扑通”摔在了她面前。
膝盖着地,剧烈的疼痛让我疼的龇牙咧嘴。
“妈啊,您咋能说谎呢,我什么时候不做饭了,我的工资卡都给您了,我哪里有钱买菜啊!”
“你是长辈,骂我打我我也就认了,可是您不能说瞎话啊,还有您能不能让我吃点热饭啊,我从昨天到现在,就喝了两碗凉水!”
我哆嗦着腿,直接就跪在了她面前。
上辈子她没少用这种下跪的方式,在人前,在我父亲单位。
跑到领导面前下跪磕头,逼着我父亲同意把那套房子给陆家。
好像只要她一跪下,只要一撒泼,便所有的理都站到了她那边。
而我,就是那个被众人千夫所指的对象。
不孝顺,没良心,不能生还阻碍人家的幸福!
膝盖的疼痛让我已经忽略了自己的手背的针头,反正这么多的医生护士在,总不能看着我挂掉。
我这一跪,让整个房间瞬间鸦雀无声。
那些个刚刚还对陆母看法稍微好点人们,立刻收回了怀疑。
一个个审视眼睛汇聚在了陆母身上,让她一时间,慌乱的都忘了哭了。
只是陆母是谁,段数之高又是这么简单就能妥协的?
当下也就扭着身子,准备跪在我面前。
“小顾啊,做人要讲良心啊,我什么时候拿你的工资卡了,明明是你自己主动给我的吗,说是帮你和行远多攒钱,好要孩子嘛!”
她转转了眼睛,立刻就把陆行远扯了出来。
放在过去,只要我稍微想要反抗,她便会拿陆行远出来噎我。
偏偏在陆行远面前,她又是一副对我极好啊,把我当菩萨的样子。
只是,子随母,这么极品母亲带出来的孩子,又能好的哪里去?
上辈子,哄我的那些事情,呵呵。
晃了晃脑袋,将那些心烦的事情抛出脑后。
“妈,您也说了,是想要孙子,可这要孙子也得身体好,您天天肉都不让我吃,我身体能好吗?既然来这医院了,我也想好好检查一下,若是我有毛病了,也好早点治不是,也省的拖累行远,让妈失望!”
“医生,你能帮我开单子吗?”
我说着话,直接就拽上了旁边那个白大褂。
也顾不上自己现在什么造型了,总归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说是占人便宜。
本以为自己会被甩开,然而一双修长的双手忽然朝我伸了过来,将我从冰冷的地板上丢回了床上。
略带熟悉声音十分清冷。
“小刘,去给27床安排检查,除了常规再加一个彩超。”
“是,冯院长!”
我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位发号施令的男医生。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金丝边的眼眶下,是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
我的心跳的飞快,怎么会是他呢?
他当年不是出国了吗?还有我记得他不是学医的啊。
☆、005你去告吧 我等你 新人求收藏撒!
面前的医生,便是让我两世都不敢忘却的男人。
我的初恋男友,冯以轩。
此刻的他,一如当年我们分别时的模样,宛如君王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想过无数次我们之间的重逢,却偏偏没料到会出现眼前的模样。
记忆中,前世我也是在这家医院住着的,可是却的的确确没有碰到过他啊。
还是说,我的重生,已经将一些事情改变了吗。
“这位家属,我没有兴趣听你们的家长里短,但这里是医院,不止只有她一个病人,你要是想闹,就出去闹,对了,把人家的工资卡留下。”
陆母这才刚来城市不久,又是住在我父母买的婚房里,虽不是最高档的,但是里面基本都是一些老师和退休的老干部,一个个和和气气的,虽然不喜她的作风,却也不会多说什么。
然而陆母却把这种别人的客气和素质,当成了是对自己的尊敬,和奉承,那眼睛恨不得翻到天生去。
此刻被冯以轩这冷冷的话锋戳在脸上,眼睛一翻,当下就不乐意了。
刚还一幅哭爹喊娘的样子,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就要去夺那小护士的单子。
“检查什么检查什么!她这不是活蹦乱跳的!”
“你谁啊你,凭啥管我家的事!信不信我去告你啊!”
她呲着黄牙,想要以眼神秒杀一切。
却被冯以轩那冰冷的气场镇住了,当下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2001年,手机还不流行,最普通的大哥大,都要好几千块。
“告我?你确定么?不如这样,我先报警,让警察来看看,到底是有错,毒打儿媳,到医院还恐吓医护人员?哦对了,我刚才把你的话都录音了,你要不要再听一遍?”
“你!”
陆母张着大嘴,手指头哆哆嗦嗦的朝着那大哥大摸去。
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想要故技重施往地上坐,可惜的是,此刻她的身边都是人。
要知道这些护士们虽然看起来挺瘦弱的,可那力气却是不输一般男人。
很多病人都需要翻身啊,换药啊,她们手上的力气,道还真不小。
此刻一个个紧贴着陆母站着,倒是让她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只是,冯以轩为何会主动帮我呢。
他应该恨我才是啊,当年是我主动放弃了,还让他在雨里等了那么久。
“行了,一会你们带着她去缴费,直接把银行卡压在缴费处,我看着病人伤的很严重,做好再住一阵子的准备吧!”
“对了,她不是你媳妇吗?他老公呢?这当妈的把儿媳妇打了,他还不来吗?”
“是啊,行远呢,这小顾昨天都送来了吧?怎么不见他人呢。”一旁的孙主任接过话头,一边将我身上的被子给盖上。
她这一动,我才发现自己刚刚那一摔,胸前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两个。
隐隐约约,都能看到那跳动的双兔。
天知道这冯以轩看去了多少。
老脸烧的通红,要知道上辈子虽然活了40多岁,可我还是处啊。
“行远不是忙嘛。再说了,这里有我就行了。”陆母小声的说着,越发的虚了。
☆、006可要我帮你 求戳!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电话把冯以轩召唤走了,那温柔的语气,脸上的甜蜜,那么刺眼。
我疲惫的睡了过去,再睁眼时,自己已经换了病房,身体也被梳洗干净。
不时的有小护士进来看我,可不管问什么,她们都只会面带笑容的重复着一句话:“顾凉女士,这都是冯院长的安排,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唯一让我开心的是,我那张被陆母夺走的工资卡,在晚饭时和粥一起放在托盘里。
一连几天,我都安静的呆在医院,被安排做了各种检查。
身体在渐渐恢复,可心却是越来越冷。
病房里日常只有我一人,陆母和陆行远都不曾出现。
当真是可笑,这还是我名义上的老公么?
倒是冯以轩,常常半夜带着酒气出现,不由分说便把我压在身下,然后在天亮之后离开。
从一开始的反抗,让我渐渐认命。
直到我的头可以拆线了,他才终于开恩。把我和药打包丢进车里。
让我意外的是,他的车,竟只是常见的红旗H7。
“怎么?你这是嫌弃车不好么?”
冯以轩一边给我扣着安全带,一边在我耳边凉凉道。
“我。”
“不必解释,毕竟我妈当年可是给了你500W买你离开我!这几十万的车,你又怎么能看的上呢?”
我刚要张口,他已经出口打断了,眼中的讥讽毫不隐藏。
偏生这话我还没办法接,因为那五百万,的确是存在的。
我虽然没收,可是我的母亲却是瞒着我收了,不仅如此,还和父亲飞快的办理了离婚手续,带着哥哥去国外了。
想必哥哥的工作,也是这么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