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顾不得教训陈致远,先去安抚王玉红,这可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婶子,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陈致远我王玉红也不是非你不嫁,犯不着这么埋汰人。”
王玉红的眼泪说来就来,瞪了陈母一眼,觉得自己是被她当猴耍,又恨陈致远不给她脸面,为了最后的尊严,她挺起胸膛,一甩辫子就往门外走。
“好走,不送。”
陈红霞笑了,就知道二哥和嫂子会和好,换一个人做她嫂子她还不习惯,尤其是这个王玉红,就冲那双精明的眼睛就不是好相处的。
哪有人家男人和媳妇还没断呢!就巴巴的往上贴的?
“二小子还不去追,玉红,回来,听婶子跟你说。”
陈母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可看到陈致远血红的眼珠时,她泄了气不敢再多说,只能自己去追王玉红。
可晚了,王玉红把她家的门用力摔上,差点就碰到她鼻子,那是气急了。
“红霞你也跟着捣乱,是不是你大哥判刑了你才高兴,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你们当弟,妹的不帮着想办法,我好不容易找到路子,你们还捣乱,气死我了,我不活了。”
陈母气的坐在地上学起马春花,连哭鼻子带抹眼泪,她在赌,二小子一定不忍心看自己这样,一会儿就会妥协。
“哗啦。”
杯碗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把陈母的哭声压下去,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眼里都是心疼。
那么些好菜还没有吃呢!还有那些碗筷,再买都是钱。
“你干啥?二毛驴子不过了?”
她气的顾不得哭了,站起来就去打陈致远,却被他一把推开。
“我不是物品,你没权利决定我的人生。”
他借用了丁茉莉的话,看母亲的眼神中透着疏离的冷漠,说话也没有以前的恭敬,像是对一个陌生人一样。
“二小子,你知道自己跟谁说话呢吗?”
陈母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一直孝顺她,连重话都舍不得和她说的二儿子吗?
“二哥?”
陈红霞也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二哥今天该不是中邪了吧?怎么可能这么和妈说话?
“知道,我在跟不配做我妈,的人说话,你所作所为不为人耻。”
陈致远心被伤透了,说出的话如刀子般锋利。
“你个畜生,我养你这么大,竟然这么跟我说话?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陈母气的差点吐血,颤抖着指着陈致远破口大骂,她是真的愤怒了,三个儿女还没有一个敢这么和她说话的,今天二小子是疯了不成?
“就因为你生了我,养了我,所以我才放弃和茉莉的幸福,回来给你养老送终,可你的所作所为实在不配做我的母亲,茉莉和我离婚你开心了,大哥那么好,在你心里比谁都重要,为了你大儿子的自由,断送你二儿子的幸福,那好,就让他给你养老送终吧!”
陈致远声音悲凉,目光中的决绝吓住屋里的两个女人,陈母一时没敢接话,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你妈,不管你认不认我都是你妈,你身上流着我的血,还有我的肉,打折骨头连着筋,那个丁茉莉有什么好?风,骚狐媚,勾引男人,你戴了绿帽子不敢去找她,回来作我?算什么能耐?”
良久她才开口,她是当母亲的,难道还能让儿子吓住不成?
“那好,既然说血肉都是你的,我还给你,咱们母子情分断了,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再和你做母子。”
“茉莉,对不起,来生,不生生世世我都要跟你做夫妻,离婚是不可能的,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和你离婚。”
陈致远捡起地上的碎碗碴,深情的喊着茉莉的名字,陈母有些慌了,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二小子你想干什么?你别忘记你答应你爸爸什么了?”
她想用丈夫压着陈致远,可他听到爸爸两字,眼神更加悲哀。
“爸和你一样,都想把所有的压力,家庭的重担放在我的肩膀上,从小到大你们就宠着大哥,多干活无所谓,好吃的都给他无所谓,让我供他上学也无所谓,可让我牺牲茉莉去成全他,永远不可能!”
陈致远说话推开母亲的掣肘,碗茬用力划破手腕,殷红色的血奔涌而出。
头一阵阵昏迷,眼前一片朦胧,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只是喊着茉莉的名字。
“茉莉,等我来生抛开家的枷锁,一心无挂的来到你身边,再也不和你分开”
本来陈致远是想和母亲好好谈谈,可她的执念,压垮了他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独断专行,永远是自己和茉莉之间的障碍。
她是不会轻易罢休的,那就把欠她的生育养育之恩彻底做个了断,反正失去茉莉,他生无可恋。
“老二。”陈母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眼看这鲜红的血液,知道在老二的心里有多恨她,这是宁愿不要她的血肉,也要和她断绝母子关系,下了多大的狠心啊?
“二哥,快来人啊!”陈红霞顾不得其他的,抓起二哥的胳膊,脱下自己的衣服用力裹紧伤口,可陈致远根本不配合,一把将她推开。
眼看着血越流越多,陈致远在意识消失之前大叫一声:“茉莉,来生我再好好爱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噗。”
一口鲜血喷了陈母和红霞满脸,他仰面倒在地上,双目紧闭,人事不知。
“啊”
陈母大叫一声也昏过去了,只剩下红霞一人,边哭,边把衣服系在二哥的伤口上,泪水滴在地上的血液里,转眼变成红色。
丁茉莉做完了一个被罩,就觉得心如刀割,那股子痛让她无法呼吸,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茉莉,你怎么了?”
丁木兰在一旁吃着桃,这点水果基本上都进了她口中,看到丁茉莉双手捧着心口,她走过去关心的问了一句。
这也算是她看在那些水果,米面和肉的份上,装模作样罢了。
“没事。”
丁茉莉疼出满头冷汗,看到站在自己面前,脸肿的像馒头一样的丁木兰她淡淡说了一句。
将被放进被套中,没有拉锁,只能用针线把口缝合起来。
“你跟谁学的?还别说这方法不错,拆洗方便,一会儿你给我做两个。”
丁木兰腆着脸和丁茉莉要,这粗布不值钱,可这费功夫的事情她懒得做,有人使唤不用白不用。
“丁木兰你要脸不?”
丁茉莉心头烦躁,说话也就不客气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闹心,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丁茉莉,我怎么不要脸了?你是我妹妹,是吃丁家的饭长大的,让你给做个套子怎么了?”
丁木兰横起眼睛,在男人面前怂,可在这个被自己欺负惯了的妹妹面前,她横着呢!
“养大我的是爸妈,和你没关系,我要报恩也是对大哥,你算那根葱?”
丁茉莉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后悔昨晚帮她了,让姐夫狠狠收拾她才好,省的在这里闹人。
“我姓丁,你就是欠我的。”
丁木兰上来不讲理的劲,双手叉腰指着丁茉莉的鼻子,昨晚她是厉害,但她不相信她会对自己怎么样?
“滚蛋。”
丁茉莉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懒得看她,重新剪出三米布,开始做褥子的罩子。
“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丁木兰上来揪茉莉的头发,却不料一把剪子逼在她的脖子上,手上还被丁茉莉用针狠狠的扎了一下。
“啊!你想干什么?”
丁木兰惨叫一声,十指连心,丁茉莉拔出针,那血就顺着针眼往外冒,钻心的疼。
“我已经警告你了,以后离我远一点,回你自己家去。”
丁茉莉剪子尖对着姐姐的咽喉,刚才她真想扎进去,这个姐姐欺压她二十年,把她的不幸架在自己头上。
前世的嫂子可恨,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疯子。”
丁木兰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远离了剪子方敢说话。
丁茉莉收回剪子,不屑的看着丁木兰,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烦躁,她还在这儿一个劲的挑衅,心里的火气实在压不住。
淡淡对丁木兰恐吓,声音又恢复以前的温柔,可说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对,我就是疯子,你还不马上回家,晚上我要是梦游,把你的脑袋当西瓜切了。”
“我我回家。”
丁木兰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的摸摸头,又看看手指上被针扎的伤口,原本还想在娘家呆几天,等着男人服软来接她,被丁茉莉这顿吓唬,她一刻都不敢停留。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临走前把丁茉莉装水果的三角兜拎走了,怕丁茉莉来抢,她跑得比兔子都快。
那点东西丁茉莉根本不放在眼里,能让这个大瘟神离开比什么都强。
心烦意乱的做着被罩,可那针一次次的扎在她手上,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水眸转动,难道是姥爷和姥姥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