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睿叹气，表情无奈。看了看叶涵那边：“复读多压抑，她们倒是玩的开。”岂止是开心，三天一小闹，两天一大闹。闹得12班整天乐呵呵的，没有复读该有的样子，快活的似高一。
“很吵。”方运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眼睛火辣辣的盯着短发女孩看。
“也许正因为压抑，苦中作乐的模样才显得难能可贵。”李子睿掏出牙膏插在屁股后面的口袋，吊儿郎当的拿着漱口杯去卫生间接水去了。
“吵死我了。”方运放大了声音，有些孩子气的抱怨：“包子塞不住嘴吗？吵死了。”他总是喜欢揪着小事不放，逮着机会借题发挥一番。
叶涵一个冷冽眼神过来附带着兰花指：“来人啊，将方公公拖下去赏一丈红。”
“哈？什么？”公公？性无能的男人？方运有些生气，叶涵未等他说话，径直说道：“因为你没有自称奴才，哈哈。”露出八颗牙，笑的傻里傻气。
方运一拍桌子：“老子怎么看都是皇帝的命。”
这么一吼，个个呆住。某些人刚刚“娘娘”来“娘娘”短，自称的无比欢快。
“方运是在占我们便宜？”叶涵嘴角抽搐。
“不！我们都是奴婢，除了你。”其他三人面不改色说道，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
上课铃打过，第一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有一个特点就是每次都会延迟三分钟过来，不多不少。
“阿少。”
叶澍整个人透着淡定他从容的气质，淡淡抬眸，未回头。
叶涵嘴角轻轻抿着，有些抱怨的颦起眉头：“回一下头会死啊。”
“你没有重要的事。”叶澍语调平淡。记忆中除了问问题，其他时间他都贴上“生人勿进”的标签。
“我们刚吵到你了？”
“没有。”
“辣姐说明天还要接着比赛，最近我都没空看电视，所以广告词之类的积累太少，输的人惩罚很严重的，那是生命中不可承受的痛。”她显得很为难，仿佛是遇到了世界上最大的难题。
“什么惩罚？”
“李皖豫这个星期六会给芬呐做红烧肉吃，输的人分的肉会少很多。”某人违心的捏了捏自己肥肥的大饼脸：“你看看我细细的胳膊和面黄肌瘦的脸蛋。唉！真怕哪一天会晕过去。”
“我没兴趣。”
叶涵趴在桌子上可怜兮兮的扯着叶澍的衣服：“唉！肯定是因为我们吵到你了，你生气了，你绝对生气了。”
叶澍敛了敛眉头：“…”B城的天气阴晴不定，外面明明阳光正好，他总觉得有些冷。
某涵接着哀嚎，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带着狡黠，云淡风轻的语气中带着哀怨：“我真可怜，怀才不遇、壮志难酬、报国无门。要是我考不上，绝对是因为今天某人没有帮我的缘故。真怕上了考场那一天晕过去。”
叶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我看的广告也不多。”
“没关系。”叶涵掏出纸笔：“两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帮你想，比如海尔。”
“中国造。”
“呃，矿泉水？”
“农夫山泉有点甜。”
“咖啡呢？”
“滴滴香浓，意犹未尽。”
“天啊！”叶涵惊叹：“真怀疑你生下来就是只看广告不看电视剧的人。”
“凑巧记得罢了。”他不置可否，说完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头，睫毛长长的扇形一般打下阴影，五官看上去十分温和，全无平日冰冷拒人千里的模样。
“你看过几遍？”
“没看过，只是家人看电视时偶然听到的。”提到“家人”两个字，他倏地不说话。
“叶涵，你为什么复读？”他极淡的声音轻轻问道。
“我的理由贴在后面黑板上了。”叶涵指了指黑板说道：“来复读多少都是不甘心的，某天我发现比我差的人仍未放弃，比我优秀的人还在努力，我还有什么理由慢吞吞的？我知道所有的伤心都会成为徒劳的过去，只能证明自己有多脆弱有多傻。所以，当下的我要做的就是尽量让以后的自己回忆起来不那么丢脸。”
正值数学老师进来，话题戛然而止。
半响，她丢过来一个纸团，字还是一如既往的张牙舞爪。他打开一看：“有时候我在想，我把追电视剧、小说、逛街、疯玩的时间节省下来看书，所以老天会不会给我一个惊喜，比如考上清华什么的。”
在脆弱的时候遇到一束奇妙的光，五彩斑斓。这算不算上天的一个惊喜？
叶澍一笔一画，极慢的回复了几个字，叶涵一看气的吐血：除非晴天霹雳。
空气中弥漫着名曰轻松的气息。某涵气的牙痒痒，多好的气氛，全毁在“晴天霹雳”上了。
她不打算放过他，趁着数学老师对着黑板抄题时，她扯了扯他的衣服，娇滴滴的说了声：“死相！”
叶澍不动声色，不自然的看向黑板，脸颊微红成晚霞。
第061章 单纯如方运
自作文课之后，方运隔三差五就找叶涵的麻烦，具体说是找她聊天，说是要沾一下才子的才气。他可能是想写出好文章，然后找安澜搭讪。叶涵心想。
方运坐在叶澍的位置上，二郎腿翘的像个大爷。叶涵偶尔站起身找书的时候，能看到方运头顶的两个旋。有时候她在想，这样的男孩，为什么会斤斤计较呢？
“老子坐这里老半天了，你怎么不理我？”
叶涵头也未抬：“我在想晚上吃什么好，是包子还是手抓饼，真是难以抉择。”
方运有些受不了女生，吃什么有这般难吗？饱了不就行了。糙老爷们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水。
“整天就知道吃。”方运嘀咕道，其实他早就不奇怪了，就在亲眼看到叶涵几个人“用膳”的时候，而这种情形每天都在上演。
“你这样说女生，以后是娶不到老婆的。再说民以食为天，思考吃什么不正常吗？”方运依旧在口头上找叶涵的麻烦，叶涵也习惯回击，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定型了，却一点都不觉得讨厌。
“拜你所赐，老子我现在不招女生喜欢了。”
他嚎了半天，无非是当年多惹人爱，现在就多凄惨，而这一切全拜某人的“痔疮”所赐。
叶涵拿出雏菊发卡卡住刘海，准备写作业：“恭喜你啊，有大把的青春思考人生了。”
方运得瑟的笑了笑：“我都是背地里思考人生。”其实，女孩挺漂亮的，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鼻尖上冒了些可爱的极淡的雀斑，咬着笔认真思考的样子可爱极了。她的眉毛没有刻意修过，十分匀称的弯气一个秀气的角度。
“仔细看看你，除了有点黑有点矮有点胖之外，五官还是蛮端正的。”他不自然的夸道，黑黑亮亮的眸子四处游走。
叶涵没有抬头，翻了翻白眼，心底吐槽。除了这些，我还有看头吗？
“哎呦，您老别看，污了您的眼。”
方运嘿嘿笑了几声：“我是说真的。”叶涵一抬头，对上方运微笑的眸，她看到他眼中小小的自己，而他不似平时痞痞的笑或者傻傻的笑。倒是为了显示自己多认真，笑容里也透出一丝正经。
“你说你怎么老是不淑女，我和你认识以来，你就没女人过。”方运见叶涵根本就不搭理他，他随口婉转的吹了一个口哨，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他记得小高经常没事对着楼下女生吹口哨，她们会回头脸红的跑开。
叶涵放下笔，回头对许芬娇羞的说道：“哎呀，他对人家吹流氓哨。”配上她夸张的跺脚和蒙羞遮脸，这样算是够女人了吧？
方运有些想吐，干呕两声：“你还是爷们点吧。”
许芬扯了扯叶涵的衣服。
“涵呐，别闹。有没有卫生纸？我给你恶心的想去厕所。”叶涵递过纸，许芬揣兜里就走了。方运又踢了一下叶涵的脚，每次有意无意都爱踢一脚，李子睿说：打是亲，骂是爱，踢一脚是谈恋爱。他觉得挺押韵，后见到叶涵忍不住轻轻的踢一下。
“问你个严肃的问题。”
“您老曰（yue）”
方运摸了摸下巴，有些好奇，眼神里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女生上厕所为什么老是带纸？”这个问题彻底的将叶涵雷的里嫩外焦，这孩子是真单纯呢？还是真单纯呢？
“可能上大号。需要…吧。”她支吾了半天，有些窘迫，无从回答。
方运抿着嘴，颦着眉，求知欲强烈的样子，他在思考，用他毕生的智慧思考。
“我算过时间，就拿辣姐来说，她去厕所两分多钟，你总不会说大号两分钟就能解决？女生那队伍排的我每次经过都汗颜，你看看许芬，三分钟都没用到就回来了。”他打开手机算着时间。
许芬甩了甩手上的水，意识到有人看自己，抬头看了一眼诧异问道：“我今天格外好看吗？”
叶涵捂住方运的嘴巴，生怕他嘴里吐出一块象牙来，语不惊人死不休。“男生上厕所也是要卫生纸的，不上…大号，其实也是要的，只是你不讲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