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涵回头看见许芬一脸红光，嘴角漾出一丝笑意，委婉的开心在太阳的照耀下，如此的耀眼。
“你考了多少？”叶涵大约猜到许芬考的不错。
“85分，你呢？”
叶涵有了小郁闷，彻底不想说话了。就像三傻大闹宝莱坞的经典台词说的那样：你的朋友不够优秀你会替她郁闷，但是当你的朋友太过优秀，你同样会郁闷，为自己的不优秀而郁闷。叶涵就处在后者，并不是不为许芬开心，只是一起进12班，一起怀揣梦想出发，自己却像个笨鸟一样翅膀笨重飞不起来，还自欺欺人的认为时间还长不着急。树影斑驳，透过窗映在桌上，影影绰绰。叶涵只笑不语，摇摇头沮丧的趴在桌子上。许芬没再问，复读的人都有一颗敏感的心，她要做的就是装作没看见叶涵的惆怅。
要说这第一重打击在发试卷的时候，那第二重打击才是致命的。叶涵调整好心态准备彻底反思一下自己不该错的题目。唐哥哥却要一个一个指导分析错题。从第一排开始，唐哥哥时而肯定的点头，时而担忧的摇头，间或说几句安慰的话抑或是打击的。看着他脸上的褶子又深了少许。叶涵的心又砰砰跳起来，端坐的一丝不苟，耳朵却竖起来听唐哥哥的脚步声，估计着离自己还有多远。
“43分？就考43！这一题，还有这一题，不都是上课说的差不多的类型，我都不知道你上课都在干什么，耳朵是装饰品吗？我帮你算算那些不该错的题目加起来分值也比43分多。你好好反思一下！”方运恭恭敬敬的听着，他最擅长的就是伪装成一个爱学习的好学生，眼光里似深似浅隐着漫不经心。叶涵打心眼里讨厌他这模样，有本事把你用在我身上的这套用在唐哥哥身上！有本事也偷他暖水壶！唐哥哥从第四排后面直接走到第五排的后面，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谆谆教导，从前面开始教导还好点，现在“敌人”在身后，腹背受敌。唐哥哥教育人慢悠悠的，迟迟不给痛快，每个人都有种被凌迟处死的感觉。叶涵的小心肝又“得得”在跳。拍了拍胸口，深呼吸，而后反应过来腹诽：“这动作真娘！”继而咽了咽口水，又咽了咽口水，直到没口水咽，她又拿起杯子喝了几口，复又含了一大口，接着咽。
“不错，你要保持这个势头本科是没问题的，不过你这个选择题不该错。”
什么响鼓不用重敲，什么有志者事竟成，听得叶涵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倒是说快点啊，别老是夸许芬，前面还有两个需要你骂的，求给个痛快吧！叶涵想好了待会被教育时假装自己痛心疾首、悔不当初。态度要好，唐哥哥应该就下不去狠口。
唐文武拿起卷子的一刹那，叶涵的心跳忽然恢复了正常。她很奇怪自己突如其来的云淡风轻。
“你考这个分数是来搞笑的吧？你后面的许芬考85分，你考58，她要是考91，你是不是考19？话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都是一起进来的，才一个星期，差别怎么这样大，你的方法到底哪里错了，或者说你的心思收回来了没有？”唐哥哥轻轻的嗓音，落在叶涵的心间如烙铁。
叶涵僵在当场。确实！自己的心思还放在和方运打打闹闹上。即使是给自己出气，即使是他有错，即使她很认真的听课，即使…有即使，可是复读哪有那么多的即使呢！叶涵胡思乱想着成绩不好不是不用心，而是积德太少。陷害方运算是件缺德的事。所以要积德啊要积德！下回就能考到85分了。偶尔就要自欺欺人，否则谁替自己坚强？她看着窗外生机勃勃的樟树，红了眼眶。
第018章 一起罚站
语文课是所有课程中最不重视的一门课。这门课，数学老师可以借来考试，化学老师可以借来讲卷子，英语老师可以借来听听力，而林雷，我们伟大的语文老师从未被还过课。
一连三天，都没有林雷的出场镜头，第四天林雷意气风发的过来上课，班上有的人拿着英语书背单词，有的再看考过的化学卷子，有的睡不醒似的半合着眼，没有几个人在认真听课。林雷有些烦闷，平日不怎么管班上的纪律，这回眼里却半刻容不得沙子，眼睛一扫，看见叶澍漫不经心：“前面第一排，就你，戴眼镜的，你说说这一病句怎么改？”
叶澍像是没听见一样不动如山。
林雷又说了一遍，语气中掩藏不住愠气：“戴眼镜的！还不起来！”
只见叶澍缓缓摘下眼镜，从容不迫的没了下文。这是打算在林雷鼻子上拔毛了？
全班屏息，气氛开始不对。有人默默的收起化学卷子、英语书。一时找不到语文卷子的人又默默的找了张白纸认真的抄着林雷在黑板上写的改病句的要点，这个时候做样子是最重要的。然而叶澍并没有这项技能，叶涵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就怕林雷说：戴眼镜后面的女生你来回答！这算是殃及池鱼了，谁知道现在讲到第几题了，叶涵微回头看向许芬，许芬懵逼的与之对视，复又低着头做鸵鸟状。
好吧，自生自灭吧。
“后面的女生你来回答。”
靠！靠靠！靠靠靠！
叶涵有些认命的站起来，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舔舔唇皮，未语。她可没有勇气让林雷重复一下说的是哪一题。
林雷走下来看到叶涵的语文书，光洁如新，一个字也没记，火气顿时更大。将手里的书重重的摔在叶涵的桌子上。叶涵吓得一抖，脸上涨成猪肝色。
“数理化重要，语文就不重要吗？高考什么时候取消语文了？别的老师会说语文随便胡诌几句都有分，你们的心思要重点放在理综上。当然我赞成你们多花心思在理综上，我倒要看看你们胡诌几句能考多少分。前五题DACBA，对三题以上的举手。没有人是吧？”
林雷眼睛一扫，班上鸦雀无声。他气的不轻，眉头锁成结。手一指后面：“你们两个去后面站着，不要挡到别人的视线。”叶涵叹气，认命的捧起书，心思复杂。她在纠结为什么林雷没说：戴眼镜后面的后面女生起来回答一下。
叶澍和叶涵站了整整一节课，两人站的距离很远，叶涵的余光能瞥到他，一米八几的个头站的笔直，像一个树一动不动站成永恒，有些不可一世的孤单。
罚站事件之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要说真的哪里有不一样的话，那就是叶澍忽然不戴眼镜了。其实他不戴眼镜的时候更帅，眼睛就像是夕阳打在湖面上的光芒，一闪一闪的摄人心魂。叶涵亲眼看到他将自己的眼镜徐徐取下，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又徐徐看向窗外，也不知道窗外有什么好看的，或者说窗外的哪片世界让他向往。接着就是一道慢动作的抛物线，叶涵晃了一下眼睛，肯定的问道：“你扔的是你的眼镜。”
“恩。”
“乱扔东西学校可是要罚钱的，再说你的眼镜看起来价值不菲，扔它干什么，拿到眼镜店里不知道能不能退点钱呢。”
叶涵和叶澍第一次聊这样多，虽然叶澍不怎么说话，但是他不会让聊天的对象觉得是在唱独角戏，毕竟颜值放在那里。
叶涵接过自己抛来的话茬儿：“我们认识好几天了而且未来还要相处相当长一段时间，太生疏不利于友好相处。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叶澍神色疏淡的说道：“从今天起你可以叫我澍澍。”
噗…澍澍？还叔叔呢？这笑话真是冷到叶涵了。不要一本正经的说笑话，人家还沉浸在化学分数的打击中无可自拔。
叶涵转着笔轻轻问道：“你觉得得瑟女皇和国民妖精哪个好听？”这种试探是最没有技术的，叶涵却找不出更有技术的。也许，这个叶澍不是那个叶澍，或者说这个叶澍是那个叶澍，但又何妨？
“你看起来很得瑟，而不是很妖精。”
“你怎么不说我更女皇！”
“抱歉，我不说假话。”
叶涵又小心的试探问道：“你家一直在这里吗？或者说你家原来在其他地方只是在这里复读？”
叶澍转过身语气缓慢而不耐：“我没兴趣将我的身家透露给认识不到一个星期的同学。”
叶澍从不知道一个女生能聒噪成这样，如果能选择，他宁愿坐最后一排。叶涵看到方运几个人汗涔涔的抱着球进来，诚然她并不觉得一身汗臭味怎么好，但是像叶澍这般安静的男生安静的过分更不好。一点也不酷，看他的皮肤白皙，病怏怏的。心里想着嘴上就问出来：“叶澍叶澍，你这么高怎么不打篮球？女生都喜欢打篮球的男生，man的很。”
叶澍从不回头，他知道叶涵听到他的声音，他试过不和她交流，最后她自己一个人自问自答反而更吵。他懂女孩的性子，一般只理会却不多说。
“个子高就要打篮球，那你怎么不去卖烧饼？”
叶涵不懂自己和卖烧饼有什么联系：“我为什么去卖烧饼？”而后仔细一想，牙齿咬得咯吱响，武大郎卖烧饼！要是理解没错的话，叶澍讽刺自己矮。想辩解却无从说起，憋出一脸不悦，毕竟自己真的不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