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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完结+番外 (剪风声)


  “好好念书。”
  不过这三条她都犯了,每次把他吓出一头汗。
  李不琢看他锃亮的脑门上沁出豆大的汗珠,不停擦拭,气鼓鼓瞪着她,却从来不说重话的样子,有点温暖。她心想非亲非故,他居然这么担心。
  从念语言学校,进入当地的高中,到考大学,每一件他都亲历亲为。
  李不琢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根基又浅,便无心考学。后来她进入当地社区大学读计算机,扬言要把马志德的餐厅和武馆智能化。
  马志德对此一声呵呵。
  受他多年照顾,李不琢对他却一无所知,他也从来不问她的旧事。这种对彼此空间的足够尊重,让李不琢感到非常安全且舒适。
  偶尔问起他怎么和庄佩茹认识,他每次都说“因缘际会”,就飞快掠过。
  李不琢起初还奇怪,他明明是梅县客家人,如何跟千里之外的庄佩茹“因缘际会”。不过晾着晾着,也便不在意了。
  如今才知道,他竟然和沈家有关联。
  *
  “马志德是沈蕴之的旧部,二十岁就跟他一起打天下了。后来发生了一场意外,有人想暗.杀沈蕴之,马志德帮忙挡了一枪,背部中弹。那以后,他就离开了沈氏,说去美国开餐厅养老。四十岁养老?我才不信。”喻融在线那边揶揄。
  随后想起正事,他清了清嗓子:“哎,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砂拉越的炼糖厂当年可是他一手建立的,他选的地址,他挑的人,所以问他最合适!”
  李不琢被重重往事压得吐不出一个字,半晌才艰难地咽了咽喉咙,说:“那个炼糖厂,你不知道吗?”
  “十年前就关门啦!沈蕴之一个新加坡人,在马来西亚的白糖市场坐稳了寡.头垄断地位,你觉得大马政.府会坐视不管吗?”
  “那糖厂……”
  “现在那边的甘蔗地全部推倒了,改种油棕。所以糖厂的情况,我们年轻一辈并不清楚。”喻融顿了顿,又说,“这样吧,我现在去找你,路上我跟Matthew联系,你等我的消息。”
  “……好。”
  挂了线,李不琢从之前的窒息中解脱,稍微能喘气了。
  难怪马志德那副挺不直腰背的模样,原来受过枪伤。再想想他那张历经沧桑的脸,李不琢突然愧疚过去在他那总惹是生非。
  既然他是沈蕴之的旧部,那她去美国……不会和沈初觉有什么关系吧?
  李不琢惴惴不安地在房里走来走去,半天也理不出头绪,索性跑去外面等喻融。
  临近春节,酒店大门挂上了红灯笼,路的两边也吊起了彩灯,一派喜气洋洋。
  夜晚的气温没有下降多少,却染了凉意,潮湿的风贴着皮肤吹来。李不琢走得匆忙,只简单穿了薄T和牛仔短裙,在路边等喻融的时候忍不住跺了跺脚。从她身边走过的人群带着各种口音,英语、印度语、马来语或是中文。她抬头看见夜晚的天空有浮云流动,瞬间有些恍惚。
  随后听到喻融的声音:“不琢,我打听到了,那个司机住女皇镇。”
  *
  确切说,那个叫辛格的司机住在女皇镇的组屋。
  女皇镇是新加坡建屋局首批组屋的兴建地点,此后的不同年代,区内陆续建起不同样式的组屋,开启了这个国家的许多历史记忆。
  为了赶时间,喻融拉着李不琢搭乘的士过去。
  在车上,她神情凝肃地问:“Matthew怎么和你说的?”
  喻融说:“我刚报上名字和年龄,他立马就给出家庭住址,我们一共才说了三句话。你别看Matthew岁数不小了,记忆还蛮好的。”
  “他……他没问我吗?”
  “没,现在他们那是早上六点,正在后厨忙碌呢!哎,我就知道他是个劳碌命!”
  的士驶入女皇镇,司机不认得路,喻融一边看地图一边帮他指路。李不琢得闲向窗外张望,看见路边一座天公庙闪着隐隐的火光。
  下了车,喻融用手机调出手电功能看地图找路,李不琢跟在他身后。
  “你说……Matthew和沈初觉认识吗?”李不琢忐忑地问。
  喻融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没见过他们一起出现。”
  莫非是巧合?难道真和庄佩茹“因缘际会”?李不琢暗暗纳罕。
  等喻融确定了房号,李不琢和他一起乘电梯上楼。
  这附近都是早期板式组屋,电梯置于楼的两侧,每一层有长长的公共楼道,像国内曾经的筒子楼。楼道上住着多户人家,不少门前摆放了茂盛的盆栽绿植,干净,又充满了生气。
  喻融敲门不久,门上开了扇小窗,一个短卷发的中年妇人用马来语问他是谁,眼神很是警惕。
  他说来找辛格,是他的同事。
  她立马说“没这个人”准备回屋。
  在小窗关上的一刹,喻融迅速补一句:“集团来发糖厂新一期的补助了!”
  *
  后来喻融回忆说,幸好他对糖厂当年的情况够了解,知道集团一直暗中对主要干.部分发补助。而马志德能第一时间记起的,必然是重要人物,果然让他撞上了大运。
  进屋后,李不琢一眼看到挂在墙上的黑色风扇,大兴当(一家连锁当铺)赠送的老式挂历,门边立着古早味的五斗橱,沙发罩着灰蒙蒙的沙发套。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处处都是上世纪的生活痕迹。
  瘦弱的中年妇人怀里抱着约莫半岁大的小孩,一边摇晃一边小声问:“钱呢?”
  喻融拉开椅子,自顾自坐下,笑道:“辛格不在吗?这次发的有点多,必须亲手交给他。”
  他说完,对李不琢说:“放心,她肯定知道他在哪。”
  谁知他话音刚落,那妇人面露惊恐,用生硬的中文叫道:“快从我家出去!你们不是集团的人!”
  喻融顿时面色煞白。
  倒是李不琢见她能听懂中文,走两步上前,恳切地说:“求求你告诉我,那位先生在哪里好吗?他大概知道我……我老公的下落,我只有这一条路了,求你告诉我。”
  对方眼里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提高音量又叫他们快走,不然就报警。
  她这一叫,把怀里快睡过去的孩子弄醒了,扯开喉咙哇哇大哭起来。
  李不琢看一眼那个孩子,抓住她,悲痛欲绝地说:“我和我老公都是单亲家庭长大,我现在刚怀孕,不想我们的孩子也跟我们一样!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见李不琢眼里滚出的泪水,那妇人似乎略有动容,低头犹豫。
  李不琢还想再接再厉,一个瞧着和沈蕴之一般年纪的男人摇摇晃晃地从里屋走出来,带着浓烈的酒味。他头发花白,深褐色皮肤,笑时脸上挤满了皱纹,朝李不琢亮了亮手里的酒瓶,一边打着酒嗝,一边用含混不清的中文说:“全喝了,我就告诉你。”
  那是一瓶威士忌,被他喝去小半,还剩大半,琥珀色液体在灯下反着柔和的光。
  李不琢正要上前,被喻融拉住,他轻轻摇头。
  谁知那个男人又说:“不止她知道辛格在哪,我也知道,我是他父亲。只要你喝,我肯定告诉你。”
  “希望你说话算话。”李不琢从他手里接过酒,冷冷地看他一眼,拧开瓶盖仰头往喉咙猛灌。
  不是不记得自己酒量不好,也不是要逞英雄,山穷水尽时总盼柳暗花明,纵使烈酒浇喉的滋味十分不好受,几次差点吐出来,但李不琢都忍住了。
  口腔仿佛蹿起了滔天烈焰,火势不可阻挡地漫过四肢百骸。
  一旁的喻融看得目瞪口呆。
  整瓶威士忌下肚,李不琢用手背擦擦嘴角,强忍胃里翻滚的难受,问:“在哪?”
  那男人露出一口歪歪扭扭的牙齿,阴恻恻地笑道:“天底下哪还有这么蠢的人,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件事情撑到最后,总是面目全非。
  至少这一刻,他说这话的时候,李不琢再没了计较的余力,连视线也失去了温度,像燃尽的芒草,只剩下一捧冷却的枯灰。


第53章 53.
  一件事情撑到最后, 总是面目全非。
  至少这一刻,他说这话的时候, 李不琢再没了计较的余力, 连视线也失去了温度, 像燃尽的芒草, 只剩下一捧冷却的枯灰。
  她一手撑住墙,一手轻拍胸口, 回头向喻融虚弱地招呼:“……走。”
  这地方让她恶心,那个男人也让她恶心, 她只想快点离开。
  喻融一言不发地搀扶她,在楼道上慢慢走。
  身后忽然响起急切的女声:“你们等等。”
  转身看去, 是刚才抱孩子的妇人。她四下张望一番, 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逡巡, 终于下定决心开口:“我知道他在做不好的事情,虽然他没告诉我是什么。但我36岁才生下孩子, 不想她将来没有爸爸。”
  李不琢和喻融互看一眼,同时听到对方心里石头落地的声音。
  回去的路上, 她抱着垃圾桶吐了一通。
  喻融买了一瓶水,在旁边帮她拍背,边拍边说:“老公?怀孕了?不想孩子没爸爸?李不琢, 你演技真是越来越高明了!”
  李不琢接过瓶子喝几口,白他一眼,“多亏喻总监当初领导有方,我们做下属的, 学到一点皮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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