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这度假山庄的设施还真不错。下次我们可以过来住几天。”顾浅秋黏黏糊糊的靠在他的手臂上,笑得十分灿烂。
给季半夏打完电话后,她就打山庄的电话问了,傅斯年和季半夏,根本就是住一个房间的!
一样东西,本来有些想放弃了,可得知别人在抢,马上就不愿意松手了。
顾浅秋对傅斯年,就是这种心态。她为什么要白白便宜季半夏?这个男人,她爱了二十年,付出了全部的青春和心血,既然已经是他法律上的妻子,她为什么要自动退出!
顾浅秋挽着傅斯年的胳膊走到外面,见季半夏正站在窗前发呆,便笑眯眯道:“季小姐是在担心天气吗?不要紧,李叔技术很好,我们的车也经得起强风暴雨。一会儿回到市区,舒舒服服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睡自己的床,才是最舒服的。你说对吗?”
最后一句话,她咬的很重。季半夏只当没听出她的画外音,转头对她笑了笑。
衣服拿回来了,季半夏和傅斯年换好衣服,叫了餐大家一起吃了,就准备坐车回去。
李叔出去拿车,傅斯年在前台结账。季半夏和顾浅秋站在大厅的柱子旁等他。
“你知道吗?我真后悔那次在工地上救了你。”顾浅秋幽幽开口,连眼角都没瞟季半夏一眼:“你这种女人,就该被人强暴分尸。”
季半夏悚然扭头,瞪大眼睛万分惊讶的看着顾浅秋。
这是顾浅秋说的话吗?一向温柔端庄的顾浅秋,竟然会说出这么恶毒刻薄的话?
“不用惊讶,这是我的真心话。”顾浅秋悠闲的转动着手上的戒指,戒指很漂亮,和当初傅斯年套到她手指上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顾浅秋一点也不担心傅斯年会辨认出不同。男人在这些小东西上,总是粗心的。
顾浅秋的声音慵懒中带点嫌恶:“你这种功利、拜金,毫无信誉的女人,在我眼里,连地上的野草都不如。”
“对了,斯年跟我说,只要他愿意,招招手你就会自荐枕席。”她终于转眸看向季半夏:“季小姐,?”
章节目录 我要彩虹颜色的
呼吸急促,血液上涌,季半夏的全身都因愤怒而颤抖起来。她怒目看向顾浅秋:“顾小姐,傅斯年也许冷血,自私,势利,但他绝对不会说出这么不堪的话!你这样背后诋毁你的丈夫,心里不会不安吗?”
顾浅秋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是吗?你这么了解我的丈夫?那‘冷血’‘自私’‘势利’这些词,算不算诋毁呢?”
二人正唇枪舌剑,傅斯年和司机走了过来。二人都隐隐约约听见后面半句话。
司机笑眯眯的搭腔:“大小姐,您说谁冷血自私势利呢?”
顾浅秋朝傅斯年做了个委屈的表情:“斯年,我正在帮你辩护呢,季小姐看来对你有误解。”
季半夏对他有误解?傅斯年看着季半夏,刚才的‘冷血’‘自私’‘势利’,就是她对他的评价?
察觉到傅斯年的眼神,季半夏抬头与他对视。
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类似悲壮的情绪。现在这是要三堂会审了吗?他们一家子,要联合起来定她的罪,判她的刑吗?
她冷冷的看着傅斯年,眼神锐利而冰冷。
压住心中的失望,傅斯年收回目光:“走吧,赶在天黑前回城。”
上车之后,司机从另一条路绕回城。车里的气氛太压抑,虽然顾浅秋一直在软语娇笑着跟傅斯年聊天,但司机还是觉得后背发凉。
傅斯年脸上看不出有任何不悦,副驾上的季小姐更是沉默不语,可他就是感到一股浓浓的寒意。
进了城区主干道之后,路灯已经亮了,天彻底黑透了。
司机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椎,笑着对后座上的傅斯年和顾浅秋道:“幸好赶在天黑前回来了,不然这狂风暴雨的,走夜路还真是够呛。”
“司机师傅,麻烦您在路边把我放下来吧。”一直安静的坐在副驾上的季半夏,突然开口了。
司机有点诧异:“在这里下车?这才刚进城区,离您住的地方还远呢!”
“嗯。没事,麻烦您停一下车。”季半夏很坚持。
“季小姐,我们送你回去吧!也不在乎这点路了。对吧,斯年?”顾浅秋斜睨着傅斯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傅斯年忍不住皱眉:“李叔,开车,把季小姐送到她家楼下。”
她厌恶他也好,鄙视他也罢,无论如何,都不该在这种事情上闹脾气,这么大的风雨,打车都打不到,她一个人怎么回去?
傅斯年心里堵的很。
听见傅斯年冷淡疏远的声音,季半夏狠狠捏紧了手里的手机。在别人面前,在顾家的司机和顾浅秋面前,他也丝毫不给她任何面子。
她不用回头,就能知道顾浅秋脸上的笑容有多么得意。
她欠她的人情,在她说出那句“就该被人强暴分尸”时,已经还清了。
窗外的雨丝还在不知疲倦的飘舞,季半夏的心,也被雨淋透了。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竟然是顾青绍的电话!
“喂!”季半夏打起精神,尽量用轻快的声音说话。
“半夏,在做什么呢?方便接电话吗?”
“嗯。”
“你的声音怎么有点嘶哑,是感冒了吗?今天暴雨,你不会是淋雨了吧?”顾青绍关切的问她。
“是淋了点雨,不算感冒吧。”
她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还说没感冒,声音都哑了。怎么样,要不要我施展魔法,在你窗台上放一盒感冒药呀?”电话另一端,顾青绍开玩笑般问道,手却把手机捏的死紧。
季半夏终于被他逗笑了:“好呀!欢迎魔法先生的魔法感冒药。对了,。”
傅斯年听着她的电话,眸子晦暗如深潭。
魔法先生,魔法感冒药,彩虹颜色……这些年轻俏皮的话,跟她的小男友说起来多么甜蜜。
甜蜜得让他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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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完电话,季半夏扭头对司机道:“师傅,放我在路边下来就好。我男朋友过来接我。”
她真是一秒钟也不想呆下去了。
司机不敢擅自答应,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傅斯年一眼:“傅总……”
傅斯年点点头:“好。”
算了,何必强求。他看着季半夏的背影。单薄的外套,脚上的单鞋,这么大的风雨,她还是执着的要下车,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和小男友在一起?
季半夏一打开车门,风雨就鞭子一般抽打在她身上。她用力的呼吸着湿润而自由的空气,眼眶却情不自禁的红了。
“啪!”身后有关车门的声音,一支雨伞塞到她的手中:“拿着。”
傅斯年的雨伞,黑色的大伞,就在几个小时前,它还罩在她和他的头顶,营造出一个温暖甜蜜的小世界。
季半夏不接,从包里拿出自己小小的雨伞撑开。
傅斯年的手停在半空中,僵持着,没有一点要收回的意思。
忍住想要回头的冲动,季半夏撑着伞,径直往前走。
大雨滂沱,小小的伞根本挡不住多少风雨。当季半夏走进路边便利店时,她终于忍不住回头。
马路边空荡荡的,再没有傅斯年的身影。顾家的车,已经开远了……
季半夏转了三趟公交回到家时,全身已经湿透了。
“半夏!你怎么搞成这样了!傅斯年呢?他没送你回来?”迟晚晚一把抱住看上去虚弱得就要晕倒的季半夏,义愤填膺的问她。
季半夏摇摇头,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酸疼,冷得骨头都冻住了。
当夜,季半夏就发起了高烧。迟晚晚拿着体温计和退烧药,在她身边守了一夜。
“傅斯年,我恨你……”“你有顾浅秋了,为什么还来招惹我……”“傅斯年,我不会原谅你的……不会……永远不会……”
季半夏嘴里翻来翻去说着胡话,每一句话都和傅斯年有关。
天快亮的时候,季半夏的烧终于彻底褪了,安静的睡着了。
迟晚晚咬牙切齿的把季半夏的手机充上电,又咬牙切齿的拨通了傅斯年的电话。
看到手机屏幕闪烁的“季半夏”时,傅斯年完全没回过神,高烧的身体还很迷糊,他担心这又是幻觉。
“喂?”傅斯年迟疑的开口。
“傅斯年!你到底对半夏做了什么!她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还一直发高烧说胡话!你到底对她干什么了!”迟晚晚的声音直冲耳膜,把旁边躺着的顾浅秋都惊醒了。
“发高烧?”傅斯年还昏乎乎的,季半夏也发烧了吗?
“你别转移话题!你昨天到底对半夏做什么了!”迟晚晚怒吼道。
顾浅秋探头看了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脸色一下子变了,夺过傅斯年的手机就冷笑道:“季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大半夜的打电话过来骂人,这就是南x大学优等生的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