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还是沉默。
呵呵。季半夏无声地笑了起来。她怎么还是不死心?她怎么就忘了,傅斯年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走进他内心深处?
她还在痴心妄想什么?
他只是说感谢她生了阿梨。他并没有说要和她重归于好。拥抱算什么?温柔的话语又算什么?
根本一文不值!
季半夏从傅斯年的怀里挣脱,想把床上的阿梨抱起来。她要带她的女儿回家!
“半夏!你做什么?”傅斯年拦住她。
季半夏平静地看着她:“我要带阿梨回家。”她摇摇头:“傅斯年,我求求你,以后不要再来招惹我了。”
她把手臂伸到阿梨的脖子下面,准备托起她。
傅斯年将她扯开:“半夏,阿梨已经睡着了,让她今晚在这里睡吧,明天我一定送她回去。”
季半夏根本不理他的劝阻,执着地伸手想去抱阿梨。
傅斯年拉住她的手。
两人的拉扯惊动了阿梨,她在睡梦中发出几声不耐烦的叫声,两条小腿烦躁地踢着被子。
“半夏!不要再闹了好吗?阿梨被吵醒了!”傅斯年扭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出卧室。
傅斯年关上卧室门,季半夏像着了魔似的,又去推门,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带阿梨回家,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睡在傅斯年的床上!
“半夏!”傅斯年爆发了,他拖着季半夏的胳膊,不顾她的低声怒吼,将她推进次卧,反身将门锁住。
季半夏扑过来想开门,被他一把推倒在床上。
季半夏眼睛都红了,她张牙舞爪地又扑上去,和傅斯年厮打:“傅斯年!你这个混蛋!给我开门!我要带我女儿回家!”
傅斯年脸上被她抓上了几道,丝丝刺痛,让他压抑的情感全部爆发了出来:“季半夏!我知道你想听什么!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好,我今天全部告诉你!”
季半夏被他的气势吓到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眼睛。
傅斯年的样子很可怕,他一双眸子全是阴鸷与悲愤,英俊的面容上带着一丝邪恶的笑容,他看上去就像邪教的神祇。
他抵住她,双手将她的胳膊撑在她的头顶:“季半夏,我总说阿梨是个奇迹。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季半夏回忆着。是的,傅斯年说过好几次,阿梨是个奇迹。是一个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她以为傅斯年是说阿梨长的漂亮。难道,是她理解错了?傅斯年另有深意?
傅斯年突然笑了一下。这个笑容,让他的眼神看上去更加可怕。季半夏瑟缩一下。
“来,我告诉你,奇迹是什么意思。”傅斯年低下头,将嘴唇凑到她耳边,声音里有一种恶毒的快意:“你知道阿梨为什么生下来就有病吗?知道她为什么三岁了还这么瘦小,免疫力这么差吗?”
季半夏突然不想听了,她害怕,她怕极了。就在快要抵达真相的时候,她感到彻骨的害怕。
“不,我不想听!傅斯年,你放开我!我不想听!”她捂住耳朵,想躲开傅斯年的钳制。
但是晚了,傅斯年根本不给她逃走的机会,他的手甚至伸进了她的裙子,用力地搓揉着她的大腿:“季半夏,你害怕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答案吗?”
他的手灼热依旧,可季半夏却恐惧到了极点。
“阿梨的一切不幸,都因为我。”傅斯年不紧不慢地开口,仿佛在她的恐惧中找到了力量,能支撑他继续说下去的力量:“我不能给任何女人健康的孩子。”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季半夏,包括你。”
季半夏盯着他的眼睛,她颤抖的身体突然平静下来,她似乎听懂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听懂。
她凝视着傅斯年的脸,想努力理清脑子里混乱的思绪。
她的平静刺痛了傅斯年,,他的手扯开她的底裤,带着故意凌辱的味道,他恶狠狠地逼问她:“现在你满意了吧?傅斯年只是个无能的男人!他从来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光鲜!他只是个残缺的男人!不值得你惦记,不值得你痛苦,更不值得你心碎!”
章节目录 斯年,吻我
季半夏的大脑在艰难地运转。傅斯年残缺,他不能给任何女人健康的孩子——所以他当初不要阿梨,也不要豆豆?
阿梨生下来就是个病孩子,豆豆呢?如果豆豆能顺利生下来,也会和阿梨一样?
傅斯年知道这个结果,所以他选择不要豆豆,不要阿梨?
季半夏的身体一下子柔软了,她任由傅斯年蛮横的手弄疼她,任由他发泄他的愤怒和委屈。
她伸手抚摸他的脸,温柔地,一遍又一遍的,她用掌心托住他暴怒的下颌:“斯年,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傅斯年突然停住手上的动作,他拉过她的裙摆,像扔破烂一样胡乱盖住她裸露的身体,他走到窗边,背对着她站着:“现在你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季半夏眼中含着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想要微笑,她顾不得身上不着丝缕,从床上站起来,她走到傅斯年身边:“我不走。你不说清楚,我哪儿也不去。”
傅斯年的声音很冷很硬:“没什么好说的。正如你刚才听见的,我的身体出了问题,你和我在一起,不会有健康的孩子。”他顿了一下,又道:“很抱歉,我也是豆豆出事时才知道。如果早一点知道,我会离你远远的。”
季半夏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傻瓜!傅斯年,你这个大傻瓜!”
她用力掐他腰上的肌肉,掐得她的手指都痛了:“你以为我会因为这个看不起你?你以为我会因为这个离开你?傅斯年,你真是个大笨蛋,天底下最蠢最笨的大笨蛋!”
傅斯年仍然背对着她,不肯扭过头来:“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忍心欺负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好了,现在我已经体会到你的善良了。你可以走了。”
傅斯年从未如此别扭,从未如此难哄,可现在,面对他的别扭和难哄,季半夏没有半点不悦,那块压在她心上的大石头,压了三年多的大石头,终于碎成了粉末,她只觉得浑身轻松,全身心的喜悦和兴奋。
傅斯年爱着她。傅斯年爱着她。
他的爱从来没有改变,人生若只如初见,她的傅斯年,永远都是她第一次见到的样子,英俊,高贵,优雅,成熟。
此刻的孩子气,此刻的不自信,丝毫没有削弱他的魅力。她只想好好疼他,像疼阿梨那样,将他搂在怀里,含在嘴上,刻在心窝里。
“斯年!”她拉过他,面对面地站在他面前。
月光照在她赤果的身躯上,为她勾勒出银色的光辉。她长发及腰,光滑柔软如绸缎。
傅斯年的脸上有难堪和尴尬,她用手指轻轻帮他闭上眼睛。傅斯年嘴唇动了动,又想说什么。
“嘘!别说话。”季半夏伸出食指,堵住他的嘴。
她的声音那么温柔,手指那么温暖。傅斯年的身体僵硬着,不知道该顺应本能,亲吻她的手指,还是该理性一点,继续赶她走。
“。”季半夏伸出手臂缠住他的脖子,她拉过他的手臂,缠住自己纤细光滑的腰肢。
章节目录 无比的伤感
二人的嘴唇贴在一起再无嫌隙,傅斯年用力吻季半夏,而她也用力吻他,两颗伤痕累累的心,终于在如水的月色中得到了安慰,得到了救赎。
直到傅斯年进入的那一瞬间,季半夏才意识到她有多渴望他。
她渴望着他,一年,两年,三年,她所有的等待和渴望,都化成此刻温柔的缠绕。
然而,浓情蜜意之时,傅斯年突然停了下来。
“唔……斯年……”季半夏睁开眼睛,眼神迷离地表达不满,她轻轻扭动着,催促着他。
傅斯年极力控制着自己,他额头冒出汗珠,轻喘道:“半夏,不行,没有安全措施……我不能让你怀孕……”
最后的最后,两人只是躺在床上闲话家常。
三年的时间太长,他听她讲述怀孕的辛苦,差点难产的惊险,听她讲阿梨的可爱,调皮时的淘气。
“斯年,你呢?你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季半夏偎在他怀里,轻轻拨弄他的头发。
“我?”傅斯年低头亲亲她的鼻子:“我的生活只有四个字:行尸走肉。”
他感慨地搂紧她:“我以为我永远失去你了。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季半夏也很感慨,冥冥中自有天意,真心相爱的人,最后一定会走到一起。
“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你这个自私的坏蛋!”她用力捶打傅斯年的胸膛,发泄自己的不满。
傅斯年握紧她的拳头,郑重地看着她:“半夏,你要想清楚,和我在一起,意味着你只能有阿梨一个孩子。”
“不用想,我愿意。”季半夏把头埋进他的怀抱,声音带着点鼻音:“你有病也好,健康也好,你瞎了瘸了,老年痴呆了,我也要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