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半夏以为自己的话已经很尖锐了,结果傅斯年慢吞吞道:“你现在不是还没新男友吗?”
!!!
季半夏无语地抚抚额头:“好吧,傅斯年你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做朋友。”傅斯年简单干脆地吐出三个字。
“然后呢?”
“如果有一天,你有了男朋友,如果,如果你结婚生子,”傅斯年艰难道:“我也希望,我还是你最信任的朋友。不管有什么事,你都可以不用害怕,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
傅斯年发自肺腑的话,却让季半夏的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说的真好听啊!怎么,你是被苏樱甩了,所以终于意识到我的好处了?最信任的朋友?!傅斯年,和苏樱在美国缠绵的时候,你就已经不配得到我的信任了!”
苏樱,这个如鲠在喉的名字,终于还是被她说出来了!她放弃她的自尊,想得到傅斯年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
“我和苏樱……”傅斯年看着季半夏,看着她流泪的眼睛,心疼得一塌糊涂:“没什么。”
没什么?季半夏冷笑了。如果真的没什么,那她一时冲动提出离婚,他为什么要答应?
傅斯年也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漏洞,赶紧补救:“我同意离婚,只是……对婚姻这种关系厌倦了。”
对婚姻关系厌倦了?对她厌倦了?对豆豆厌倦了?
季半夏。
章节目录 开始动摇了
季半夏向来是个行动派,说做就做,她马上拨通了刘郴的电话。
“天哪!孩子娘,你竟然给我打电话了!意外的惊喜呀!”刘郴兴高采烈道。
季半夏不拐弯不抹角,开门见山:“刘郴,给我介绍个男朋友。”
“什么?”刘郴夸张地大叫:“太打击人了吧!我在追你的队伍里,好歹也是排第一位的吧!你想找男人,竟然都不考虑我?”
“不考虑。”季半夏毫不留情地继续打击他:“太熟了,跟你谈恋爱简直无法想象。”
刘郴也毫不留情地回绝她:“没有!我不认识任何单身男人!想让我给你介绍男朋友,那是做梦!”
季半夏好笑道:“好吧好吧,我错了,我高估你的人品了。”
“对了,你打电话过来正好。”刘郴开始反攻:“周末我一个发小结婚,别人都带家属或者女朋友,我正愁没女伴呢。你行行好,临时客串一下我的女朋友?”
季半夏不肯:“万一人家知道我和傅斯年的关系,岂不是露馅了?”
“放心吧。你不说你是季半夏,谁知道你是傅斯年的前妻?”刘郴耍赖:“我不管,反正你必须陪我去。我的脸面,全在你一念之间。
季半夏想了想,合同也签了,近期她手头也没什么活,周末应该不用加班:“好吧好吧,那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ok!孩儿娘你真是小天使!不枉我一往情深爱你这么多年!”刘郴甜言蜜语,听得季半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死不活地又上了两天班,周五很快就到来了。
今天,是她和傅斯年去民政局领离婚证的日子。要不是离婚必须本人到,季半夏真想找赵媛替她去了。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傅斯年!
手机一直静悄悄,傅斯年这厮竟然装死,还不来跟她约具体时间。
季半夏掏出手机发了条微信:十点半民政局门口见。
等了两分钟,没有回复。
又等了五分钟,还是没有回复。
季半夏耐着性子又发了一条:收到请回复。
可是,季半夏左等右等,等了十来分钟,傅斯年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回复!
季半夏怒了,直接拨电话过去。
电话另一端,傅斯年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嘴角不由自主地抿紧。
季半夏发的两条消息,他都看到了。没有回复,是因为他。
他甚至都想向季半夏承认他无法生育的事了,他想向她解释,他为什么躲着她,他为什么放弃抢救豆豆,他为什么同意离婚。
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在季半夏年老之后,在她看到别人的孩子承欢膝下,几世同堂的时候,她会不会遗憾,会不会怨恨当年没有离婚。
他不知道,也赌不起。
他爱这个女人,他希望她得到一切她珍视的东西。
他害怕。害怕季半夏以后会怪他,怨他,看不起他。
手机的铃声声声如催。
傅斯年终于接起了电话。
“傅斯年,你看到我给你发的微信没有?”季半夏的语气并不怎么好。
傅斯年沉默了一会儿道:“刚看到。”
“那十点别忘了。”季半夏说完就挂了电话。
傅斯年盯着手机苦笑了一下。果然是季半夏的作风,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说要离婚,准点离婚。
压根没有一点回头的余地。
章节目录 别怪我咯
和傅斯年通完电话,季半夏就开始换衣服准备出门。
离婚么,自然要穿得喜庆点。
前几天,她在赵媛的怂恿下买了件玫红的大衣,买回来之后嫌颜色太艳,一直没穿。今天正好派上用场了。
穿上玫红的廓形大衣,里面配上黑色宽松薄毛衫,再加一条深灰的紧身九分裤,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脚踝。
镜子里的女人看上去又时尚又精神,根本不像离婚的怨妇。完完全全的神采飞扬!
季半夏满意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左看右看,还觉得不够,又补了下唇膏和腮红。
她一向打扮得素净,妆容也追求清浅自然,这样明丽的唇膏和腮红,除了结婚那天,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出现。
她就不信,不会让傅斯年耳目一新。
不是厌倦了吗?那她就狠狠地美!美死他,后悔死他!哼!
收拾停当,季半夏正准备出门,赵媛来了。
看见季半夏的模样,赵媛啧啧有声:“哎哟!我的半夏亲!你这是去跟傅斯年约会呢,还是去离婚?”
季半夏脖子一挺:“当然是去离婚!”
她竭力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有一丝心虚。
“离婚打扮的这么喜庆这么娇艳,还真是少见呐!”赵媛坏笑着捅捅季半夏的腰:“你该不是和傅斯年旧情复燃了吧?”
“呸!”季半夏不屑:“谁跟他旧情复燃?我就是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弃妇,离婚也要离得漂亮!”
“什么弃妇?”赵媛也表示不屑:“离婚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好吗?是你甩了傅斯年哎!”
“对哦。”季半夏做得意状:“在傅斯年面前,我应该有心理优势才对!”
“你们啊,就是一对欢喜冤家。”赵媛下了结论:“你们离婚就是小孩过家家,离婚的目的,是为了再体验一把恋爱的甜蜜。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俩!会!再!复!婚!”
“行了行了,快去上你的班吧!”季半夏推赵媛出门。自己也背上包包出门。
九点五十。民政局门口。季半夏站在大门旁的花坛边等傅斯年。
起风了,初冬的风格外刺骨,季半夏一头秀发吹成一团蓬乱的草。
九点五十五,傅斯年的电话打过来了。
季半夏一边朝路边张望,一边接起了电话。
“喂?到了吗?你在哪里?”
“公司临时有事,今天不能来了。”傅斯年的声音很淡定,季半夏却一下子炸了:“什么?我们不是约好了吗?”
难道她今天的喜庆大衣要白穿了吗?艳丽的妆要白化了吗?
“是。但是我来不了。”傅斯年听着季半夏抓狂的声音,心里无比心虚。
公司没有任何急事,他只是不想去领那张证书。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无赖。
季半夏已经无语了。傅斯年不来,她总不能冲到华臣去把他绑来吧?
”傅总,你该不是后悔了吧?”她用嘲讽的语气问他。
“也许。”傅斯年只回了两个字,可这两个字,却让季半夏怒气更甚。
她深吸一口气,冷冷道:“原来在傅总眼里,婚姻就是个游戏。厌倦和后悔,都只在一念之间。”
“……”傅斯年无言以对。
季半夏怒道:“五年的感情,你得到了就厌倦了,等我离开了,你就开始后悔了?傅斯年,你对自己,对感情,对婚姻,对孩子,都这么不负责吗?”
“……”傅斯年仍然无言以对。
“我告诉你,这个婚我是离定了!从你放弃豆豆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和你恩断义绝了!”季半夏忍住眼泪,狠狠挂了电话。
季半夏的玫红大衣还是派上了用场。她穿着它去参加刘郴发小的婚礼。
刘郴的车已经等在了她家楼下,季半夏打开车门在副驾上坐下,没好气地扫刘郴一眼:“快开车吧,都看半天了!”
从她走出楼门那刻起,刘郴的眼睛就一直粘在她身上。季半夏快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