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虹国际聘请的东方律师告之蒋平可,原本的赔偿费定在一百万,顾念他已经为集团工作服务了五年时间,特降低为十万元。
十万块正是蒋平可一年的工资加年终奖金。
众人像看了一场大戏,这个小小的行政部人员走得这样的“风光”。
这消息都见了财经报纸,不知是哪个公司还敢要他呢。
不到一个月,这股狂风顿时刮得人人自危。
而这时,万年不倒的财务主管陈方,悄悄去探视台州的李国锋。
李国锋听了陈方的描述,再忍不住畅快哈哈大笑起来。
狱警在旁敲警棍,喊道:“李国锋,你注意纪律!”
李国锋涵养极高地对他道歉,接着,又是长叹一声。
陈方纳闷:“李哥,你这是愁什么呢,你选的人很不错呀。”
李国锋些许的无奈,也不好对人言,慢慢道:“这孩子,唉,早些年还是被耽误了。”
陈方以为他只是单纯怜惜这个人才早年过得不好,安慰道:“以前的事情哪是你的事情呢?各人有各命,他如今能遇到你这个伯乐,宏图尽在眼前啊,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你就是他命中的贵人啊,就如李哥您就是我命中的贵人啊。”
李国锋又是畅快一笑,道:“你也不要把这小子捧得太高了,他如今有成绩,背后还是有我们几个兄弟在背后帮他撑腰。若没了你们,他敢这么做?”
陈方微笑,道:“我们都老了,这是年轻人的天下,迟早都要锻炼出新的一代,不然我们辛苦经营的东虹国际哪里有什么未来,不过是你争我夺,互相倾轧罢了。”
李国锋在玻璃窗口对面感激地看着陈方,道:“陈方,你总是这么通透啊。”
陈方摇头,挥挥手,道:“啧啧,说什么大实话呢。唉,我还想借着这小子的手,把我们家儿子的能力练出来呢。我把我儿子安置了进来,老哥你不会有意见吧。”
李国锋眉头舒展,道:“怎么会有意见呢。在东虹国际,向来是能者局之,小童我看着向来是个肯努力的,又是一表人才。唉,你的儿子,教的不错啊!”
陈方为儿子骄傲,回头一想,又想到李国锋膝下无子,只有一个继女,许久的疑问终于被说出来,道:“你与陈冰结婚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再生一个呢?”
李国锋终究还是苦涩一笑,揭过话题。
任外界如何的风起云涌,刘树义是感受不到,更是察觉不到的。
因为她正在一心一意关注段文昌,并且,尽可能的,希望能跟他待在一起。
手机游戏电脑游戏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吸引力,她的眼睛成为最天然的雷达,会自动捕捉段文昌的影像。
说是研究,她好似也研究不出特别的什么东西,段文昌永远是西装革履三件套,天天黑白配。公司里那么多的黑白配,她总能单从一个背影和走路的姿势判定是不是他。
也许不是她一个人这样感觉吧,她发现很多人都在关注着她的文昌哥哥。
不过刘树义一点都不吃醋,因为这恰恰证明了她的眼光一直都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段文昌是个出色的男银。
☆、从来就有的渴望
刘树义今日穿着天蓝色板鞋,走在路上没什么声音。
她将咖啡放到段文昌手边,段文昌埋头看文件,不时地翻页,似乎遇到什么烦恼似的,食指和中指点在桌面上轻轻的敲。
他随即抬了抬手,小幅度地挥动,说道:“你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刘树义突然凑到他脑袋旁边,去瞅桌上的文件,吓得段文昌差点把桌上的咖啡打翻,还好他手快稳住了杯子。
段文昌脸色难看,说道:“树义,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在别人面前?特别是我在做事的时候。”
原本他都按职称来称呼刘树义,但是她极其不满,觉得太过生疏,私下的话最好还是喊她的名字。
刘树义仍旧弓着腰,脸几乎要贴到桌面上,好一会儿,她才像根生了锈的弹簧,把腰慢慢直回去,一脸的抱歉:“Eden,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下次会注意的。”
段文昌脚下一动,老板椅往后倒退了两步,让他跟刘树义处于一个合理的正常的身体距离。
他将眼镜取下来,塌下眼皮闭上眼睛,伸手在自己的鼻梁上揉捏。
捏了几下,段文昌复又戴上,眼前一片清明。
刘树义今日穿着大大的粉红色衬衫,中间印着一只大大的猫咪,猫咪的一只眼睛快要有碗那么大,仿佛写着满满的好奇。下面的条黑色的紧身破洞牛仔裤,加一双浅蓝色板鞋。
这个点,算不上早了,九点半。
他通常七点钟就来到公司,那时还需要开灯办公,而现在这个点,烈日已经斜挂在天上了,满室通明。
刘树义满身的打扮,怎么看都像个学生,简单潮流,加上她左边耳朵上三颗白色耳钻,身上斜跨的精致小包,手腕上两圈铂金手链,对得起富二代的身份,却对不起公司上位者的身份。
段文昌站起身来,越过刘树义,走到门边,随手就将玻璃门拉上,顺便摁下墙边的开关,将天顶的日光灯关掉。
刘树义像个罚站的学生一般,站在原地乖乖不动。
段文昌重新坐会椅子上,右腿搭到左腿上面,双手放身前,食指交叉,面对着刘树义打量着她。
刘树义被看久了,白瓷的脸蛋渐渐浮上淡淡的苹果红,她的眼珠子跟没头苍蝇似的开始乱转,毫无目的地游来游去。
刘树义怂着脑袋回了自己的总经理办公室,小唐过来问有什么需要的,被她赶了出去。
好像有块大石头压在她的心口上,沉甸甸的,甚至有点痛。
她伸手在胸口抓了两把,不见好转,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入眼是自己的大熊公仔,她一把抱过公仔紧紧拥住,毛茸茸的纤维贴在脸上,可爱柔软的身躯被她抱在怀里,沉闷之气去了些许。
她闭上眼睛用自己的脑袋去顶熊仔的脑袋,头发两下就乱成了蓬松的鸡窝。
黄裳,黄裳最近也很少来找她了,是她的错觉吗?
也许....也许,是她太忙了。
嗯啊,对呀,她说她刚刚调去了地产部,有很多事物都要熟悉。
他们....他们都很忙呀。
刘树义渐渐沉入了梦境,眼角不时有泪珠滑落,从眼角落到鼻梁,再从鼻梁上掉进公仔的脑袋。
段文昌此刻有些烦躁,他拉了拉脖子上的领带,一把将钢笔摔到桌上。
钢笔头甩出几滴墨汁污染了文件,随即咕噜噜几圈掉到地板上。
在旁边整理文件柜的刘棠赶紧过来,背对着段文昌弯腰捡笔,黑色包裙顿时紧贴的身上露出圆润的曲线。
她将钢笔牵起来,再捡了桌面的笔帽套上,放进竹制的笔筒里面。
刘棠低呼一声,道:“总助,这....这是同随风公司的合同,这.....”
段文昌揉了揉眉头,不知是不是最近的工作量太大,打了太多场对台官司,有些偏头痛。
他道:“重新打印一份就行了,张凯呢?”
刘棠樱桃小嘴,涂着桃红色的口红,显得皮肤白皙神色动人。
她小声回道:“您不是让他今天去子公司拿点资料么?”
段文昌嗯了一声,继而指着桌面上的白色马克杯道:“你去把这背咖啡换掉,重新给我弄杯过来。”
刘棠将桌面的杯子往这边推了推,笑着说:“总助,已经帮您换掉啦。”
段文昌一口将咖啡闷掉,站起身来,刘棠顿时有些羞涩。
段总助并没看她,而是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
半响,他吩咐道:“你把我昨天处理完的文件都拿出来。”
刘棠应声,连忙去准备,不过两分钟,就将厚厚的一叠文件夹搁置在桌上。
段文昌回过身来,道:“很好,你先出去吧。”
待刘棠出去后,段文昌又从桌面的文件里面挑拣出一部分。
他反复敲了几遍总经理办公室的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小唐上完厕所后正从转角走来,于是段总助问他总经理去哪里了。
小唐愣了愣,道:“啊?没去哪儿啊,总经理进去后就没有出来过。”
段文昌点点头,道:“你去忙吧。”
伸手拧门,果然没有反锁,他推门进去顺手就关上了房门。
刘树义用的这间办公室是曾经李国锋的办公驻地,进门面对的方向是整面的落地窗。
以前这个地方没有任何杂物,现在却摆放着木制的,由多个方格组成的镂空架子。
架子纵概了整个墙面的长度,高一米左右,格子里摆放了许多花花草草,还有一些女孩子喜欢的装饰物品。
从门口望去,还以为是进了儿童花园一般。
而靠着右边墙面的位置被一套浅绿色的沙发组合代替。
中间那个最大的上面背对着他睡着一个人,不是刘树义是谁。
段文昌并不急着去叫醒她,他走到大理石构造的桌前,将文件放下,又在房中来回打量。
过了十分钟的样子,他才慢慢踱步过去,走近刘树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