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黄裳死死捏住拳头,突然抱住刘树义道:“为这种人有什么好伤心的,树义。一切有我,我会帮你解决得干干净净的,好不好。”
刘树义将杜黄裳缓慢地,同时十分坚决地往外推。
解决什么?
有什么好解决的?
韩宏做错了什么吗?
他没有啊。
到底是谁有问题?
是我啊。
段文昌将门推开,快速走上前去,拉开杜黄裳,挡在刘树义的身前。
他道:“杜经理,请你控制一下你的情绪。”
杜黄裳要去推段文昌,那怎么推得开?
段文昌的脸毫无表情,像有块冰敷在他的脸上,甚至隐隐释放着某种压力。
杜黄裳后退了两步,一时无法接受今天这样的结果。
她朝刘树义祈求,道:“树义,你说话呀。我.....你生气了是吗?你从没生过我的气,难道韩宏就那么重要吗?”
她口不择言地,有些慌张地胡乱说着。
刘树义仿佛听不见她说的话,她垂头茫然地看着韩宏以前的照片。
这个男人....
她对这些已经没有任何头绪了,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堵在她的胸口,说不清楚有什么叮叮当当地碎成了一片。
段文昌突然提高声调喝了一声杜黄裳的名字,杜黄裳才回过神来。
她失败了,这次。
她拿起自己的包,仓皇地跑掉了。
段文昌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他缓缓地转身,去看仍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女人。
她像一株没有生气的花骨朵,一枝才发芽就要干枯的枝丫。
她没有神魂没有生气,就是这样一支可以随意被掐断的枝丫,为什么他能把她当敌人?
刘树义不够格做任何人的敌人。
因为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以前觉得她有些小心机,那都高看了她刘树义。
因为,原来这么长时间,她都在受一个心机叵测的女人摆布。
也许,还不仅仅只有杜黄裳,杜黄裳的背后,还有谁?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作者有话要说: 喵喵喵,从来没见过这么慢热的文,作者大大你干嘛不去扑街呀,看得人捉急。
☆、夏日的太阳3
段文昌在刘树义面前半蹲下来,她的双眼无神,还处在没有回过神的状态。
一股奇怪的滋味从心间一划而过,很快就消失了。
对她的恨意,突然之间柔化了许多。
这个人她到底拥有什么呢?
出身环境良好,家庭资产是普通人远远企及不上的。
她过着富裕的幸福的无忧无虑的生活。
她不需要做任何努力,轻轻松松拥有千万财产。
她自由在在,不受任何束缚。
她抢走了自己的父亲,让自己的童年受尽了冷眼和歧视。
一个娇娇女,她又凭什么得到这些呢?
她何德何能呢?
......
然而,这一切,真的关她的事?
关她什么事?
她就像一只柔软的小兽,没有獠牙,永远在被动承受。
别人给她什么,叫她什么,她就是什么?
她这样,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吗?
怪谁?
段文昌对刘树义默念道:傻瓜!你不可以这样!要学会反抗!
你只有自己站起来,自己去争取,你才能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你明白吗?!
段文昌的腮帮子微微鼓起来,他的胸腔有一口浊气出不来。
他真想给她一巴掌,打醒这个蠢货,这个受人摆布的蠢货!
这个不被别人放在眼里自己还傻傻跟随的东西!
谁欺负了你你要学会打回去,打得那些人血水往肚子里吞,打得他们知好知歹,打得他们永远不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然而刘树义此刻又是这么地,让人难受。
真的一巴掌打下去,她会怎么样?
她会瞪你吗,她会打还你吗,她会质疑你吗?
她不会,什么都不懂!脑子一片空白!就像此刻一样。
段文昌站了起来,默默地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他在小唐地办公桌上拨了一个内线电话,说道:“你过来总经理办公室看着点,谁都不让进去,听见了吗?”
张凯在那头道:“我马上过来。”
等到跑着过来的张凯,段文昌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刘棠展露出一道甜美的笑容,道:“总助,刚才看您咖啡冷了,我重新泡了一杯。”
段文昌有些厌烦,冷冷地点了点头,道:“你先出去吧。”
刘棠受到了冷脸,表情僵了一下,微末的埋怨从嘴角暴露出来。
段文昌停下脚步,视线盯在她的脸上。
刘棠心下一惊,脸蛋蓦地红起来,支支吾吾道:“总助,怎....怎么啦,我...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段文昌朝她走近一步,刘棠不由地退了一步。
段文昌说道:“你最近的表现,不够专业。我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你仍旧适应不好,那么你就该离开了。我说的,你听不听得懂?”
刘棠第一次听到段文昌说这么长的一句话,却是让她羞愤万分的说辞。
她诚惶诚恐地点头,快步往外走去。
段文昌心口烦闷,他扯下自己的领带,丢到桌子上。
转头走向窗边,一低头,刚好看见两棵盆栽。
一盆仙人球,一盆说不上名字的小花。
是谁放过来的,他根本没有留意。
此刻,他的眼睛徘徊在两种完全不同种的植物面前。
仙人球,随随便便的养,它都能长得好,浑身带着刺,别人轻易伤不了它。
而这珠小花,在太阳的暴晒下已经有些枯萎了。
他将手指摁到土里,泥土也十分干燥,好像许久没有浇过水了。
这玩意儿,在人不注意的时候,随时都会枯萎腐烂。
段文昌将仙人掌留在窗台上,将小花移到右边的角落,这样它偶尔能晒到太阳。
他从洗手池里打了一点点自来水,慢慢地浇到泥土里面。
他站在盆栽面前,盯了好几分钟。
有一个问题出现在眼前,那声音在说:你还会活过来吗?
过了一会儿,段文昌掏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道:“给你布置件任务。”
那头道:“你说吧。”
段文昌:“东虹国际地产部的杜黄裳,你查查她最近的行程,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越仔细越好。最好是能搞到她的通话记录。”
那头:“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盯着的,放心吧。”
段文昌点点头,道:“辛苦你了,我会加酬劳给你。”
那人笑了两声道:“爽快,就这么定了。”
段文昌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拿起手包,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张凯在门口道:“总助,没有人过来。”
段文昌道:“好。”
他推门进去,走到刘树义身边。
刘树义慢慢地回过神来,胸腔一阵抽痛,奇怪的是却流不出眼泪。
她抬头望向段文昌,嘴角露出一道微笑,轻声道:“Eden。”
段文昌朝她伸出一只手,刘树义疑惑,道:“嗯?”
他不语,仍旧掌心朝上的面对她,朝她使了个眼色。
刘树义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朝那只手掌放过去。
段文昌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的手指冰凉。
他将她带了起来,刘树义身体向前扑,差点撞进他的怀里,即使被人扶住了腰。
段文昌握住刘树义的腰,她的腰比自己想象中的还细,肌肤柔滑。
他让她站好了,说道:“走吧,我们出去转转。”
他牵着她的手,目不斜视地带着她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若是放以前,段文昌牵她的手,她会紧张会不好意思。
然而现在,有人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手上的温度传过来,这都让她稍许的安心下来。
段文昌松开她的手,打开车门,手掌盖在她的头顶上让她坐进副驾驶室。
他坐进驾驶室,启动汽车,朝外驶去。
车内照旧很安静,段文昌问道:“要不要听点音乐?”
刘树义无所谓的点点头。
悠扬的钢琴声萦绕着整个车厢。
“想去哪里?”他问道。
刘树义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
哪里有什么风景可看?
在段文昌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突然说道:“对于我来说,去哪里都无所谓。”
某人抓在键盘上的手指猛地绷紧了一下。
这是以前的刘树义绝对讲不出来的话。
他们开车上了高速,三个小时后到了台州的海边。
远远看去,湛蓝的海水延续到天边,水上错落点缀着几座小岛。
越靠近海边,一些村落映入眼前。
房屋都不高,两到三层,外面围着半圈的围墙。
大片的墙壁上都涂着清浅的颜色,粉色,粉绿,粉蓝。
围墙内外被主人家放着许多的植物,应该是这边人的习惯。
光是从远处看,都觉得生气又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