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颜色和样式的确是有点老气横秋的,有的设计的还有问题,没有身形,要么就是太瘦了,我准备把几件容易改的拿回去试试,又把几件彻底不能穿的扔到一边。
我们俩正商量着,外面的玻璃门开了,带进来一股寒气,走进来了两个女人,我一偏头就见到其中一个是李琼珍。她身边的女人和她年纪差不多,应该是同事。俩人穿着不同款式的棉袄,看样子就知道挺贵的。
袁晴出去了,我就留在里面整理衣服,不想和李琼珍打招呼了。
俩人一边看衣服一边聊天,李琼珍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
女伴说:“他不是不愿意和你回京,也不愿意和他亲生父亲吗?你这么一直逼着他,要时间长了夫妻俩有矛盾咋办?”
李琼珍却撇嘴道:“这事儿我说了算,林天不答应也不行!”
女伴笑着推了他一把:“你啊!小心把事儿闹的太大了,他真的会和你离婚的。”
李琼珍混不在意,拿起了一件毛衫看了看,又放回去了:“当初我和他在一起就是下嫁,因为他,我已经够委屈了!上次因为那个贱人我差点命都没有了,凭什么这件事他不听我的?该死的赵倩都回到京城工作了,我还在这里委屈着?”
我心里一动,赵倩也去了京城吗?
女伴笑道:“反正你最好还是和他好好商量一下,不要闹的太僵了。”
“甭管了,我还不了解他?他那么爱我,自然会迁就我了!”李琼珍这时候拿起了我的那件毛衣来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然后递给了袁晴:“这件不错,我买了。”
女伴惊呼一声:“五十呢,这是你一个多月的工资啊,你疯了!”
“林天的爸有钱,上次光见面礼就给了我五百块。”李琼珍笑了笑,又拿了一个黑白相间的包,一起递给了袁晴。
送走了俩人,我才走出来,袁晴笑道:“这女的真有钱。”
我笑了笑,然后有点替林天担心,他似乎并不想和父亲扯上关系,可是媳妇却是很积极。
袁晴这时候问我:“这衣服的提成,我现在给你还是一起算?”
我笑道:“攒着一起发,到时候我好买年货。”
我把那些衣服拎着回了家,刚过胡同口,正好见到奶奶正好拎着一袋子挂面往回走,我快走的走过去赶上了她,把东西拿过去了:“我来!”
奶奶笑道:“咱们中午就吃过水面条。给你和秀儿一个人荷包一个鸡蛋。”
“行!奶奶说啥就是啥!”我靠在了***身边。
奶奶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
金秀在家里背英语单词呢,见到我回来了就迎上来了,奶奶下了面条,三个人一起吃了饭,就开始准备期末考试。我做物理化学卷子,金秀就在一边背单词和背历史和政治的卷子,还有古诗词,她的理科不好,都指望着科拉分。
临近考试的前一天,我和金秀去下面商店买具,正好碰到她的父亲来了,穿着老棉袄,赶着马车,他说是有事儿要说,接金秀去大姑家一趟。
我就先自己回家了,一进门见到奶奶在外面摘干辣椒。
“你爸来了,在里面坐着呢。”奶奶小声的说。
我忍不住的皱眉头,可是脚步不停,直接走进去了。
我爸在屋里抽烟,是那种用手卷好的旱烟,一屋子都是呛人的味道,他以前当车工的时候都是抽成盒的,现在赚得多了,反而抽的烟更差了。
爸比以前瘦了很多,手指上面缠满了胶布,额头上也贴着一块,还时不时的轻声咳嗽,我知道这是井下人的通病,因为周围的环境全都是烟尘,所以肺子和气管就没有好的。他才干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这样了。
我觉得他很可怜,可是又觉得是自找的,总之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见到我便说:“你出去的时候多穿点,下完了雪,天气冷,不要感冒了。”
我嗯了一声,上那屋去换衣服了。心里想着他到底有啥事儿来找我们,竟然还关心上我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绝对不会是啥好事儿。
奶奶给他倒了一杯茶:“上次过年的时候买的茶叶,还剩了不少呢。”
我坐在他对面的小凳子上,拿起了一个**料布料来开始缝,也不看他一眼。
爸说:“眼瞅着就要考试了,先别缝了,看书要紧。”
奶奶笑道:“没事儿!霞子一早上没起**就在那边背英语单词呢,她自己知道安排时间。”
“那就好,你们最近一切都挺好的?”
我抬头看着他:“爸,你有啥事儿能不能直接说?我不喜欢你这样转弯抹角的。”
奶奶推了我一把:“你爸是关心你呢。”
我不说话,还在看着我的父亲。
爸终于把烟掐了,然后说:“我今天来是有点事想要跟你商量。”
我眉头一挑,等着他继续说。
爸咬着牙说:“宝这个混账,每天在家里闹,吴英带着丽也不在家,没人做饭烧炉子,我一个大老爷们,还要三班倒,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时间给他做饭?所以我想让他在你们这里住一段时间,你放心!等到吴英回来了,我马上把他接走。”
奶奶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不行,这屋子这么小,俩个人如今都大了,也不方便,再说金秀也在这里住呢,加上他也不方便啊。”
“眼看就要考试了,放了寒假金秀不就回家去了吗?姐弟俩有啥的,冬天穿的也多。我是真的没招了,他现在每天就吃方便面还有熟食,这么冷的天,我不回家他也不知道点炉子。我怕冻出毛病来。妈,那也是你的孙子,你可不能不管啊!”爸叹息着说道。
奶奶也不好说什么了,转头看着我。
我笑了笑道:“宝没长手吗?”
爸一愣:“你说啥?”
我说:“我问他是不是没长手,还是一个脑残缺心眼?过了年我和他都十六了,早几年在农村这岁数都可以结婚成家了,你也是十四岁就开始赚钱了?你要养活他到啥时候?难道让他这么赖着你们一辈子吸血?”
☆、第八十八章借住
爸皱眉道:“他是你弟弟……”
“他张牙舞爪打我的时候,可不记得他是我弟弟。我没有那么贱,人家都那样对我了,我还舔着脸去欢迎他过来住。还有,我上次的生物地理的准考证到底是谁偷走的,我心里大概也有数,我永远都不会接受丽和宝。”我低头继续缝着衣服。
屋子里面一阵沉默,奶奶走出去了。
爸突然一拍桌子:“我是你爸,我说啥就是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要是在磨叽,我也住在这里,我生了你,你就得养活我!”
我笑了起来:“我欢迎你来住啊,我不是说了我负责给你养老了吗?但是宝不行,他也没有养活我,我不欠他的。”
爸猛然冲过来拽起了身边的一个擀面杖就要打我。我把衣服一扔也抓起了身下的椅子来,死命的瞪着他。
爸吃惊的看着我:“你…你还敢还手!”
“我过了年都十六了!我不再是孩子,你要是敢打我,我就还回去!就算是打不过也要打,我不能让你以为我永远都是小孩子,随便你欺负!”
“好,我就看你多大本事!”他照着我的肩膀就打过来,我也轮着椅子砸过去,咣的一声,我的胳膊都要麻了,他还真是使劲啊,他来抓我的头发,我一边往后躲着,一边把茶水拿起来,照着他的裤腿方向泼了过去。
爸喊了一声,倒退了好几步,气的死命朝着我打:“你这个不孝之女,就是欠收拾!”
我冷冷的看着他,如此暴躁的一个男人,为什么偏偏对吴英她们那么好?
奶奶这时候冲了进来,急着喊道:“郑刚强,你到底想干啥!住手!”
“妈,这孩子敢打我了!我必须教训教训才行!”他怒气冲冲的看着我。
“我不用你教训,你不配!”我不知道我的表情,但是从他的眼神当中我知道,绝对不会好看的。
奶奶打了他一下:“你刚才还说求着霞子收留宝呢,你这是啥态度?当初你说的两家单独过日子,这些话都是放屁吗?随便就可以改的?宝不小了,啥活不干,连一顿饭都不能吃上,你不去打他,反过来欺负你女儿!”
“我生了她,她就得听话!不听话我就打!”
我冷笑道:“你是生了我,可是你养了我吗?我的出生就是给你和你两个孩子当牛做马用的吗?每次考试之前你都要过来闹,你是故意的,生怕我考得好?”
奶奶气的声音哽咽:“你们已经很对不起霞子了,还想要咋地?真的要断了她的上学路吗?”
爸的语气弱了一点:“我没想耽误她考试,只是一家人咋能变成这样,不能不管你弟弟!”
“不用说了,我不会让宝住在我这里的,要是他来,我就搬出去,我不会住在这里。”我说完了把椅子放下来继续缝衣服。
谁知道爸却直接说:“那也好,你就搬到宿舍一段时间。让你奶奶先照顾他一段时间。”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答应的这么快,莫非是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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