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律也不恼,就等着她抵不住好奇心偷偷瞄过来。
果然,程拾暗搓搓地用余光一扫,发觉他手心中躺着的竟是一个骰子!顿时她就明白了,为什么今晚她总输,就是再不济,也不该那么惨。原是裴宁知故意摸走了一个,少一个骰子,她能不垫底,都难!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哈,现在做好人,想我感谢你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说到底,最吃亏的其实是顾时律,即使他掩饰得再好,这一身的酒气不会作假。
她其实挺佩服顾时律的,永远都可以喜怒不形于色,好像这天下没什么事儿能动摇他。
“你要我怎么感谢你?你也知道,我什么都是你给的,除了我这个人,也没什么了……”
程拾双手攀上了他的颈,环得很紧。
半晌,顾时律扯开了她,冷笑了一声,淡漠地回。
“程拾,耳听未必为实,学聪明点,没有坏处。”
一语双关,他在警告她。
下一秒,他拍了拍她的脸,其实也不是那么用力,但在沉寂的空间内还是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响声。
不等程拾站稳身子,他转身便离开了。
黑暗中,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肩,身子传来阵阵寒意。那个骰子,他走时就随手抛在了地上,仿佛当时他捡起来,只是为了嘲笑她愚蠢。
她也忘了自己究竟是用什么表情回的包厢,再次进来,人基本都走光了,安安静静的。除了顾时律和裴宁知,还有余璐。
余璐是什么时候来的?程拾认真想了想,大约是顾时律叫她来的,毕竟他们喝了那么多,他倒是懂分寸,有了前车之鉴,还是防着她的。
顾时律瘫在沙发中,唇色惨白,脑袋靠在余璐的肩头,就是闭着眼,眉头都拧得很紧,那感觉,就像全世界都欠了他几千万似得。可仔细想来,他含着金汤勺出生,左手翻云,右手覆雨,哪有什么可烦恼的。
后来,是裴宁知先一步打破了这份沉静,他扬手抓起外套,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说。
“表姐,顾哥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
对于这个称呼,最诧异的,就是程拾。
余璐是裴宁知的表姐?
为什么她不知道?
☆、第012:别笑了,丑
回想起之前余璐事不关己的语气,程拾是那么想笑,且更加不相信自己嫁给裴宁知只是个巧合了。
听着余璐温声温气地交代了几句回去要注意安全,程拾嗤之以鼻。
这种不服气,可偏偏得憋着的感觉,很难受。
直到裴宁知错开程拾,她依旧站着没动,脑袋埋得很低,双眼死死地盯着脚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裴宁知半靠在门边,看了她一会儿,挑了挑眉,下一秒,他抬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起初他的确只是想提醒她走,可落上去的一瞬间,他又不想挪开了,手感意外的不错。
程拾一惊,猛地转过头,发现他已经把衣服穿整齐,连领带都系得十分正。
她咬了咬牙,不满道。
“裴宁知,穿着高级西装做这种事儿,你不觉得羞耻吗?”
他轻笑不语,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片刻,程拾也没注意到顾时律什么时候醒了,他就这么硬生生地横在了他们中间,暗暗地将程拾往后一拽,回头便训斥道。
“要闹就回家闹,像什么样子!”
程拾本就一肚子委屈,又莫名其妙地被凶了一句,想反驳,可对上顾时律的视线后,她立马就认怂抿紧了唇。他面色阴沉,目光不善,那感觉就像她再多说一个字,他能掐死她一般。
他生气了?
为什么?
因为她?
程拾摇了摇头,心底嘲笑自己总爱想太多。
余璐在边上不痛不痒地劝了一句,他们便并肩离开了。顾时律的步伐有些虚浮,好似还很痛苦地低咳了几声,只是声音太小,程拾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他大半个身子都支在余璐身上,而余璐的手透过他的外套,环紧了他的腰,显得格外亲密。
程拾的目光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才挪开步子,就刚刚,她差一点就唤住了顾时律,也差一点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哭着让他别跟余璐走,好在酒精没有夺去她所有的理智。
一直到离开盛世豪门,坐上车,她都没说半个字。
“生气了?”
裴宁知斜着身子贴近了她,顺带别正了她的脸,逼迫着她与自己对视。
程拾微微蹙眉,深吸了一口气,扬起了唇角,笑得比哭还难看。“没有。”
“别笑了,丑。”
裴宁知莫名地有些不爽,缓缓收紧指尖的力道,捏了捏她的下巴,问。
“羡慕顾哥和表姐感情好?其实你多讨好我一些,指不定我也能那样宠你。”
程拾眸光微闪,吸了吸鼻子,拒绝道。
“你还是别宠我了,我对婚姻本就不报任何期待,我现在只想发财。”
她说得倒是十分洒脱,裴宁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眼神慢慢就变了。
“不期待,你哭什么?”
此刻程拾才回过神,她看着自己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裴宁知的手背上,晕开了一圈圈小圆点。
她僵硬地抬起手臂,一顿乱擦,鼻头被她揉得红红的,顿了顿,她扫开了他的手,侧身按上了车窗,回。
“风太大,沙子进眼睛了。”
☆、第013:早知如此绊人心
裴宁知哪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挺了挺背,笑容有点渗人。
“我看你还是别叫‘诚实’了,叫说谎得了。”
好在他们之间的婚姻不存在爱情,也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他也懒得追究她到底为什么哭。
在他的观念里,女人都是极脆弱的生物,屁大点事儿都能挤出点眼泪来博怜悯。
程拾稍稍侧过脸,无奈地回。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绅士不该当面拆穿别人的谎言。”
她的声音很哑,听起来委屈巴巴的。
“我承认,看到他们,我心里会有那么一丢丢落差感,我相信不只是我,换做别人多少也会有点难受。毕竟人生这么长,婚姻只有一次对不对?后半生我还要你多多关照,所以除了钱,你稍微关心我这么一下,我当然也不会拒绝。”
虽然知道是假的,裴宁知还是鬼使神差地闭上了嘴,剩下想嘲讽她的话,全数堵在了喉咙里。
见他不回答,眼珠子都不转一下直直地盯着自己,程拾的心一虚,干干地笑了笑,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你想过离婚吗?”
裴宁知这次很快开口,否认道,“没有。”他说的是实话,娶谁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差别,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会为了爱结婚,左不过就是一个‘利’字。
得到答案,程拾舒了口气,再将视线移向窗外,她惊然发觉这根本不是回别墅的路,车子不知何时驶在了高速路上,这个点车子并不多,道路两旁又空旷。回想起裴宁知不久前阴森森的那抹笑,她脖子莫名一凉,他不会是发现了她的小秘密,觉得头顶有点绿,想杀人灭口吧?
想完,她又觉得自己脑洞太大。可能是从小生活的环境并不安逸,她阴谋论总是很多。
沉默了大约五分钟左右,她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
“去哪儿?”
话落,车内一片安静,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车门,也知道不可能打得开,还是拉了一下。还没收回手,肩上就忽地一沉,裴宁知的脑袋压在了她的肩头,这个角度看过去,她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半晌,他说。
“我要出差几天。”
“……”
程拾没送他进候机楼,下车前,他还极为嫌弃地提醒,没特别重要的事别打电话骚扰他。程拾努努嘴,心想求之不得,至少现在不用绞尽脑汁拒绝和他一起睡。
车子一来一回将近三个小时,到了别墅已经是深夜了,折腾了这么一下,她非但没醒酒,脑袋反而更昏沉了。
裴宁知的别墅里没有佣人,摸着黑进去,也不知道哪儿的窗户没关紧,总感觉有冷风往领口灌。
她想喝口水,好不容易找到厨房,她整个人都绝望了,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甚至找不到任何可以烧水的工具。
冰箱、柜子里,全是酒。
最终她只强忍着喉咙的干渴,找到他平常休息的房间睡觉。
倒在床上,她愈发觉得不舒服,迷迷糊糊中给顾时律发了条简讯,只有一句简单的抱怨。
这条简讯如她所想,等同于石沉大海,可她一整夜还是反复醒了好几次看手机,以至于最后怎么睡死的也不清楚。
人朦胧的意识最可怕,这晚,程拾竟做梦梦到了她与顾时律第一次相遇,只是稍微和现实有些偏差,她冲出那个曾经所谓的‘家’,还没等到顾时律像英雄一样出现,就被一辆大货车撞得满身都是血。
这些血格外真实,错乱中,她看见顾时律满脸痛苦地跑向自己,抱得她很紧,还在她耳边说,“小拾,如果我们能重新开始多好,这次,我不会再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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