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死在我手上的人不少,也不嫌再多一个。大哥,你好好想想。”
他大哥愣了愣,似乎想到什么,脸色瞬间煞白。不等那妇人再揪着他,自己就连滚带爬到闫天阑脚下,想抱他的大腿。
“二弟二弟,是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算计你的……”
闫天阑一脚将他踢开,冷冷嫌弃道:“滚。”
“好好好,我滚,我立刻就滚。”他立刻往门外爬,沙发上几个瑟瑟发抖小辈立刻跟上,一群人灰头土脸离开,连大气都不敢出。
闫天阑看向三弟。
他三弟立刻道:“二哥二哥,我懂我懂,我立刻就走,立刻就走。”偷偷朝身后几个小辈做手势,一溜烟跑出去了。
那妇人还不解恨,朝几人离开方向狠狠呸了一声,吐了口口水。
“老公,为什么要一直放走他们。他们可是一直想着我们家的钱的,子青才刚死,他们就敢过来讨家产,以后保不准要闹出什么事的,为什么不一次性解决了他们。”那妇人恨恨问。
“你不懂。”闫天阑拍拍妇人后背,道,“他们几个草包当然不足为惧,可他们刚刚说,是上头闫家的人告诉他们子青的死讯的……这才是真正让我害怕的地方……上头闫家为什么要帮他们?”
“难道是上头闫家对我们有什么不满?”
“……不知道。不过,既然这件事有上头闫家插手,那两个蠢蛋就还不能动,至少要留着给上头闫家的人好好看看。”
“阿阑,你说,子青的死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两个做的?”
“不可能。”闫天阑斩钉截铁道。
那妇人问:“为什么?”
“我太了解他们俩了。两个贪财好色的草包,他们没那胆子害子青。”
“那凶手会是谁?我的子青,他才二十三岁,还没娶媳妇,还没孩子……我可怜的子青,是谁害了他,我要那人偿命!”
“别哭了,你都哭了一天了,小心把眼睛哭坏了。”闫天阑弯下腰,轻轻拍起女人的背,耐心安慰道,“听话,别哭了,我一定会把凶手找出来,替子青报仇的。”
“天阑,我就是舍不得我们子青,他才二十岁啊,我临近三十五才生下他,这么多年含辛茹苦、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眼看着他就要成家立业了,谁知道……”妇人哀哀哭泣着,又趴到闫子青尸体边。
“飞凤,当心眼睛哭坏了。你还有我呢。”
闫天阑将妇人搂紧怀里,轻柔安抚。
妇人顺势窝进他怀中,小女孩似得蜷成一团,道:“阿阑,我真的只有你了。”
半个小时后。
闫天阑疲惫走出来,手臂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酸痛不已。他甩了甩,在院里迷茫站着,好一会而才慢慢走向一辆黑色轿车,拉开车门,钻进车里,坐到后座,深深叹息一声。
“老板,去哪儿?”
司机在前面低声问道。
过来许久,闫天阑才沉沉道:“去警局吧。”
------题外话------
嗯。
这一章有点糟心。
但是,不要担心。
明天重头戏就出来了。
(づ ̄3 ̄)づ
☆、062 心理学战术
警局。
局长小心翼翼给闫天阑端一杯茶,双手递给他,道:“闫先生,令郎的案子我们已经在全力调查了,请您放心。”
闫天阑坐在沙发上,随意接过茶水,放到茶几上,抬头对局长道:“全力调查?”
“是的。”局长冷汗下来了。
“全力是怎么全力?”
局长语塞,随后说道:“因为令郎案子比较特殊,是在家里发现出事的,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人来过的痕迹,指纹脚印汗液都没有。而法医尸检那边结果也证明,令郎没有中毒,排除了他人投毒导致精神异常以致精神过激,做出自残行为的可能……”
闫天阑冷冷看向局长:“所以,你们警察局到现在为止,是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咯?”
局长:“呃……这个……”
闫天阑垂头,漫不经心把玩着自己手指,状似无意道:“局长今年就要考核了吧?好像需要上面的人审核?真是巧啊,我和一个上面的人上星期还一起吃过饭……”
局长立刻道:“啊,闫先生,我想起来了。法医还说过,令郎身体身体里有毒品残留痕迹,很可能和毒品致幻有关?”
闫天阑挑眉:“嗯?”
局长小心瞧他脸色:“嗯,我们已经把昨天和令郎有过接触的人都传召过来了。只要仔细排查可能和令郎有过毒品交易或者毒品接触的人,或许会得到线索……”
闫天阑露出一个笑:“那就麻烦局长了。”
他起身,往外走。局长在身后相送,路过一个审讯室,他正好转头,朝一个高高小窗户瞟了一眼,正好看见一个小姑娘好看侧脸。
闫天阑停住脚步:“里面是谁?”
局长立刻道:“我去看看。”
他调来资料,翻看后,道:“闫先生,里面也是被警局传讯过来,和这次案情有关的。她和令公子接触的时间在昨晚,嗯,七点四十到七点四十五之间……”
闫天阑立刻警觉:“昨晚七点四十到七点四十五之间?”
局长又翻一遍资料:“嗯,昨晚七点四十到七点四十五。因为接触时间时间短,所以,我们只是例行传唤记录,安排在这个普通审讯室,属于嫌疑较小者。”
“不。”闫天阑沉下脸,“给她换一个审讯室,仔细盘查。另外,把这个人出现的资料和昨天和我儿子接触时候监控拿给我。”
局长一脸懵,愣愣才道:“哦,好的。”
闫天阑盯着里面的人,面沉如水。
他记得清清楚楚,昨晚七点四十到七点四十五,是他送闫小姐到会场的时间。因为是闫小姐消失两个月后首秀,他很上心,时间掐得很准。
也在那时,他因为听见儿子胡言乱语,言语里有冒犯闫青小姐,唯恐闫青小姐听到,引闫青小姐换一条道去会场。
他记得当时儿子在和一个女人说话,他过几分钟找去时,女人就不见了,只剩儿子一个人站在那里,晕晕乎乎,直嚷着头疼,丝毫不记得他方才说过什么。
但有一点没错。
这个女人拒绝了他儿子。
一个没钱没势、小市民家的女人,子青看上就是她的幸运了,还敢拒绝?若是平常也就算了,可现在子青死了,送她下去陪他,也算圆了他一个心愿,黄泉地下也不寂寞。
他眯起眼,望着里面,眼神冰冷。
·
沈襄十分配合工作。
警察大叔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警察大叔十分满意:“就是喜欢你们这么配合我们工作的公民,不仅省了我们的事,也省了你们的时间不是。”
沈襄笑笑。
最后一个问题问完。
警察大叔和沈襄齐齐松一口气。
警察大叔合上蓝皮记录本,将黑色笔帽扣上,站起身,笑着对沈襄道:“行了,已经问完了,基本没什么问题,待会做个记录就可以走了。”
沈襄悄悄松口气。
这地方,还真不想多待。
突然,门锁咔嚓几下响,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身穿警服,身材高大警官走进来,朝警察大叔打个招呼,道:“老严,我来提个人。”
警察大叔道:“提谁?”
那警官冲沈襄努努嘴:“还能有谁?”
警察大叔道:“怎么轮到你审了,你不是负责那些……那些嫌疑犯的吗?这丫头可只是一个涉案嫌疑人而已,而且我已经审过了,基本排除嫌疑了。”
那高大警官无奈道:“局长亲自下的命令。”
“局长?他怎么会管起这件事?”
“不知道,我那边还有一个嫌犯都没有审完呢,就被人直接拉过来,说是局长说得,先把这个丫头给审了。”
他又压低声音:“听说,又是那死者家属的幺蛾子。”
警察大叔无奈,看一眼沈襄,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说什么,只能道:“唉,小丫头,现在……你暂时应该是走不了了。你跟着我,我送你过去。”
沈襄一直安静听着。
现在也只是嗯了一声,便跟了上去。
这副样子却让两位警察更心疼,他们俩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低声叹了口气,不知说什么好,默默前行。
几人往里走,来到另一间审讯室。
这件审讯室比刚才那间大一些,空荡荡的,阴冷潮湿,只有一桌一椅,刷过蓝漆,皆是铁质,地板是青铁色,窗户也小了一半,高高在上,中间架三根铁杆,就是一简易牢房。
一进去,警官就让沈襄坐在椅子上,把手放在椅子后面,咵地用手铐拷住。
他对沈襄道:“不许乱动。”
便和警察大叔一起出去了。
沈襄被单独留在里面,双手被拷住,对着那小小窗户,只能看见一方窄窄的天,蓝灰色,不变的天,不变的云,偶尔有鸟飞过已是惊喜。
慢慢地,沈襄开始觉得手酸,胳膊被强行扭到后面扣住,关节酸痛,而这地方又湿又冷,椅子也是暖不起来的铁,让她浑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