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汗了汗。
头一次听人说……貔貅还能长得可爱。
女人的抓重点能力啊。
朱经理最为细心,安静地观摩半晌后,指着那雕塑的头顶的角说道:“这只貔貅,怎么有两只角。”
几人疑惑看过去。
林正强立刻想到什么,叫道:“对对对,就是这个角。我一开始看这个貔貅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想不起来。大舅哥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办公室的那个貔貅是一个单角的,而且确实要长得好看很多。”
林夫人好奇地想去摸那只貔貅的角。
沈襄轻巧地将手一偏,躲过了,一面道:“不能随便碰。这东西上有很重的煞气,女子本就属阴,阳气不足,很容易受伤。”
林正强连忙将妻子拉到身后:“你小心点,站我后面,我身上阳气足。”
林夫人再不敢乱动乱碰了。
朱经理隔了老远,伸着短胖脖子,费劲地瞅着那尊雕像,一面问:“沈小姐,这貔貅不是瑞兽吗?怎么会有这么重的煞气?”
沈襄说:“因貔貅有招财的作用,民间多以其为瑞兽。实际上,貔貅有善有恶,古时以貔貅指代军队,实则大凶。南宋有词人曰”一旦刀兵齐举,旌旗拥、百万貔貅“说得便是这一点。”
林正强立刻变色:“天师,天师,我办公室里还有一个貔貅雕像呢,那会不会有什么事?”
“你们啊,总是这么急。让我把话说完不行吗?”沈襄慢悠悠地道,“林先生所说的那个办公室的貔貅问题就和我们刚才说的角有关了。”
三人迷惑不解。
沈襄接着说:“现在市面上能见到的都是单角貔貅便是这一点。古籍中有记载,‘貔貅者,单角为吉双角为凶’。”
“所以,这个可是个标准的凶器。不是一般的天师还弄不到呢。”她掂了掂手上的雕像,“你那个朋友可是花了大气力呢。”
林正强叹了一声。
林夫人紧紧握住他的手。
林正强深吸一口气:“沈大师,这阵现在是解除了吗?”
“别急。”沈襄掂着手里的貔貅雕像,朝着另一边走过去,“我之所以说你那朋友花了大气力,可不只是因为这一个雕像。你那朋友,为了阵法稳固,可是让那风水师足足安了五个呢。这东西要是不挖出来,你们一家都得玩完。”
此话让三人又沉默了。
沈襄手里掐着决,专心致志地在院子里转圈。
后面几人就亦步亦趋跟着。
十五岁的沈襄闲庭漫步地充当了老大,带着三十岁的林夫人和三十五岁的林正强和朱经理陈如大佬出巡般……
所到之处,仆人皆退避三尺。
场面竟有些诡异的黑色幽默。
很快,沈襄便在院子里的其他角落发现了四个一模一样的貔貅雕像,一一挖出来后,累出一身臭汗,拍拍手道:“好了,总算解决一半了。”
林夫人吃惊道:“沈天师,这样还只是解决掉一半?”
“当然。”沈襄研究着手里的貔貅雕像,头也不抬道,“那阵法可不止是想要掠夺你们的财运,还想害你们的命呢。”
沈襄抬头,见林夫人脸色不好,安慰道:“没事,只剩下一个东西了。挖出来就彻底好了。不过,这房子就算好了我也不建议你们再住了,这地方的风水局已经被这阵改了,气运都被掠夺走了,不要个三五年是恢复不了的。所以,不管是为了你们孩子和你们自己的健康,都赶紧搬吧。”
若是寻常的看风水,她自然是不会做这种砸招牌的事的。
只是,此次风水阵太过风险。
她不想拿人命开玩笑。
林正强和林夫人默默点头。
朱经理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原本他以为妹妹一家只是遇上普通的风水问题,想让沈大师看看就行的。谁知,竟闹出这么个糟心事来,要不是沈大师点出来,妹妹一家恐怕被人害死了都还被瞒在鼓里呢。
他又感激地看了眼沈大师。
沈襄并未察觉几人的心思,而是走到院子中央的一个喷泉面前,指着还在喷水的艺术喷泉:“能不能把它关了。”
林正强立刻让人去关。
沈襄让人去取大的锹和锤子来,将走进喷泉,前前后后走了几步似乎在确定位置,最后到了角落里一块瓷砖前,将上面的瓷砖敲掉,拿着锹又开始挖土。
几人有了之前的教训都不敢接近。
沈襄吭哧吭哧挖土,更加确定要加钱!
这一回的煞气比前几次都要浓郁。沈襄不得不一边运转起《玄天决》抵抗煞气,一边把土层挖开。
这一次,足足用了两个小时。
沈襄最后挖出一个一米深的垂直小坑,坑里埋着一个黑黢黢其貌不扬的铁钉。怪就怪在,那铁钉像是被人直直插进地里一样,被挖出来时仍旧不挪动分毫。
几人凑上前看。
沈襄抹了把汗:“这东西长得普通可邪乎了,叫噬魂钉,是用挖出来的棺材上的钉子炼成的,而且这过程中一直要用人的心头血养着,时间越长威力越大。看这钉子的模样,少说也有一百多年了。”
林夫人立刻露出嫌恶姿态。
沈襄笑道:“等我把这钉子拔了,你们这个风水阵才算是全解了。到时候我再给你们几张护身符,养几个月就没事了。”
说着,她便去拔那铁钉。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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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恶就有恶报!
骤然间,狂风起,飞沙走石。风声凄厉,树木疯狂晃动,落下无数黄叶。温度似乎降了十度一倍有余,让人浑身发寒。
朱经理几人都下意识转过头,捂住鼻子。
沈襄岿然不动。
狂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的表情凛然不可侵犯,衣服被风吹得鼓起,如一只即将展翅的大白鸟,呼呼扇着翅膀。
在她的面前,那个直立的铁钉上突然渗出丝丝血迹,很快将其整个染红,如水流般落下。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滴答滴答——
朱经理几人脑海里不由自主响起这个毛骨悚然的声音。仿佛在冰冷的地下室里,一个血池里殷红的鲜血一滴滴落到血池中。每落下一滴,便会有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凄厉尖叫。
几人脸色都发白。
林夫人甚至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沈襄冷笑一声。
雕虫小技!
她向后面冷静道:“握紧我给你们的玉,他们就伤不了你们。”
后面三人将手里的玉握的更紧了。
果然那些声音只能吓唬他们,却来来回回都只有这一招,根本不能作任何实质性的伤害。那声音听久了,其实也并不如一开始般骇人。
几人松口气。
他们看着挡在前面的沈襄,不知为何有股安心感。
沈襄却并不如想象中轻松。
那个置于中央的铁钉显然是用来镇守整个风水阵的,那个风水师应当还留下了心头血在上面,一旦有人动法阵便会立刻发觉。
她料到过这情况。
她方才问过林正强。他说这名风水师长居港岛,并不在内地。而施法者距离太远,纵然发觉阵法有变,也无法及时反击。
沈襄赌的便是这一个时间差。
可这回可真是不巧了。
这风水师应当就在附近,而且根据他这么快就能反应过来,足以见得他离这栋别墅至少不超过一千米。
沈襄勾起一个笑。
看样子,他是要和自己斗法了。
沈襄这还是头一次和人这样硬碰硬地斗法,感受着那边不断加过来的灵力,沈襄有一种诡异的兴奋感。
这样也好。
让她试试看自己在同行之间到底什么水准。
她从腰间拽下那枚桃木剑挂坠,置于手心,轻轻吹一口气。那桃木剑挂坠就开始变大,直到和一般剑大小无二。
朱经理几人看着这一‘神技’惊呆了。
沈襄无暇顾及他们,一面捏着诀,一面念念有词,同时围着原地开始走起看起来颇为奇怪的步法。
走过几圈,确定位置后,沈襄便找准空中几个点,猛地刺过去。
每一剑下去,都可以听见嗤的一声利器入体的声音,接着是一个中年男子痛苦的叫声,声音凄厉。
几剑过后,朱经理等人就感受到了变化。
首先是那股凄厉的叫声渐渐小了,直到后来几乎听不见。其次,附近的风也小下来,再也没有方才几乎被风刮走的恐惧。最后,是阵中的那个铁钉,流的血越来越少,上面的血迹几乎干涸了。
几人叹服。
就在此时,那铁钉朝着院外飞起来。
沈襄冷笑:“打不过就想跑?”
她顺手甩出一道符咒到了那铁钉上,那铁钉立刻被定住在半空中,左右嗡动,想要挣脱,却始终没有办法。
“如此害人之物,还是给我留下吧。”沈襄手一招,那铁钉便飞到她手里。
在她手中的铁钉也不安分,上下挣动,却又碍于那黄符,逃脱不得,挣扎间,弄得黄符晃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