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楼的时候还遇到了下楼散步的邻居黄阿姨, 黄阿姨长久不见陈家蜜还唠叨了两句, 最后说道:“楼下那台车看到了伐?不得了,不得了,人就在你们家呢, 气派得不得了。”
还指望陈家蜜八卦点什么给她听听。
陈家蜜自己都不知道出了什么幺蛾子呢, 便匆匆敷衍了两句,上楼开门进屋。
进门左手边就是厨房,林深深正在厨房里拿着个托盘泡茶,见陈家蜜回来,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 陈家蜜换了拖鞋,轻轻拐了个弯进到客厅,来人正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于冰姿则坐在对面的长沙发上谄媚地笑。
林深深倒了茶来,胳膊撞了一下陈家蜜,她俩便挨着于冰姿也坐在长沙发上。
这阵仗,仿佛是天鹅女王座下,三只愣头愣脑的呆头鹅。
这天鹅女王,倒勉强可以称得上认识,就是和陈家蜜在马拷岛有过一面之缘的赌王夫人——何詹芝芳。
说是一面之缘,陈家蜜觉得说出来也是托大,她是认得对方的,却不保证对方认得她,毕竟当时芸芸众生、名流荟萃,在赌王夫人的交际圈里,陈家蜜实在是个不值得一提的小人物,所谓打声招呼,招呼打完了也就不记得你是谁了。
但陈家蜜就是觉得,何詹芝芳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
毕竟这么一处产业,不值得她亲自前来大动干戈。
有了这层心理建设,陈家蜜也就淡定应对了。
果不其然,明明是三人共坐在沙发上的情况,何詹芝芳却唯独定定地打量了一下陈家蜜。这种眼神上独特的关照,清楚明白得立刻让于冰姿和林深深感受到了,于冰姿大概知道这里头可能有段什么官司,毕竟陈家蜜现在做鲜花生意,交际圈比起之前宽广太多。
她还想着替陈家蜜挡挡风头,伸手取了杯茶递给何詹芝芳。
这茶是从她老家山头上采摘的白茶,虽然外头不见售卖,却是自家人才会喝的好货,拿来招待并不丢人现眼。
没成想何詹芝芳并不接:“白水,谢谢。”
有钱人都是什么怪毛病?于冰姿为自己的茶叶不值,忿忿地起身直接拿了瓶矿泉水给何詹芝芳,回身却挤到林深深身边,陈家蜜被顶到了最前头。
陈家蜜也不怪于冰姿没有情义,毕竟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以房东的名义,哪怕是为了这五年“温和”的房租,陈家蜜心里也挺感激她,她恭恭敬敬叫了对方一声“何太太”。
何詹芝芳果真记得她:“没想到又见面了,陈小姐。”
林深深没有于冰姿的表情那么露骨,但是也对陈家蜜和这位何太的关系深深好奇起来。而且这位何太显然非富即贵,如果不是太失礼,她们都想摸出手机上网搜索一下。
没想到何詹芝芳主动解惑:“我夫家姓何,常年在马拷岛经营生意,想必你们或多或少也都听说过。不过我今天会来,主要是为了处理这处房产,虽然我们之前从未谋面,毕竟你们住的是我曾经住过的房子,也算是一种缘分,大家也不用拘束,叫我克里斯蒂娜就好。”
马拷岛上姓何的生意人,于冰姿手机都要吓掉了。
林深深也猜出了这位通身富贵的阔太太是谁,彻底保持了沉默。
只有陈家蜜担起场面了:“没想到何太还会有这样的产业。”
“不怕你说笑,”何詹芝芳似乎真的是跟几个年轻女孩闲话家常一般,“将近二十年前,我从欧洲来到大陆生活,除了会说中文,这还是我第一次踏上这块土地。你们现在住的房子,当时是我能够找到的位置便利以及面积最大的商品房了,现如今虽然海市发展日新月异,可是我多年前买的这处房产,也是只涨不跌的嘛。”
的确是这样的,五年前她们三人敲定合租的时候,同一小区的户型在楼下中介的挂牌价就早已到达八位数了。
话虽然这样说,那八位数对现在的何太来说根本九牛一毛,恐怕她自己也不记得在海市的这处产业。
何詹芝芳很有谈兴:“后来我在海市认识了我先生,结婚后移居到马拷岛的老宅,虽然隔一两年偶尔回来海市小住,不过我先生的产业太多,哪里住得过来。这处房产就交给了理财顾问打理,可能他也为了省事,便替我找了几个年轻女房客签了份长约。”
所以是来涨房租的,陈家蜜没那么天真。
就算是涨房租,理财顾问肯亲自来都算给脸了,哪里劳动得了何太本人。
陈家蜜只作不知,假装天真问道:“那何太这次是来和我们谈续约吗?”
没想到陈家蜜不接招,何詹芝芳也不屑跟她绕弯:“我小儿子维克多要买新车,不敢告诉他爸爸,所以我打算处置掉这套房产。”
何维克会缺这点钱买车,陈家蜜不信。
何詹芝芳只是找个借口赶客而已。
虽然对这房子很留恋,但是毕竟五年租约眼看就要到期,房东本人不肯续约,她们也没有强求的道理。好在她们三人工作都还稳固,生活资金充裕,再找一处大房子合租不难,就是要耗费一点时间,并且承受租金的涨幅。
于冰姿突然插嘴:“哪个父母不为子女着想,大家都能理解,何太太对吧,能不能多给两个月缓冲,毕竟我们要找新的房子,还得准备搬家的。”
没想到何詹芝芳笑笑:“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
换成于冰姿愣住。
何詹芝芳便道出自己的目的:“我有话要单独和陈小姐说。”
护崽如老母鸡的于冰姿,自然是不肯放陈家蜜一个人面对何太的,世界上最难对付的就是这种中年老阿姨,就算她貌比天仙、座驾宾利以及一身高定,也只是一个段数比较高的中年老阿姨。
结果不等于冰姿发作,陈家蜜便应承下来:“不如去我房间吧。”
这个陈家蜜,翅膀硬了啊!
于冰姿有些心酸,但又不能拆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詹芝芳跟着陈家蜜进了卧室。
林深深却把手机塞给于冰姿,就这会儿功夫她已经在某论坛的八卦版面搜到了关于何詹芝芳的帖子:“这位何太太除了是澳门赌王的妻子,何氏家族同时也是津西的大股东,哈尼现在和津西有供货关系,咱们别把事情想复杂想坏了,也许何太就是来和哈尼谈生意的。”
希望如此了,毕竟于冰姿和林深深并帮不上什么忙。
陈家蜜的卧室简简单单,因为她现在并不常住,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书柜,几乎就没有其他的摆设。她坐到了桌前的椅子上,然后掸了掸床罩,示意何詹芝芳坐在床上。
何詹芝芳也不矫情,非常从容优雅地坐在了陈家蜜的单人床上。
“您有什么要和我说的?”陈家蜜其实挺好奇何詹芝芳的来意,“我洗耳恭听。”
何詹芝芳给出的答案却让陈家蜜有点意外:“关于我的儿子荷生,或者你习惯叫他克鲁克山。”
被对方的母亲来询问这种事情,陈家蜜觉得有点羞赧,但她说得也是事实:“我们……嗯,不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何詹芝芳微笑,“明明有机会发展而没有发展罢了,否则他怎么会把我的耳环送给你,而且在马拷岛的时候还到处找你?”
陈家蜜没有想到何詹芝芳对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
但她并不是刻意为之,何詹芝芳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在年会上见到你的时候,只是觉得太过巧合,毕竟那副耳环并非定制而是量产款式,虽然年代有些古早也并非独一无二,顶多就是对你有些疑惑。我注意到你和克鲁克山认识,是因为维克多的关系。”
何维克身边常年都跟着保镖,他在办公室调阅监控以及找秘书联络徐薇薇的事情,事无巨细都会被汇报给何詹芝芳。何詹芝芳是看到陈家蜜和克鲁克山在赌场里的一举一动,才知道两人竟有这番纠葛。在对陈家蜜做了背景调查之后,何詹芝芳甚至惊讶地发现,陈家蜜还是自己的房客。
有了这个借口,上门谈话就显得不那么唐突了。
陈家蜜是否还要感谢这位何太太,竟肯对自己如此用心。
“克鲁克山是成年人,”她婉拒了对方的试探,“我也是成年人,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何詹芝芳眨眨眼睛,一双美眸顾盼生辉,如果不是岁数放在那里,陈家蜜想说几乎如少女般灵动,难怪传言赌王对这位太太从来就是爱若珍宝。
她生活优越犹如金丝雀,因为赌王给她打造的黄金宫殿太过广大,仿佛没有束缚。
“可他把你放跑了,从这一点上说他真不像我的孩子,”何詹芝芳托着腮叹息,好像是个独坐窗前的忧郁美人,“我之所以把他骗来相亲,就是担心他喜欢的是男人,才会多年没有谈恋爱结婚,其实男人也可以啊,人怎么可以一直不谈恋爱呢?你的出现终于让我放心,可是没想到十拿九稳的事情他也能搞砸。”
克鲁克山之所以会这样,不就是因为你做的坏榜样吗?
陈家蜜可不敢说这种话,她也没有立场说。
“所以呢?何太你今天是来干嘛的?”陈家蜜越发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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