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这么多!”
“好,我干。”
“乖乖乖,真听话,来,这是房卡。”经理一双鼠眼乐呵成了一条缝,把房卡交到沈知寒手里,再三叮嘱,“到时间记得上去啊,别让人家等急了,对客人的要求要尽量满足,别摆谱。”
想了想,又不放心,“你这回,才算是真正的正儿八经接活,要不,去杨姐那里补补课?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叫她……”
“就这一次,”经理愣了一下,沈知寒说,“这是最后一次,下个月,我就辞职。”
刚长成的摇钱树就要这么没了,经理仿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不爽:“辞职去哪?你欠那么多钱,能去哪?”
沈知寒皱紧眉头,不耐烦:“你别管。”说完,掉头就走。
矮胖的经理怔在原地,看那个高大背影渐渐远去,忿忿地急跺脚,恨老天爷没给自己那样的身材;恨男人浪费英俊的皮囊;恨自己不能爬上富婆们的床,用几声卖力讨好换一个挥金如土的生活。
最后,他恨恨地想,今晚的这单生意,你一分钱都别想拿走!
5.文明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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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寒走到会所后门,现在才晚上八点,会所还没正式开门营业,会所后门挤一堆吊儿郎当的男男女女,都是服务生。
他们围拢在一起,抽烟调笑,打打闹闹,满口脏话地讲黄段子。
沈知寒避开他们,走到巷口,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又取出打火机,弓着背,点火。
眯着眼抽一口,呼出去,白烟缭绕,遮住了黑漆漆的眼眸。
手机突然震动,他一手捞出手机放在耳边,一手夹下烟管,抖了抖。
听筒里传来李阿姨谨慎的声音,说小店今晚要提早关门,问他几点回去。
沈知寒有些疑惑,李阿姨很少提前关门,更极少给他打电话。
想了想,说:“今晚不回去了。”
那头似乎松了一口气,迭声叮嘱他工作完早点休息。
沈知寒应着,挂断了电话,回头看看后巷里那一群人,没有李晶晶。
他抽一口烟,看了下手机屏幕,然后把烟掷在地上,踩一脚,踏着满地香烟尸体,走了进去。
会所的庭院深处有一栋超大别墅,那里是vip的地盘,从氛围到装潢都换了模样,连侍应生的制服都不同。
沈知寒绕过前厅,乘电梯上楼,电梯是玻璃房,从这里可以俯瞰整栋别墅。
中央的露天舞场正在办一场泳池party,香槟倒进泳池,**纠缠在一起,男男女女,吻得情|欲涌动,连比基尼都嫌穿得太多。
沈知寒踏出电梯,走到预定的房间门口,刷房卡,推开门走进去。
屋内昏暗,散发着酒店特有的香氛味,窗外隐约传来露天舞场的喧嚣吵闹。
他在黑暗里适应了几秒,刚要抬手开灯,“别动。”伴随一声低弱的警告,一柄尖锐的金属硬物抵在了他的后腰,“跪下。”
沈知寒愣了一下,特殊情趣?
“我说,跪下。”客人再次重复,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尾音还有些颤。
虚张声势。
沈知寒低头,抿唇,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坏笑。
“听见了吗!”客人不爽地用膝盖顶了下他的腿窝。
但那力量太小,对他丝毫没有影响,不过沈知寒还是很给面子地跪下一条腿,然后慢慢跪下另一条腿:“我……”
“别说话。”
“……”他闻言,安静地闭上嘴。
身后有布料摩擦发出的窸窣响动,然后一条轻薄的丝巾掉落在他视线。
女人用柔软顺滑的丝巾蒙住他眼睛,然后在脑后绑了一个结。
他视觉被关闭,其他感知便变得异常敏锐清晰。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那是高档香水的味道,但在清甜的香水味背后,藏着一股天然的、无法掩饰的奶香。
那是少女的肉|体的味道。
姜瑶小心翼翼地把瑞士军刀收进口袋,绕到沈知寒面前。
她已经适应昏暗的环境,透过一点点光,看丝巾下挺起的一管笔直的鼻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沈知寒感觉到姜瑶的靠近,伸手握住了细软的腰,姜瑶的身体在他宽大粗糙的手掌下颤动了一下。
“……”好生疏的嫖|客。
他想笑,嘴唇刚扯动,就被一个温软的唇吻住了。
这回轮到沈知寒颤动。
嫖客不吻“小姐”,这是行内规矩。
她不知道?
黑暗里,姜瑶捧着男人的脸,抚过短小坚硬的胡渣,她凭常识摸索,用自己的唇触碰他的唇,蜻蜓点水地舔舐,认真地、温柔地,将他唇上粗粝的烟味染进自己的舌尖。
男人似乎动了一下,柔软湿滑的舌头突然突破她齿关,蛮横地冲了进来,“唔!”姜瑶大惊,身体却被固住。
沈知寒手掌移到她身下,起立,把人抬了起来,姜瑶下意识得像只树袋熊似的缠住了他劲瘦的腰……
嘶——她惊得瞪大了眼睛,脑袋连连后退,沈知寒却不许她逃,咚一下把她压在了墙上,炽热鼻息喷在她耳边,喘着气问:“第一次?嗯?”
“……”姜瑶慌张地点头,随后意识到他被蒙着眼睛,根本看不到,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
这声“嗯”一出来她就傻了,她的声音怎么这么沙哑缠绵?
沈知寒闭着眼,轻笑一声,手指插|进她柔顺的发,按着脑袋,再一次吻了上去。
……
她被吻得迷迷糊糊,气息不稳,恍惚中,眯着眼睛艰难回忆崔佳佳给她补的那些课。
什么……言语挑逗?上下其手?……不行啊,她被这个男人全方位压制,根本使不出那些乱七八糟的招数。
沈知寒手一动,姜瑶瞬间回过神来,惊呼一声撑着他肩膀要往上躲,他顺势托起她臀部,把人翻在肩上,凭感觉往里走。
“等等等下——”姜瑶慌乱地踢腿,沈知寒没有理会,膝盖刚磕到床沿,就把人甩上去,姜瑶身体颠簸了几下还未稳住,就被对方欺身压了上来,他咬她的耳朵,哑声问:“等什么?你不就想要这个吗?”
姜瑶隐约从对方的言语中听出了复杂意味,来不及分辨其中情绪,身体就被另一波凶猛的攻势淹没,她撑着床往上逃,怒气也上涌:“你走开!我说了放开我!”手仓皇一挥,“啪”地一声,重重地、清脆地打在了男人的脸颊上。
两个人都是一滞,屋内安静了一瞬。
沈知寒没有设防,那一巴掌压在先前的淤青上,一片麻痹的痛在脸颊蔓延,脑袋里也嗡嗡作响。
他偏着头,舌尖在嘴里顶了顶那处的口腔内壁,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
姜瑶着急地往后退:“对,对不起啊呜——!”脚被人猛地往下一扯,她滑进他双臂支起的牢笼,嘴巴被烟草味浓重的手掌捂住,她慌张地睁大眼睛、再睁大眼睛……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窗外突然腾起巨大的欢呼声浪,池水声啪啪作响,将她渺小惊呼统统淹没。
紧接着,一束束烟火尖叫着蹿上天空,在漆黑天幕绚烂成璀璨的蘑菇云。
姜瑶眼前脑海都是烟花,一片片,零零落落,模糊成扭曲的、上下摆动的七彩幻影。
……
沈知寒看不到她的表情,……,他的理智像窗外的烟火一样渐渐黯淡下去。
姜瑶难耐地仰起脖子,眼睛被激出生理性的泪。
……
他刚被极致的快乐高高抛起,下一秒就被尖锐的疼痛狠狠激醒——
姜瑶泪眼婆娑,握着一柄尖刀,用力插|进了他的肩膀。
沈知寒吃痛地闷哼一声,骤然冷静,在黑暗里猛地扼住了她的脖子:“这是你自找的!”
他喷着气,弓着背,像一头猎豹,准确地钳住了自己的猎物。
姜瑶先是呆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一只小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拧眉,沉默地与他对峙。
沈知寒呼吸沉重,怒气汹涌。
姜瑶等了一会儿,待他平静稍许,自己的泪意也干涸,才哑声而冷静地说:“是,我自找的。这一刀,也是你自找的。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现在,请你放开我。”
沈知寒一动不动,没有回应,就在姜瑶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他忽然阴冷地挑起一边嘴角,笑了:“你还是个处。”
在沈知寒的认知里,大多数女人都对自己的第一次十分看重,其中有不少人,甚至还秉持着一生只爱这一个人的观念。
然而,身下的这个女人说:“所以我要感谢你,给了我一次这么完美的初夜体验。你刚才很卖力,活不错,钱会按时打到你账上。”
“……”沈知寒扼在她细脖颈上的手指暗自收紧了一下,姜瑶下意识地仰起了头:“怎么?你想要加钱?就因为我是处女?没想到性工作者对我们处女是有歧视的,害怕我们赖上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