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当真闭上眼睛仔细回忆,浓密睫毛盖下一排阴影,掀开时露出那双盈亮水润的眼眸,一汪清澈碧泉,她认真地说:“有是有,但不多,他们都害怕林子凡。”
她生得好看,自然是人群焦点,那时候也偷偷幻想过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拥有过甜蜜又青涩的少女心事,可没用,她每一场未破土的情感萌芽,都被那个人以最自私的方式折断,所以迄今为止,她的人生很空洞,除了逝去的父亲、优渥的生活,只剩下无尽的囚困。
“沈知寒,我没怎么出过门,也没谈过恋爱,很多事情都不懂,所以你得教我,我脾气不好的时候,你也不能跟我发火,还有啊…… ”
人畜无害的微笑下藏着一份讨价还价的狡黠,她开始灌输“我弱我有理”的强盗逻辑,而他嘴角浅笑,无限专注地看着她,仿佛说什么都应,连天上的星星都可以摘下来送给她。
等到终于憋不住了,声线沙哑地打断她:“姜瑶,我们该进入正题了。”
大眼闪闪烁烁:“什,什么正题。”
他噙一抹斜笑,勾着她的眼睛,手从衣衫探入,摩挲光滑洁净的身体,灵活勾动,打开禁锢的枷锁,握住绵绵软软的豆腐,鼻息喷薄,热浪濡湿,她眼里碧波荡漾,浮光跃金。
羞羞怯怯地躲,欲拒还迎地缠,手臂蹭过坚硬的发茬,知觉纠缠,渴望触碰。
喉头上下滑动,低沉暗哑地唤她:“姜瑶,姜瑶……”
仰起脖子寻找,视野很模糊,男人的脸却清晰:“嗯?啊……唔!”
耳鬓厮磨,气息紊乱,纠纠缠缠,难解难分。
向雪峰跋涉,唇舌并用,咬吮舔|弄,划出深深浅浅的印迹。
她情不自禁地叮咛,仰起脖子,难耐又心慌。
手指沿脊缝游走,从容地滑入清澈泉眼,挤压饱满的海绵,揉按搅动,榨取甘甜丰沛的汁液。
想要。
于是手掌揉捏抚摸,藤蔓缓缓生长进入,怕她叫苦,怕她哭泣,一遍遍吮掉湿咸的泪,抚平她眉间的褶。
“姜瑶……”
姜瑶,姜瑶,柔肠里翻来覆去的名字,从此便是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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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寒,你混蛋……”姜瑶气若游丝地躺在椅上,脸颊红潮未退,发丝凌乱,“还说没在车上做过,明明经验很丰富嘛。”
沈知寒笑着伏在她身侧,指尖划过鬓角,把七零八落的碎发勾缠别入耳后,嘴上无赖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没在车上做过?你自己理解错了,别冤枉我。”
手臂钻进后颈,把人带进怀里。
“别别别动我,疼……”
“谁动你了。”他口中说着,坚决地把人揽进怀里,不声不响地帮她调整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
蓦地想起从前,她半夜溜进房间勾引他,又想起刚才她那副紧张羞怯的小模样,只觉得好笑。
这女人,真是外强中干虚张声势第一人,如果那一晚就入了她,肯定要弄得她哭着喊爸爸,哪有现在这样,自己憋得死累,先把她弄舒服了再说。
“姜瑶,你真是赚大了。”不平衡地咬一口香甜的脸蛋。
她蹭掉黏腻的口水,还在回味:“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他失笑,捏住她下巴睨着:“又装纯了,你好像不是第一次吧。”亏他还认真思考过要不要找一块布垫着。
“确实不是第一次,”她埋进他怀里嘟囔,“可也算第一次。”
上一次是给陌生人,她连对方的名字和长相都忘了,而且那个男人是她花钱买来的,又凶又重的第一晚,回忆起来除了痛什么,什么温存都没留下。
“沈知寒,你是我第一个男人。”真真正正的第一个男人。
低头亲吻她发顶,他才不在乎第几个,只要从今以后,她是他的,就够了。
拉开帘子,偏头看向车窗外,他眯着眼睛忍耐扑面而来的光线,哑声问:“要不要喝水。”
她抵着他胸膛点头:“要。”
趁沈知寒下车买水的空档,姜瑶坐起来,拢好头发,收拾衣服,车厢里一派淫|靡的味道,她按下窗户通风。
天幕半合,只剩一道挣扎的金光,山峦呈现黑色,浮出一条绵延起伏的边。
姜瑶探头向外望,马路上尽是行迹飞快的汽车,嗖一声过去,消失在遥远尽头,路边一排排狭小的门脸,门可罗雀,行人匆匆。
沈知寒推开车门,带着一身寒气坐进来,“在看什么。”
手上握着两瓶水,先拧开一瓶递过去,再给自己开另一瓶。
“这是哪里?”她茫然。
“出京宁了。”
“出京宁……”她呢喃,一边喝水,一边出神地思考。
他探身过去,把她最上一颗漏风的纽扣系好,然后靠回椅背,手握方向盘,轻轻地、有节奏地敲点。
车厢持续静谧,窗外风声呼和,旖旎的梦境开始苏醒。
一直敲到到三十下,沈知寒避开她的眼,不安地开口:“要不要听歌。”
手刚伸到中控台,却被握住,姜瑶笔直地问:“你会后悔吗?”
“林子凡不会放过我,我也不想放过他,如果我们在一起,他肯定会对付你,你要是……”话说到一半就被对面的人捞进怀里,她磕在结实的肩膀,后脑震荡一瞬。
温热大掌按在她脑后,耳际是男人带着笑音的呼吸。
传达心意不需要言语,他是耻于说肉麻话的男人,只用实际行动表明心意。
而她明了,压住涌上来的哽咽:“你说带我走,不能后悔。”
他咬她的耳朵:“这句话应该是我跟你说才对。”
诡计多端的小狐狸,搞不好哪天就把他抛弃,毕竟她算计他,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姜瑶吸吸鼻子,哼哼唧唧:“我这人特别小心眼,你要是骗我,我记你一辈子。”
“那样也好。”他埋进她颈肩亲吻,却被她嗔怪地用肩膀撞了一下,他捏住她的手,“干嘛,谋杀亲夫?”
“亲你妹……唔!”
他吻到尽兴,才把气喘吁吁的“妹妹”放开,舔了舔唇瓣:“妹妹,以后不许随便说走了。”
她咬了下发麻的唇,“我没有。”
“你没有?那下午是谁叫我停车的?”他扯了扯领口,随性又无赖的模样,瞥一眼就够让人心动,“急得我直接在车上就把人给办了。”
心虚得躲开眼:“唔……不知道,不认识,别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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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空,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
姜瑶趴在窗边向外望,眼里忽明忽暗地映着光辉, 她细细地说:“小时候, 爸爸每天开车来幼儿园接我,我都是这样趴在窗边看月亮的,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 有爸爸疼, 有妈妈爱,连月亮都跟着我。”
她往天指:“你看,月亮是不是跟着我们。”
沈知寒笑着投一眼过来。
“后来妈妈走了,爸爸也越来越忙, 身边总有各种各样的女人,我不喜欢她们,因为爸爸有时候会忽略我。”
月光勾勒脸庞,洁净无暇,他从侧面望过去,可以看到她轻轻扇动的睫毛, 像蝴蝶一样灵动。
“再大一点, 我才明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从来不是谁的中心,我也给不了爸爸想要的慰籍,他应该是很想很想妈妈的。”
亲情很重要,但有时候爱情更具力量,对她的爸爸来说是如此,对此刻的他们来说,也是如此。
姜瑶摸索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
手被握住,他分开她的手指,十指相扣,在手心捏了又捏,终于说出口:“姜瑶,你现在就是我的中心。”
一句承诺般的话被他剖白得云淡风轻,姜瑶眯起眼:“哦,这是说甜言蜜语呢?”
又是没有爸妈,又是没有钱,这惨卖得,他瞥一眼过来:“你不是想听这话么。”
姜瑶大方承认:“是,女人都爱听,”安稳地往座椅里挤了挤,“有安全感。”
他笑笑,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把人握得更紧。
汽车打闪,刚要右转开进酒店入口,姜瑶坐起来大呼:“不要进去不要进去,我不住这个。”
“嗯?”他急忙稳住方向盘,“不住这里?”
富丽堂皇的装潢,一看就很贵。
姜瑶比划:“我要住简单的。”
沈知寒顿了一下,明白过来,他们现在是特殊时期,她要跟他“吃苦”。
车转过大道,路便变得昏暗,街灯沉默,自窗边掠过。
姜瑶探头张望,指挥着沈知寒把车停在一家普通酒店的门口,车未熄火,她便喜滋滋地开门,他拉住,灯光下深黑的眼眸闪了闪:“你真的能住这个?”
他觉得她金贵,不想她吃苦。
姜瑶拿开他的手:“当然可以。”
下车便被吸引,她对周围充满好奇,不夸张地说,这里有点像城乡结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