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巅之上 (桑甜)

“没有特别。”

第27章：冲突

齐文森感到不可思议。
“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个人对表演的热情。”
“这样的人一大把，空有热情就能演戏？”
陆周敲着拐杖：“别忘了，作出选择的不是你我，而是台下那些观众。”
齐文森一头雾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能够留住观众目光的人，才会成为真正的演员。”
“可是公司不做毫无把握的投资。”
陆周怒火中燃，对，这就是商人，满脑子只有钱，根本不懂什么叫艺术，他闭上眼睛努力压抑住怒气，稍顷又睁开：“齐文森，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说过的，学校事宜全部由我决定。”
“可是公司的每一份投资，每个人的将来都要由我负责！”
陆周冷笑了一声，昂起头：“看来，我要重新考虑环宇的邀请了。”
齐文森立刻站了起来，他太解陆周了，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这些年过去了，他依然这样的偏执，况且这个时候，公司也确实离不开他，只有他有着能把二流的演员调教成一流的能力，他陪着笑脸，哈哈一笑，妥协道：“陆周，别生气嘛，行吧，明天我亲自去看，如果她达不到标准，即便是你的面子，我也不卖！”
***
这一夜，简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反复想起浮生临走前说过的话：想演戏吗？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明天的角色是，盲女。
她当然想演戏，朝思暮想，可现实不容许，但若让她就这样放弃了，她又心有不甘，也许这是她离演员梦最近的一次了，简兮啊简兮你到底在纠结什么？最后她一狠心，爬下床，从纸篓里捡起了报名表，铺平。
简兮盯着报名表，表情变得坚毅，她闭上眼睛，自言自语：“盲女，应该是看不见的……”
她开始练习，摸索着向前走去，不小心被横在前面的椅子绊倒，带到了一连串的东西，乒乒乓乓落了一地，她立刻睁开眼睛，看着满地狼藉，懊恼的一拍脑袋：“哎呀，这样不行啊，一遇到困难就会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了，这怎么可以呢，你演的可是盲女啊。”她想了想，找出一块丝巾蒙住眼睛。
她想，如果出去演的话应该更好吧。
整个高档住宅区十分安静，简兮环视四周，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扎起布条盖住眼睛，摸索着在空无一人的小区内走着，无意中撞到了垃圾桶上，下意识要摘掉布条，但她马上止住了动作，告诫自己：“不可以！我是盲女！”
她继续往前走去，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唐斐的保姆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简兮的面前，要不是刹车的及时，差点就要撞到突然走出来的简兮身上。
唐斐的头撞在了靠椅上，他揉着脑袋定睛一看好死不死，又是简兮，顿时火冒三丈，快速甩上车门，走到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道：“我这辈子最讨厌人家碰我的钱，你现在又打算第二次讹诈我吗？”
简兮迅速摘下布条，愕然的看着唐斐：“对不起，我在练习。”
“练习？”唐斐简直无语，“蒙着布条扮盲人，你还想碰瓷啊？”
“请你别这么说话，我只是在练习表演——”
“练习表演？我没听错吧？”唐斐瞪大了双眼：“难道，你也要演戏？”
“对，我想演戏，那又怎么样！”
唐斐似乎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千里迢迢来认妈妈，根本想要借机攀高枝。也对，展眉名声斐然，左刚又是一线大导，成为他们的女儿，你可就一飞冲天了。不过，人家也不傻，一眼就看破了你呢！”
简兮被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给气坏了，朝他小腿狠狠地踹了一脚，疼的唐斐大叫了一声，她又一下子扬起手想要打下去，被唐斐一把抓住了手腕：“你——”
简兮愤怒到了极点，眼眶含泪，拼命地吼道：“卑鄙！卑鄙！卑鄙！”
唐斐最见不得女人哭，虽然他讨厌透了简兮，可还是被她的眼泪吓到了，松开手：“我卑鄙？是你自己没有自知之明！”
简兮心上的那道疤又被残忍地撕开了，她不顾一切的喊道：“对，我没有！如果我有的话，根本不会千里迢迢跑来找妈妈，她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早就把我忘了！我还做着母女团圆的美梦，以为妈妈会喜欢我，全都是白日做梦！”
唐斐一愣。
简兮哭喊着：“唐斐，您走到哪儿都万人追捧，有尝过无家可归、到处流浪的滋味吗？你从来没试过只能睡在长椅上，害怕晚上下雨的经历；没试过口袋空空，只能用水填饱肚子的痛苦！没试过为了便利店的过期火腿肠，拼命和人家说谢谢的心情！”
废话，他可不愿有这样的尝试！
简兮大喊：“从前不是这样的，奶奶很疼我，虽然我们没有很多钱，也从来没让我受过委屈，你懂不懂！”
“这么理直气壮，难道我是让你受罪的人吗？”
“不，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我是要告诉你，正因为一直觉得自己特别渺小、特别可笑，所以别人肯给我机会，我是那么高兴！”
唐斐简直无语了：“你真以为这是机会？”
简兮点头：“是，无比珍贵的机会！”
“既然你要去碰壁，头破血流也无所谓，那就随便你好了！”
“本来就不用你管，这个机会，我一定要抓住，死都要抓住！”
简兮终于说完了，转身快步离去。
“你简直就是……欺诈犯！”唐斐无奈地点了点她的背影，真想再送她几个字：白日做梦，异想天开。
*****
灯火璀璨的左家别墅里，展眉把一杯咖啡递给了坐在餐桌旁的左刚，两个人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左左抬起头，冷冷盯着他们，眼底尽是嘲笑，她在左刚抬起头的瞬间，绽放出笑脸：“爸爸！”
叫的份外热情，左刚不由一愣，倒是展眉明白，左左又有求于左刚了，不然才不会这么热情。

第28章：左左的诡计

左左撒娇着：“今天我们上课结束后，会有一场表演，我想请您去看。”
左刚皱了皱眉说道：“你这孩子，明知道我待会儿就回片场去，还是下次再——”
左左失望的望着左刚，目光转向了展眉：“那阿姨呢？”
左左的话让左刚很是意外，但他还是很希望展眉能去，于是望着展眉等她回应。展眉暗暗吃了已经，她用审视的目光望着左左，若有所思，这是一个重修‘母女’关系的好机会，可展眉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左左一脸无辜又期盼神情，热切的问道：“阿姨，可以吗？”
看着展眉不出声，牧歌急忙打圆场：“左左，还是我去吧。”
左左看都不看牧歌一眼，望向左刚双手合十眨眨眼睛：“我想让阿姨去看我第一次的表演。爸爸，拜托啦！”
展眉望着左左有点弄不清这个继女的心思，看她的表演？
看女儿拼命卖萌装可爱，左刚看看展眉有些为难：“这——展眉，你有时间吗？如果很忙的话就不必——”
展眉嘴角泛出一丝微笑，甜蜜蜜的望着左刚：“没关系，难得左左心情这么好，我当然要捧场。再说我正想拜访陆老师，让他多照顾左左。”
看二人的表现，左刚不由欣慰一笑，端起咖啡杯。
左左故意挥手高兴的大喊：“那真是太好了！”
牧歌知道左左平时跟展眉不太对付，今天突然转性让展眉去看她的表演，不太对劲。
看大家都高兴，左刚伸了懒腰站了起来：“好啦，我得先走了。”说完低头在展眉面颊上留下一个吻，转身离去，展眉跟上去。送他到了大门口，然后回过头对左左说：“左左，我上楼给安心打个电话，推掉今天的通告，一会咱们一块去。”
左左的心情似乎非常的好，嘴里哼着歌冲展眉满口的应承：“好啊！”
乘着展眉上楼换衣服的时候，牧歌审视地望着左左：“左左，你到底想干什么！”
左左放下刀叉一脸无辜的望着牧歌，嘴巴一嘟：“我不懂你的话。”
“少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虽然不知道左左到底想干什么，但绝对没好事，对展眉，左左从来不会给好脸色。
左左翻了个白眼，冲牧歌裂嘴一笑：“我不是听你的话，好好和继母相处吗？”
牧歌无视左左装傻充愣的表情：“你当我是傻瓜，随便糊弄吗？”
看牧歌这神情，左左脸色一凝，冷冷的：“我警告你，闭上你的嘴巴，别破坏我的好事。”
牧歌不由为之气结：“你！”
左左挑衅的扬起下巴，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样子，牧歌还想劝左左不要太离谱这时候，展眉出现了，看他们剑拔弩张，一怔：“怎么了？”
牧歌推开椅子站了起来：“阿姨——”
左左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手表，打断了牧歌的话：“时间到了，咱们快走吧！”
展眉对今天的左左倒是深感意外，而左左已经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往外走去，牧歌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走出大门口。
巨大LED屏上正好展眉的一支化妆品广告，优雅而高贵的脸孔看不到一丝岁月的痕迹，而对面的大楼上挂着世纪影视公司几个巨大的字符，穿过熙熙攘攘的一楼大厅，齐文森带着众多董事参观教室。
季晴的父亲，季董就在其中，他是公司的最大股东，挺着啤酒肚，半秃的脑袋油光铮亮，交代道：“文森啊，你可一定得帮我盯着点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