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珍眼光微微扫过,心里默默数了遍。
不多不少六块。
男人腹肌一般是六块,下面两块是最难练的,如果完美就是八块了。
看来刁奕舟不够完美。
刁奕舟的手还在举着,发现自己妻子的眼神只往下三路瞄,对戒指的出现并不惊喜,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也多少有一点儿尴尬。
自己这即兴发挥好象不怎么出彩。
观摩完腹肌,桃珍才把眼神拉回到戒指上。
男人求婚时,应该很感动才对,可她好象没感觉呢。
领了证书再求婚,好象就没有惊喜了。
证领了,床上了,除了生孩子,其他该有的过程差不多了。
不过男人有这个诚意就挺好。
刁奕舟干脆拉过她的手,把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套完,用指尖环着摸了摸。
好象挺合适。
桃珍举起手指,灯光下的戒指闪闪发亮。
耀眼华贵。
最难能可贵的是合适。
桃珍有点儿奇怪:“你是神算子么,怎么会买的尺寸这么合适。”
刁奕舟这跪了半天,没听到一句答应,也没换来一点儿惊喜。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跪着还是该提醒下桃珍。
“我不是给你量过尺寸了么,所以不光衣服合适,戒指也合适。”刁奕舟伸手握住了桃珍的,再次说了遍,“亲爱的,嫁给我吧。”
桃珍傲慢的仰了仰头,“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嫁给你吧。”
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
不是公主的公主,说的应该就是自己了。
她也跪下来,伸出双手搂住了他劲壮的腰。
感动这东西,好象后知后觉的涌了上来。
刁奕舟的求婚不温情,也不浪漫,可应该是史上最特别的。
“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刁奕舟想把最好的给她。
自己挣再多的钱,没人替自己花,那这钱就挣得没什么意义。
自从有了桃珍,他觉得每件事情都变得不一样。
“你爸不同意,咱就先不举行婚礼了,到时候万一新闻杂志的乱写,对你的公司也不好,横竖婚礼只是个形式,有没有的不重要,我不在意的。”
“还真是个好养的小媳妇儿。”
刁奕舟也心知肚明,父亲不到场的婚礼,肯定会有些不完美。
可不给女人一场婚礼,这婚就好象结得不够光明正大。
就跟养了小三不敢曝光似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挤进卧室。
桃珍打着呵欠睁开了眼睛。
这大床上的睡姿是稀奇百怪的。
刁奕舟搂着自己,只占了床的一小部分,宝宝和贝贝四仰八叉的横躺着,宝宝的小脚丫甚至搭到了桃珍的腰上。
桃珍促狭心渐起,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宝宝的小脚丫。
宝宝嗖的把小脚丫缩了回去,一个翻身,又翻向了贝贝那里。
贝贝的小屁股一抬,顶到了宝宝的脸。
宝宝“哎呀”一声睁开了眼睛,一骨碌就坐了起来。
他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
晃晃脑袋,看了看还在酣睡的贝贝,又扭过头来看了看刁奕舟和桃珍。
看了会儿,他忽然伸出手指,指向桃珍和刁奕舟的下面,哈哈哈的笑开了。
刁奕舟被这笑声惊醒,微微撑起身子,问道:“大清早的,乐什么呢?”
“叔叔,你光着屁股。”
宝宝捂着小嘴,吃吃吃的笑。
刁奕舟垂眸,发现自己的浴巾不知何时散开了,可不就是宝宝说的,光着屁股。
他脸色突变,手忙脚乱的抢过浴巾,系到腰间。
桃珍有点儿不知所措,有点儿被孩子抓了现形的感觉。好在她身上的睡衣睡裤很完整,没有值得宝宝可笑的地方。
可宝宝万一出去说自己被光屁股的刁奕舟搂在怀里可怎么办?
她有些怨嗔的瞪了眼刁奕舟。
刁奕舟耸耸肩,甩给宝宝一个不怎么高兴的眼神,下了床,边往门口走边说:“我去洗漱了,今天工作一大堆,有的忙了。”
被刁奕舟瞪了眼,宝宝不笑了。
桃珍想了想,语重心长的教导宝宝:“叔叔睡觉的事情,可不许乱说哦。”
“叔叔又没做坏事,为什么不能说?”宝宝神秘兮兮的,小手捂着嘴巴,一脸的好奇。
“叔叔怎么了?”贝贝也爬了起来,小脑袋挤过来,好奇的问道。
桃珍无语,一个小鬼就头大了,这下两个凑在一起,真是能搅翻天的节奏。
“起床,上幼儿园。”桃珍没好气的掀被下床,不跟这帮熊孩子理论了。
卧室里,桃珍替刁奕舟理了理衬衣领子,随口问他:“今晚回来吃饭吗?”
“不回来。秦助理请客。”
桃珍的手顿了下,有丝警觉:“谁,哪个秦助理?”
刁奕舟知道妻子想到了谁,遂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测:“对,就是之前的那个秦助理。”
“那没事么,上次你可是把他给得罪狠了。”桃珍想到这点,心里挺不得劲的。
“他马上要调任了,是上调,说是请我叙叙旧,估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应该有什么话要聊。”
“那人看着就不象是好人,怎么党和政府会上调他这样的。”桃珍感觉挺无语的,渣子当道,这世道可悬得慌。
刁奕舟:“别看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可在领导跟前,那是绝对的小绵羊。为官之道,各有各的招,他上调的话,对我是弊大于利,既然他伸出了橄榄枝,我就去看看情况。”
“那你千万小心。”
桃珍这心里隐隐的就感觉不安,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总不能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而去阻止刁奕舟跟秦助理吃饭吧。上次为了自己,刁奕舟跟秦助理反目,若是这次再为了自己,那还真就不知道是啥样了。
傍晚的时候,刁奕舟和陈同一起去赴秦助理的“鸿门宴”。
去的时候,刁奕舟想象着酒桌上会有剑拔弩张的气氛,秦助理可能会不阴不阳的刺自己几句。
可很稀奇,秦助理从头至尾足够的谦逊和气。
他不停的劝刁奕舟喝酒。按他的话说:“酒是好东西,它可以化解我们之间的怨气,我们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朋友了。”
他还说:“我到邻市担任市,委,书,记一职,肯定要与你们商界的人士多联络下,一座城市的发展,需要你们出力,咱们不能窝里斗,咱们要齐心协力,为城市谋发展,成大事者,得有大智慧。咱们的小恩小怨都不要放在心上,过去就让它成为过去,今天,我们把酒言欢,以后,就是真正的朋友了。所谓不打不相识,正在于此。”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管是不是真心的,刁奕舟也得顺坡下驴。
两人你来我往,觥筹交错的喝了不少。
刁奕舟身体不支,酒意明显上了头。可这个秦助理,还是精神振奋的,大有一副还能再来几瓶的架式。
可秦助理有精神喝,刁奕舟却没办法舍命陪。
他俩喝酒的时候,陈同和秦助理的秘书站在门口。
眼见刁奕舟要挂掉,陈同赶紧进来了。
他抢下刁奕舟手里的酒,冲秦助理行了个礼:“秦助理,我们刁总酒量不行,没办法陪您尽兴的喝,这样,我来可不可以,我陪秦助理再好好的喝两杯,大家图个高兴,也算提前庆贺秦助理升迁。”
“不能喝就别喝,又没说非喝不可的。”
秦助理挺善解人意,完全没有为难陈同的意思。
“怎么样,刁总,是不是累了?”秦助理挺热络的走到刁奕舟身边,边拍他的肩膀边一脸的感慨,“兄弟不能喝,还这么一直陪着我,要说咱不是朋友,那可真是没道理。”
秦助理冲门口喊了句:“张秘书,快替刁总安排个房间。喝多了不能走,身体万一出个岔子,我可负不了责。”
陈同直摆手:“不用,不用,我们刁总不外宿。”
刁奕舟好象是真喝大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谢谢秦助理美意,即是美意,没有不收的道理。陈同,陪我去休息会儿。”
“哎,陈同,你可不能走,刚还说陪我好好喝几杯的,这样,”秦助理安排,“我让张秘书把刁总送到上面的房间,你只管放心好了。”
陈同表情有些为难,但也不好驳了秦助理的面子:“这样,我送到这门口吧。”
只送几步,总不至于不行吧。
秦助理果然点头,“行,你这个下属忠心,好,真好。”
陈同馋着刁奕舟走到门口,那个张秘书要接手,陈同去抢了他手里的房卡:“这是哪个房间的,我过会儿去找。”
“你也想休息一晚?”张秘书问。
“嗯,想啊。”
“这样,”张秘书又从兜里掏出张房卡,“这张是我的,你去这个房间休息吧,就别去打扰刁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