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一场酣战中,明显程以九占据了主导地位。
他们的战场从房间转向浴室,又从浴室转向了阳台,最后,等两人再度回过神来,躺在床上,已经是凌晨两点。
这时候浑身酸软的程以九,像是只惬意地窝在主人怀里的波斯猫一样,尽管表情宁静,但仍旧没放下骨子里所拥有的那一丝慵懒与高傲。
权默修长的手指,轻缠着她的发。
他看见她这般美好的模样,终是不忍心再累她,便只爱怜的吻了吻她那张白皙而又泛粉的脸颊。
“唔。”程以九轻咛一声,明显是刚才入睡的她,又被权默这样的动静给弄醒了。
她有点不适的翻了个身,却在恍惚间对上权默那一双黑眸的时候,猛地想起之前的事情。
记忆一瞬回笼,于是,只见她“唰”地一下,睁开了那双清幽的眼睛。
然后,她一瞬不瞬的紧凝着他,淡声开口道:“说吧。”
仅仅就这么两个字,却莫名的戳中了权默那温软的心脏。
他抿了抿嘴唇,望着窗外,沉思了一会儿,才幽幽地开口道:“老婆,如果之前我有一件事瞒着你,而直到现在那人死了,我才选择告诉你……你,又会不会怪我?”
以九听了权默的话,想了想,却没急着答应,“那要看什么事。”
程以九的这句话,果断地让权默黑色的瞳眸微缩了一下。
不过,他的紧张倒也只是一瞬,很快,在事情说开以后,也便成了释然。
“那你听好了,这件事,我只解释一次。”
“嗯。”以九微闭着眼,躺在权默的怀里,模糊的应了一声。
权默听到她这软糯的声音,当即爱怜得不行的,指尖再度缠绕上了她那一头乌黑的发。
他的指尖在她的发间,温柔的穿梭,而以九却是强打精神,在听他所谓的解释。
“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和颜碧不是亲梅竹马,一共只见过一面。”
“嗯。”以九再度模糊的应了一声。
“而我们见的那一面,是在我当初八岁的时候。”
“那时,我的父母刚刚飞机失事。”
“当年,就在我父母出事的那一会儿,权家大乱,而我……也同样一点都不给我爷爷省心。”
“后来,当我懵懵懂懂的明白,权家的大宅,变成了我父母的灵堂,那也就意味着曾经那对生我养我的父母,便再也不会在我未来的人生里陪伴我了。”
“当时,我确实很沮丧。突然之间,失去亲人的痛苦,让我茫然得并不知道该怎么去发泄。”
权默说到这里的时候,指尖缠绕上程以九发丝的动作,微缓了缓。
甚至,连带着,他的声音也跟着放低。
本来就有点犯困的程以九,在这样的情境下,困意几乎是立马将她整个人袭卷。
尽管权默在回忆当年的事情的时候,说话的语调有过停顿,但这并不妨碍他打算把当年所有的事,统统一次性的讲出来。
“于是,就在那某一天的夜里,我想起权家祖宅的附近好像有一个刚修建完工不久的荷塘。”
“平时没人的时候,那里的景色一直都很好。”
“那天晚上,我也没想太多,就想一个人单独在那里静静地待上一会儿。”
“偏偏我一不见,就惊动了权家祖宅里的所有人。那时,爷爷下令让祖宅里所有的人都去找。恰巧,我就被祖宅里平时伺候我的一个保姆给找到了。”
“当时,我和那个保姆的感情并不见得有多深,但是,就在我父母出事的那几晚,也算是她,一直都在我的身边,默默的陪伴。”
“后来,也是她,第一个在祖宅的荷塘那边找到了我。”
“那个时候,夜色很暗,河塘里的水很深。而我,就在桥廊上,孤独的抱着腿蜷缩。当然,那个保姆见了我,自然是要叫我过来。”
“但那一晚,我的运气并不怎么好。就在快要走到岸边的时候,倒霉的踩到一块路边的石头,意外的落了水。”
“那个时候,我有过轻生的念头,落在水里,也就想着,其实这样也并没什么不好。”
“至少,从那时开始,我就应该很快的去见到我的父母,可以说,当时,我一点求生的**都没有。”
“当然,最危险的时候,我爷爷还没来得及赶过来。”
“是那个保姆,她一口气,跳下的水,救的我。”
“偏偏人嘴上说着自己要死要活,不到最后一刻,潜意识里,终究都是想要活的。”
“或许,是等那保姆来了之后,我的求生**太强,力气大得,那保姆在水下憋气久了,竟然没有救上来。”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保姆,她也是一个母亲。”
“而她的女儿,当时就和我差不多大。”
“也就是他们那些外人嘴里,一直传言我曾和她是青梅竹马的颜碧。”
☆、240 入主盛世传媒
伴随着权默的音落,程以九突然一把握住了从她发间滑落的大手。
她轻握着他,仿佛试图以这种方式来给予他力量。
权默不动声色的把下巴轻抵在她的额头上,却是在察觉出她的意图后,轻勾了勾唇。
“会觉得我很恐怖吗?”
“当时明明年纪还那么小,竟然就会为了自己活命,而把另一个人拖下水。”
“不会。”
这是在暗夜里,程以九对权默最诚挚地回答。
“为什么?”权默低声问道。
“因为你并不是故意。”程以九语气清淡的答道。
“更何况,当时的情景,应该是你和保姆那两个都想要活命。只是通过后来证明,有一个很残酷的现实,那就是你活下来的价值,远大于她活下来的价值。”
“所以,到了最后,她或许也看明白了这一点,然后紧紧抓住最后的一刻,不惜用她自己的性命,来给你提出条件。”
听到程以九这么直白的一番话,下巴抵在她前额上的男人,不得不勾唇笑了。
他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叹道:“不得不说,我的眼光真不错。”
“我老婆聪明得都快觉得我自己都要没用武之地了。”
“那也不一定。”程以九勾唇答着他的话,被窝底下却是各种积极的避开男人骚扰过来的那条腿。
权默把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一说,无意中也算是解开了一个一直困扰着他的心结。
但紧接着,男人一边作乱,一边不服输的问,“那你就不好奇,到了最后,我答应了她什么条件?”
“最多不过是给她的女儿,像权家小姐一样的待遇。除了这个,难道她还敢要求你一个堂堂权家少爷,在她忌日那天,多给她烧点纸钱?”
程以九这话虽然说得犀利,但的的确确是这么个理。
权默对于她的回答,心不在焉的咕哝了一声。
然后,紧接着,他便专注着他手上的动作,又对躺在床上的某个女人,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第二天一早,某个男人起来的时候,自然是神清气爽。
反观那个直到现在都还躺在床上的女人,差点儿没被他给折腾的直不起来腰。
他陪她在酒店里用完早餐,先是忙了一会儿工作,然后又突然接到黑J的电话,让他单独过去跟他谈。
无奈,权默只得跟银狐打好招呼,让他务必负责好酒店里那两母子的安全。
而在他走了之后,林老太太的人却是找上了门,说是要商量着在最快的时间内,要将林雅颂带回国。
这次,跟着来的,不止往常随行的那些保镖,甚至还有林雅颂的母亲,林语菲。
而她来的时候,因为程以九就住在他们隔壁,自然也就对她多看了一眼。
当然,就她看的那一眼,里面的深意非凡。
程以九对此只轻敛了敛眸,并没有对那个女人多做什么回应。
然而,她待在房间里陪小宝子玩耍了没一会儿,就听到隔壁一阵嘈杂的争吵声传了过来。
“妈,我都说了好几次,我不回去!不回去!是真的不回去!”
“我们都已经不是林家的人了,你为什么还坚持得让我回去跟廖家的人联姻?”
林语菲听到林雅颂的一阵拒绝,脑仁儿觉得有点疼的同时,却并没放弃她这眼看就要到手的利益。
“林雅颂,我是你妈,你就得听我的!”
“再说了,我让你嫁给廖谨涵,还不是为了你好?”
“老实说,你跟着那么一个穷光蛋,他除了让你受苦,又还能做什么?”
“你忘了你是我林家和晏家的大小姐,这么些年,我们有什么东西亏待你过?”
这边林语菲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秦溟却是在她那样激动的话语下,越发的黑了脸。
终于,他没能忍住,站了出来,和林语菲对峙道:“伯母,还请你慎言!”
“林雅颂,她是我秦溟这辈子已经认定的妻子,否则,除了我死,这一切都不会变。”
秦溟的话语一出,林语菲刻薄的话,当即就不客气的飘过来了,“你又算哪根葱?凭什么这么对我说?”
“秦溟,是吧?”
“我老实告诉你,我家林雅颂前途无量得很,以后她不仅会是我们Henrry·雅诗的首席服装设计师,更是我们林、宴两家捧在手心里,一起宠着让她长大的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