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九在关注到网上舆论的第一时间,她能想到的便是赶紧给Eval那里打了电话。
然而,铃声响了半天,那边的人似乎却并没有要接的意思。
程以九一时联系不到她,就只能抿唇在别墅的客厅里来回踱步。
陈姨看着程以九这样一副为朋友担心的样子,不由得好心的出口解释,“少夫人,真是抱歉,我们这也是没办法。”
“毕竟,二少在出门之前已经知会过了,最近这一周,要是没有他的陪伴,您最好都不要出门。”
“况且,您现在还怀着身孕,要是贸然出门,安全什么的都没保证,少夫人……”
自从那天之后,陈姨就渐渐的改了口,以九闻言有些不适应的蹙了蹙眉,不由得抿唇解释,“陈姨,放心,我不会出门。”
“我现在只是担心Eval那边会不会真的出什么问题?”
“毕竟,现在网络上这些肆意蔓延的舆论,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导向,那就真是脏水一泼一个准。”
Eval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工作上的伙伴,她们之间,更倾向于生活中的朋友。
程以九想了一会儿,还是蹙眉给权默打了个电话。
权默在听到以九说的消息以后,倒是没她那么着急。
在宽慰她几句之后,他便叫来安琪,嘱咐她一定要做好公关。
然后,安琪一走,他便黑眸一沉,果断拿起手机,给联系人那一栏里,许久不曾动的号码,拨打了一个电话。
这一次,电话里的铃声同样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
直到又过了十分钟,权默皱眉第二次拨打那个号码时,这才有人语气疲惫的接通电话,“喂?”
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单音,若是以九在便能够猜测出电话那端的人到底是谁。
然而,这个时候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却只有权默,只见他理了理打好的领带,深邃着一双眸,沉声问道:“看来你那儿真的出了事?”
电话里的女声,听到他的声音只是仿若毫不在意的轻叱一声,“难得还有你这个大总裁值得关心的事。”
权默沉默,没有立即作答,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宽慰道:“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不要瞒着我。”
“你知道虽然我和他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但从来都不会迁怒到你。”
那边的人听到权默这样的话,明显轻笑了一声,“不管怎么说,我都还是谢谢你。”
“不过,相处这么久以来,我要是还不知道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可能我就不会有回国的这么一个决定。”
听到电话那端的人这么说,权默的心里勉强还是觉得宽慰,只不过他转了转眸,继而问道:“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对你做了什么?不然听你的语气不可能这么颓丧。”
“做了什么?”那人再次轻笑,“并没有……”
“她们只不过给我发来了一些照片,还有一些好玩儿的东西,让我怀念了一下过往……”
听到Eval这样说,权默抿唇,有些不好接话了。
他想了一下,再次沉声道:“那这件事,要不要我替你去查?如果你想,背后的人,肯定不会……”
“查?”Eval的话语里罕见的透露出一股疲惫,“就算你去查又有什么用?”
“把她们查出来难道就能把以前的那些事全都当做不发生?”
“不过,就算你不去查,如今整个A市能算计到我头上的是哪些人,我就算猜也猜得出来。”
“有时候,算计来算计去并没有太大的意思。如果对方仅仅是这点恶意,现在的我,又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
Eval这样说的时候,淡淡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了的凉薄与失落。
权默其实一早就知道Eval是个有故事的人,但他最多也就是出自于朋友之间的关心,如果她自己不想,那么他也爱莫能助。
不过,权默眸子一黯,不自觉地想到了远在东欧的那人。
突然间,他冷下声音,却还是不忘警告道:“那个人,不管怎么说,我劝你最好还是忘了。”
“他的心,早就冷了,你们俩……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权默只能言尽于此,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了这么多,至于之后到底要怎样做,那就全在于Eval她个人的选择。
Eval自然明白权默他这一番情意。
只是大恩不言谢,要是在对她生命里的贵人说谢,那就难免显得她矫情。
临挂电话前,权默给她说了一句,“你给她回一个电话,这一次,不用谢我,其实是她……在担心你。”
“我知道。”Eval虽然是淡淡地应了一句,但她的眼眸里却是稍稍有了暖色。
和权默这里刚说完再见,心情不怎么美丽的Eval正要放下手机,却没想到这个许久都未曾有人拨打过的号码,竟又有人来联系她了。
“他没怎么你吧?”突然之间,从另一端所传来的熟悉男声,倒是难得的让Eval怔愣了一瞬。
不过,还好她很快就回过了神,轻声答道:“你怎么会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193 真是他的重孙
A市,紫云岭
位于期间最顶峰的那一幢别墅,权老爷子正手拄着拐杖,低低的怒斥:“权默人呢?”
“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他还不打算回来吗?”
拐杖重重的触地,发出一阵让人心悸的声音。
别墅里的佣人们全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们的嘴角紧紧的抿着,就差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
不过,很显然这样的愿望,一时之间并不能达成。
这时,只见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吴伯走到权老爷子的身边,佯装恼怒地瞪了他们这些人一眼。
随即他低声交流道:“请您放心,已经给二少打过电话了。”
“要不要今天中午吩咐一下厨房那边,多准备一些他爱吃的菜。”
听到身旁吴伯的话,权老爷子严肃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的动容。
只见他微敛着眸,一张老脸绷得紧紧,“哼,多准备一些他爱吃的菜?”
“这么多年他都没待在过这幢别墅,难不成什么时候就连你的手也伸进了他在部队的窝,将他里里外外调查过?”
听到权老爷子这样说,吴伯低着头,不敢看他。
显然权老爷子之所以这副模样,无外乎他生气了,然而至于他生气的原因,无外乎,作为他权家的子孙,偏偏那人还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往这家里着落。
权老爷子想到这里,不禁紧抿着唇,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无端畏惧的冷肃。
他一身唐装穿在身上,手里的拐杖,却是紧了松,松了紧。
吴伯识趣的没再说话,偏偏这时权老爷子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皱眉沉声问道:“对了,那天夜里的那个女人呢?”
“老实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
似是感觉到了权老爷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冷意,吴伯说话的语气比起之前更为严肃了几分,“不清楚,只是在您来到别墅之前,她突然把车开到这里来的。”
“那现在呢?你们把她怎么处置了?”
权老爷子突然这样问,吴伯的心里不禁“咯噔”一声,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看在那女人是大少的母亲的份儿上,这一次,总算是要额外开恩?
吴伯眯着眼睛,想了又想,直到权老爷子回转过身来,再次拿审视的眼神看向他,吴伯这才毕恭毕敬的稳妥答道:“最近A市的商场比较动荡,接连着股市也跟着遭殃。”
“不过,最近这几天好像是陈家的人得罪到二少了,所以,我想应该是她……想到要跑到我们这边寻求帮助。”
“寻求帮助?”权老爷子闻言,顿时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你这话倒是说的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女人这么多年,究竟在打我们权家的什么主意。”
“要不是在东欧的时候,顺便为了敲打一下老二,不然,还用不着把她那一尊佛。”
“那个女人还真是随便给她一点好处,就可以凭仗着这点到处长本事了。”
“总而言之,赶快给我把老二叫回来,权家主母这件事,我还容不得他随便做主!”
权老爷子明显强硬起来的口气,让吴伯莫名的叹了一声。
不过,左右对于雇主的安排,他也不能反抗,只能老老实实的选择照做。
倒是他在准备再给二少那边打电话催一下的同时,最终还是认认真真的回答了一下权老爷子刚才的话,“大少的母亲最近还是住在陈家的别墅。”
“只是,恐怕那里并不能作为她长久的栖身之地了。要是陈家一倒,能让她住的地方,就只有御榕桩那边的别墅。”
“御榕桩?”权老爷子闻言反问一声。
但随即,他好像想到什么一样摆摆手,“要是她之后实在没地方住,你就把A市城郊涪滨公馆那里的别墅给她一幢吧。”
“御榕桩……呵,她还没能去哪里住的资格。”
听到权老爷子这样说,吴伯这次低低的应了。
对于那个女人的去处,整个权家人真要说来,恐怕就只有权子赢一人是比较在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