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九樱色的唇瓣轻勾，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记着回答他的问题。
她把杯子放到嘴边，刚想喝下的时候，好似又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她的脸色在不经意间微白了那么一瞬，但这么个细节，廖谨涵并没有看见。
“你怎么了？”
廖谨涵见她一时不答他的话，又还兴致索然的把拿到嘴边的杯子放下，他心里不禁有些奇怪。
然而，这些疑惑，还不等他再问出来，便只见以九摇了摇头，十分淡定的说了声“没事。”
廖谨涵皱眉，明显有些不信。
他想了一下，还是唤来了服务生，“麻烦你去把这位小姐的咖啡换成果汁。”
说着，他抬眸与她对视，“你知道吗？我最近都在关注你，所以，你不用瞒着我，你身体不太舒服的事实。”
“是吗？”
以九佯装淡定的移开了与他对视的视线，撇过头，没再看他一眼。
“说吧，学长，你都想知道些什么？”
以九敛下了目光，早就失去了与他继续谈下去的兴致。
廖谨涵抿唇，沉默一瞬后，他纠结道：“以九，我想你知道，那天的宴会上，我母亲她们的做法，会让我对你感到很抱歉。”
“但是，我想，我对你的心意都这么久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个机会？”廖谨涵眼神深邃的望着她，里面盛满的情谊，让以九有些反应不及。
“那天，晚会上，我看到你和权家的那个男人一起来的。当时，你是他的女伴。而且，他看你的眼神，同样充满了情意。”廖谨涵抿唇，“以九，说句实话，我求你告诉我，你对我的感觉。”
“我在你的面前，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廖谨涵说着，他的面容不禁泛起了一抹苦涩，“不，或者说，从一开始，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以九，你……”
眼看廖谨涵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以九也知道她不可能再继续装傻。
她清幽的眼神，睨向了他。
在沉默以待的这一瞬间，她还是凝眸看了他一眼。
廖谨涵握紧了拳头，他忐忑着心跳，等待着他期待已久的答案。
然而，哪怕他的手心，紧张得都在流汗，最后的那一刻，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女人，还是向他摇了摇头。
廖谨涵苦涩一笑，下一瞬，他望向她的眼里，尽是受伤。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开口，“尽管这是我曾经预想当中的答案，但直到我真正亲眼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免不了失望。”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以九？为什么你始终都不能接受……”
“谨涵学长，这并不是我能不能接受的问题。”
以九打断了他苦涩的笑容，她明知她把话挑明了说，只会让人伤心难过，但既然已经注定这一场喜欢没有结果，他又何必一个人继续执着。
“而是，这关系到两个人之间到底有没有两情相悦的感情。”
以九轻叹口气，“学长，我很抱歉，感情的事，一向不能勉强。”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无非也只是希望，学长你能不要再陷进去。”
“陷得太深，对你没有好处。”以九敛下了眸光。
“况且，就凭你以朋友的身份，为我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更何况，在这份友谊后面，还有我承受不起的一段感情……”
这些话对于廖谨涵来说，实在是个打击，他不愿意再继续听下去。
他打断了她的谈话，转移了话题，“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只是，一旦动了情，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保持最初的那一份理智？”
廖谨涵牵唇一笑，掩下了眸光，“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希望我的喜欢，会成为你一个人的累赘。”
“还是就这样吧，与其我们之间更进一步，还不如就保持现在这样朋友的关系。”
他平平淡淡的把这番话说完，殊不知，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拳头到底握得有多紧。
以九眸光深深地看他一眼。
半晌，她开口道：“学长，你能这样想那是最好。”
“毕竟，从我的角度上讲，自私的来说，我可不希望因为一段不会发生的感情，而就这样失去一位值得深交的朋友。”以九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说完这番话，却不知，廖谨涵的胸膛，只觉得愈发的苦涩。
“好，你说的没错，朋友嘛，本来就应该这样。”他敛下眸光，没再抬眸去看她一眼。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状似无意的问道：“对了，以九，那天林家晚宴你都和权家的人一起来了，能不能给我说一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毕竟，据我所知，能作为A市四大家族的领袖，他们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接触。”
听到廖谨涵这么一番话，以九这次总算是会心的笑了。
她明白他心里的担忧，可是，那些实话，她还真的说不出口。
不过，一想起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以九眸光一闪，倒是转瞬间便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她抿了抿唇瓣，轻声一笑，“学长，要说我们怎么认识的，这个倒是说来话长。”
“只是，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她的目光略微迟疑了那么一瞬，但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开口，“《丹青引》杀青宴的那一天晚上，不知道学长，当时有没有看到扶我上去休息的人？”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落在了那个房间，只是后来再去找的时候，怎么找也没有发现。”
以九敛下了眸光里暗藏的深意，廖谨涵皱眉思索以后，不疑有他。
想了半天，他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
“毕竟，当时酒店大厅里的人太多，不然的话，后来我也不至于……”找你找了一晚。
后面那半句话，廖谨涵没再说出口，但他话里的意思，还是足够让以九明白。
她黯下眸光，倒也算不上失望的点了点头。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知道了。”
廖谨涵尽管努力的在劝服自己把这一段感情放下，但他发现自己还是不忍心看到她这么失望的样子。
索性，他深吸口气，再次开口：“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帮你问一下酒店那天晚上的负责人，让他也帮你找找吧。”
“只是，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恐怕，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以九听他这么一说，也没太大反应。
毕竟，她早就把NV酒店的监控，粗略看过一遍了。
她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她有些烦躁的伸手揉了揉眉心，谁料，一会儿之后，她竟突然抬眸，语气奇怪地问道：“学长，NV国际大酒店应该就是NV国际旗下的产业吧？”
“只要凡是NV国际旗下的产业，应该都是属于权家？”
廖谨涵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突然这么一问，但他还是老实思索了片刻，认真地回答，“从理论上来讲，应该就是如此。”
“只是我不太清楚你口中的权家，是指的整个权家大家族，还是仅仅只权家老爷子这么一脉？”
“如果是权家整个大家族的话，那肯定是。”廖谨涵语气微顿，“不过，如果只是权家老爷子这么一脉的话，NV国际旗下还是有很多附属产业会分给旁支。”
“那如果我说的只是后者？”
廖谨涵有些不懂她为什么要在这个话题上这么纠结，但既然她已经问了，他还是答得很尽职。
“如果仅是权家老爷子他们一家的话，原本在A市，NV国际的执行权是属于权家大少，权子赢。”
“但是现在，又不知道为什么，NV国际被权家老爷子突然一个转手，将这里的一切猝不及防的交给了自己的小孙子。”
“据我所知，权家的大少，现在掌控的是NV国际的东欧市场，而权家二少，则是负责A市的所有权家产业。”
直到廖谨涵说完他话里的最后几个字，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以九的表情，感觉像是大松了一口气。
突然之间，他的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是在这个时候的他，对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还尚不明确。
“以九，你怎么了？”廖谨涵把话说完，努力压下心中的迟疑，话语担忧的问道。
以九摇了摇头，敛下了复杂难辨的眸光，“我没事……只是突然感觉有点累而已。”
“那要不要我现在先送你回去？”廖谨涵好心的提出建议。
说了半晌，他看她一直没反应，一时间，便自动的翻译，她在拒绝。
他不免黯下眸光，自嘲一声道：“要是不说，我兴许还真给忘了。”
“你现在跟着剧组，又怎么可能还住在学校的宿舍。”
廖谨涵抿了抿唇，两人无话可说之后，兀自沉默了一会儿。
终于，等到他们离开，距离之前以九和Eval预计的时间，刚好还有半个小时。
以九婉拒了廖谨涵要送她去片场的好意，这一次她独自乘车，赶往剧组。
最后，廖谨涵站在学校门口，目光深邃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