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迷路了吧?”许惟说。
钟恒嗯了声。
“我带你出去。”
她从他身边走过,钟恒拉住她的手腕,轻轻地往前一步,把她扑到青砖墙上。
在这条昏昧不明的小道里,他垂着眼仔细看她:“你不罚我么。”
“嗯?”
“我输了。”
“……不着急。”
不远处传来了说话声,有人来了。
许惟说:“出去吧,去长廊上。”
钟恒直起身,跟在她身后走出了迷宫。
已经快到九点,水上长廊的游客少了很多,只有两个亭子里还有一些人。
许惟走到中间,贴着栏杆看水面:“我好像看到鱼了!”
钟恒走过来,“哪儿呢。”
“刚刚跳了一下……”许惟直勾勾地盯着水面,“不见了。”
她继续往前走,从口袋摸出薄荷糖吃了一颗,回头递一颗给钟恒。
等他们走完长廊,亭子里也空了。许惟走过去,说:“我们坐一会儿吧。”
远处灯景还是一样漂亮。
许惟默默看了一会。
钟恒问:“今天高兴么。”
“嗯。”她转过头说,“这里很好看啊。”
许惟讲话时眼睛弯了弯,彩灯的暖光落在脸上,她眉眼全都柔得不像话。
最后一点薄荷糖在舌尖化掉,钟恒喉咙动了动,在她低头的时候,他脑子一热,糊里糊涂地把嘴唇贴了过去。
碰到许惟嘴唇的时候,钟恒的耳根子一下就红了。
妈的,怎么会这么软啊。
热血从耳朵冲上脸,将他整个脑袋都烧了一遍。
许惟从懵圈中回神,一时面若火烧。
开弓没有回头路,钟恒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了这么一句,心道:亲了再说。
他无师自通一般,扶住许惟的肩,嘴唇吮了吮,觉得不够,换了角度再亲。
不知过了几秒,钟恒的嘴巴离开了,两人脸对着脸,呼吸可闻,空气中好像飘着淡淡的薄荷甜。
面面相觑了一会,钟恒松了手。
风吹来,灯影摇晃,他偏过头咳了一声,再瞄一眼许惟,发现她的脸庞好像全都红了。
钟恒舔了舔嘴唇,低着头把脸送过去:“……打吧。”
许惟愣了一下。
钟恒大义凛然:“我下流了,给你打。”
“……”
许惟愣了好几秒,既无语又好笑,“你这个人怎么有点……”
一言难尽。
说他矜持吧,他能猝不及防就把你嘴唇给堵了。
说他不要脸,他这低头耷脑自认“下流”的态度纯得跟小花鹿似的,搞得许惟都要以为是她强吻了他。
真是奇了。
钟恒等了半天不见她动手,抬头望了一眼,刚好被许惟捕捉到。
两人互相看着。
过了一会,许惟先笑了,她纯粹是被他那双眼睛搔到了心口,只顾着看他,其他想法都没了。
钟恒多聪明啊。
一见她笑,他那刚垂下的尾巴一秒钟又翘上了天。
他轻轻笑着,“许惟。”
“嗯。”
有游客从长廊走过,经过他们身边。
谁都没有再说话。
回去时已经不早,钟恒将许惟送到巷口。
分别前,仍是老样子,他低头,右边脸给她。
许惟亲了一下。
他说:“换个地方。”
许惟顿了顿,看着他的嘴唇,踮脚碰了碰。
钟恒没有磨蹭地把她搂到怀里。
在河边的时候他糊里糊涂,而且过于紧张,显然太匆促了。
而现在钟恒自认为他已经属于有经验的,于是十分自信地扣着许惟的后脑吻了她,只是力道没掌握好,两人嘴唇轻轻撞了一下,在许惟没留神张了嘴的时候,钟恒福至心灵一般,伸了舌头。
他们同时僵了一下。
……
差不多一分钟,他们分开了,各自低头喘息。
心口却砰砰砰跳得热闹。
这气氛静谧得有些诡异。
许惟抿了抿嘴唇,往后退了一步。
钟恒瞥了她一会,“许惟……”
“嗯?”
钟恒走近一步,他眼尾细长,嘴角越翘越好看。
“你嘴巴是甜的。”
“……”
许惟装作没听到,打算无视他的舌吻感想。
可惜这位少爷不按常理出牌,他在摇曳的灯光下骄傲而欠揍地问,“我呢,我甜么?”
许惟额角顿时一抽。
“快回去,我走了。”她避而不答,轻轻推了他一把,转身就走了。
身后一串欠嗖嗖的笑声。
许惟脸热得能蒸鸡蛋。
……
行行行,你最甜,你是山东红富士海南甜荔枝。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67章 番外高中篇(22)
许惟明显地感觉到, 新学期比上学期更紧张了。这种气氛其实从开学的第一天就开始发酵, 班主任三不五时就声嘶力竭地告诫同学们要抓紧时间,或是一句三叹地提醒大家高中只剩下二分之一。
一中向来有个传统, 到高二下学期, 高中所有课程都必须结束,剩下的一年全用来进行魔鬼式复习、巩固和训练,所以这学期老师们都开始焦急地赶新课,试卷和练习题也日渐增多,原本用来休闲放松的体育课经常被各科老师抢去讲试卷, 高二年级的体育老师这学期异常清闲。
许惟几乎不需要过渡就适应了这种气氛。
而钟恒却有些焦头烂额。他前期基础不牢,全靠这几个月死补,这样大容量快节奏的上课模式让他很难消化,同样的一张试卷许惟一小时就做完了, 他要磨蹭三小时,许惟几乎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用来给他讲题。钟恒仍然把之前的手机放在许惟那儿, 有时候晚上在家里做题, 搞不明白也会打电话问她。
虽然这个过程磕磕绊绊, 但效果也是明显的, 到四月初, 钟恒各科测验都能保持及格以上,数学偶尔还能上到一百。老师们都看出他确实是在努力, 班主任陈光辉也对他改观,打消了最初的怀疑。
但另一件事却让陈光辉有些头疼。
他虽然是个粗心的中年男人,但眼不瞎, 耳不聋,已经做过好几年班主任,有些事情瞒不过他。对于班上某些男女同学拉拉扯扯的那点青春期小事,陈光辉心里其实都清楚,只要不太过分,他的处理措施基本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因为大部分忙于搞对象的都是成绩很糟的,没什么希望。
可许惟不同。
最初发现许惟和钟恒的事时,陈光辉大吃一惊,难以相信。不过转念想想也就理解了,这个年龄的男孩只要长得好看就有女生看上,跟成绩好坏没太大关系,毕竟年纪都还小,年轻嘛。
可是作为班主任,陈光辉对许惟抱有很大期望,他觉得这小姑娘聪明,心态也好,只要不退步,她高考起码能进前十所,普通班能考出几个好的实在不容易。
讲句难听的,陈光辉生怕许惟这好苗子被钟恒那小子给祸害了,虽然他现在上进了,但谈恋爱这事毕竟容易分心啊。
陈光辉琢磨了大半天,觉得这事怎么想怎么棘手。早恋本来就是老师们最怕处理的。
他决定还是先等期中考试过了,看看许惟成绩再说。
眼下,他要安排一下春游的事。
说起春游,这算是一中做得比较人性化的一点了,高一高二年级每到四月都会安排一次春游活动,虽然严格规定春游地点不能出丰州市,但对学生来说已经是件大好事,不出市也能玩嘛。
经过班会课的讨论和举手表决,十班的春游活动最终定为下乡一日游,活动主要内容为田间看花和山头野炊,主要目的是感受美好春光,沟通同学感情,可自带零食,也可自带玩具,比如风筝。当然,要提前准备好野炊用具和食材。
班委经过讨论,将任务安排给各小组,需要带锅、桌布,食材、调料和快餐盒由班委统一购买。
周六早饭后,各班同学在校门口集合,乘坐大巴车奔赴春游地点。
十班的带队老师是班主任陈光辉和语文老师刘自量,这两个中年大男人一上车就坐在前面自顾自地聊天。
所以后面的学生就自由了,坐在最后几排的男生不怕死地摸出了扑克牌,全程压着嗓子讲话,还愣是玩得不亦乐乎。
许明辉不时地往前偷瞄一眼,一心二用地边打牌边放哨。
钟恒玩了两局,觉得没意思就把位子让给别人。他靠在过道里瞥了瞥前面,许惟坐在窗边,跟他隔了三排。
她在跟林优讲话,不知道说起了什么,笑得眼睛都弯了。
林优伸手捏她脸颊,她往后躲闪,歪着头的时候,长发滑下来,遮住了脸。
钟恒看了一会,见林优还在闹她,忍不住皱了眉:老捏她脸干什么,我他妈都没捏过!
他行动比想法快,直接就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