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恒一时无言。
许惟看着他:“我说的都是真话。”
钟恒喉咙动了动,嗯了声,“我没觉得假。”
许惟点点头,“但你问我怎么安排你,我没法安排。”
钟恒听到这句,难得没有炸,只问:“那你怎么想的?”
“我有件要紧事。”许惟说,“我不想骗你,钟恒,我不知道后面会怎样。”
“跟你来这一趟有关?”
“嗯。”
“和成越集团有关?”
许惟顿了下,点头。
“昨天跟踪你的人,是不是也有牵扯?”
“我不确定。”
“会有危险?”
“嗯。”
钟恒沉默了好一会,捧起她的脑袋:“还想要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 都早上看吧亲爱的
☆、第24章
许惟差点条件反射地“嗯”了声。
没料到他最后一个问题是这个。
许惟破天荒地有点无措。
屋里没什么声音。
床头柜上有个破钟, 旧到快要坏的那种, 以前放在客栈前台,后来被钟琳嫌弃了, 淘汰下来放到这个房间,摆在同样泛旧的床头柜上,不惹人注意。
但现在四周一安静, 那钟走动的声音就格外清晰, 莫名给人压力。
钟恒好像把耐心都耗在这个问题上了。他松开她的脸,把她脑袋摁在心口上:“给你五分钟,多了不行。”
这话相当耳熟。
那年他表白也是这副德行。
高二一整年, 许惟每晚下自习负责锁门,那天晚上林优不在,许惟一个人留着,等教室里人走光才关灯锁门。
没想到钟恒那晚在楼梯拐角等着, 他筹资买了一身新衣裳,头发刚剪过,干干净净, 还带着香味儿。
许惟看一眼,脚就走岔了, 串了一级台阶。
等她走过去,他没什么铺垫, 顶着那头香喷喷的新发型,兜头就来一句:“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不等她回答,补一句:“就五分钟, 你站这考虑。”
两句话讲得十足张狂,那张帅脸却透着一丝红。
许惟头一次知道他也会害臊。
……
屋外嘈杂,有晚归的住客上楼,有新来的赶着登记,零零碎碎的声音。
小赵扯着嗓门喊:“琳姐,我送杨青回去喽!”
“去吧去吧,赶紧的。”是钟琳的声音。
屋里那旧钟还在走着。
钟恒手背忽然一热。
许惟捏着他手指,很快地在他手心划了几笔。
她写得很轻。
手心那阵痒消失,钟恒喉口一阵燥。
许惟从他身上爬起来,抹了把汗,低头看他。
目光撞上,他没讲话,眼里已经漫了笑,那眼珠是黑的,嘴唇被她吮过,很红,那脸也红。
刚刚进屋时,他们谁也没开空调。
屋里热得要死,他一头的汗。
看他没有要动的意思,许惟左右看看,说:“遥控器呢。”
钟恒从臀后摸出来,递给她。
许惟惊讶:“不硌得慌?”
“你推我的。”
“……”
许惟也想起这回事,无言以对,把空调开了,调到二十度。
再看一眼那破钟,已经过了十点。
“不洗澡去?”她问。
他身上酒气明显,汗也流了不少,上衣已经湿了几处,不洗怎么可能?
钟恒坐起来,脑袋有点晕。
刚刚一顿折腾,气撒出来,要问的也问到答案,脑子一松,酒劲儿倒上来了。
许惟看出来,“难受?”
钟恒:“嗯。”
他拿手背揉了揉额。
“头疼?”
“有点。”
“还有哪儿难受?”
“胃。”
许惟皱眉:“谁让你喝那么多?”
他幽幽地看她,“怪我?”
许惟懒得跟他说,“你这样,能洗澡么?”
“不知道。”
许惟说:“那别洗了,先睡。”晕在里头更麻烦。
钟恒半眯着眼,带点醺意,“我这么臭,怎么抱你。”
“……”许惟说,“我倒点水来,你先缓缓。”
她起身。
钟恒站起来拉她,从身后搂住。
“陪我洗啊。”低哑的闷嗓被酒味儿裹挟,有些轻佻。
气息淡淡地拂过脖子,许惟耳垂一阵痒。
他最知道怎么浪才能勾人。
五分钟后。
浴室水声哗啦啦。
吸顶灯当头照着,光线明亮,每个角落都清清楚楚。这个浴室并不大,陈设也简单,洗脸台在外头,这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置物架,放些洗浴用品。
温热的水腾起薄薄的雾气。
钟恒上衣脱了,绷紧的肌肉也泛出微微的红色,他把T恤丢到浴室门口,一脚踢上门。
回过身,眼睛盯着许惟,手在解裤腰带。
许惟刚把毛巾挂到置物架上,一回头,就见他外裤掉下来,直接落到脚踝,他脐下毛发往下,白色的内裤蹦进视野。
他动作也真够快。
许惟眼睛从那内裤往上挪,到他脸上。
话还没说,他手一扒,内裤也下去了。
毫无铺垫。
昨晚再亲近,也没这么直观。阿婆那屋子只是20瓦的白炽灯,光线很差。
现在这灯太亮了。
偏偏那男人还大大方方,弯腰捡起裤子丢到一旁。
短短一秒,气氛已经完全变了。
许惟还站着,他已经过来,也不说话,伸手就帮她脱衣。
裙子扒掉。
他左手搂她,右手去脱她黑色的安全裤,动作利索,力气十足。
“你刚刚装的?”许惟问。
“没装。”他笑了声,把她扣到怀里,手绕到她背后解她上头那一件的搭扣,这回更利索,几秒钟搞定,直接抽了,没给停顿时间,手往下滑。
“我自己来。”许惟推开他,弯腰脱了。
钟恒搂着她站到花洒底下。
温水从头顶浇下来,他身上的酒气在水流下淡了一些,身体湿润。
许惟摸到他的背,滑溜溜。
许惟的头发很快湿透。
钟恒宽厚的手掌在她脸上抹了一把,湿黑的发丝被拂开。
“你还难受么。”许惟问他。
钟恒嗯了一声。
水流浇在他头顶,溅起细小水花,顺着脸庞流下。
他眼睛也被浇得湿漉漉。
许惟说:“我帮你洗吧。”
钟恒看着她,调小了水量。
许惟转身找到沐浴露,挤了一堆到掌心,抹到他胸膛、手臂,搓出雪白的泡沫,又挤一捧,站到他身后,抹完肩背就到腰臀,她手掌经过的地方搓出一溜的白泡沫,和他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低头,看那两条笔直劲实的长腿,手停顿了会,再往下,泡沫带到他大腿根。
那长腿似乎颤了一颤。
“你冲一下水。”
许惟收回手,调大水量,他身上的白泡沫被水流带走,顺着腿滑到地上。
许惟重新去挤沐浴露。
钟恒把她拉回来,捉着手摁到自己身下:“你忘了这。”
那地方毛发卷曲,扎到她的手,有根东西杵着,难以忽视。
钟恒气息急促,把她的手带过去。
许惟握住。
钟恒激烈地亲她。
许惟松了手,搂住他的脖子。
钟恒托住她,把她抱离地。
……
浴室的水声响了很久。
有些别的声音混在其中,压抑克制,一直到最后。
结束后,许惟被抱到床上。
钟恒拿了条毛巾给她擦头。
许惟拉着被子盖在身上,“我没衣服穿。”声音滞哑。
他笑一声,没听见一样。
许惟又说:“帮我拿衣服。”
钟恒把她脑袋托起来,毛巾包到后头,搓了搓头顶湿发,眼睛不看她:“等会。”
擦得差不多,他起身拿了件衣服过来,“这干净的,我洗过。”
那是他的大T恤。
许惟说:“就不能上楼去?”
“不能。”他过来,把衣服套她身上,“刚好,挺漂亮。”
手钻到T恤里头。
许惟隔着衣服攥住他,“钟恒。”
“嗯?”
他垂着眼,看她潮红的脸。
许惟说:“别闹。”
“没闹。”他说,“明早帮你拿,先睡。”他套上裤子,出去拿了吹风机,帮她吹完头发,钻进被窝。
床头柜上那钟已经转到十一点上。很晚了。
钟恒关了灯,把许惟拎到身上,“明天什么时候走?”
“下午。”许惟说。
“去禺溪城里?”
“嗯。”
“不回省城?”
“暂时不回。”停了下,说,“你回丰州等我,行么。”
没回应。
他手掌摁在她背上,过了会,说:“那个何队让我照应你。”
“我知道。”
“我跟你一道。”
“不行。”
意识到语气太硬,她立刻解释:“会让我有麻烦。”
钟恒不说话了。
许惟抬头:“你生气了?”
“没。”他摇头笑了一声,声音微沉,“有点担心。”
“没事,可能……也没什么危险的。”许惟说,“何队后面会有部署,他也会顾到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