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烟看着周景瑜急匆匆的背影，好笑摇摇头。
周景瑜赶到周氏企业，对莫汉成秘书报了姓名，秘书请她进去。
周景瑜推开门，莫汉成从一沓文件中抬起头。
他用眼神示意她坐，周景瑜脸上的笑收不住，一脸笑意。
莫汉成觉得她的笑太晃眼，太灿烂，心里沉闷，用下巴指了指旁边沙发。
周景瑜在坐下之前，站着对莫汉成深深鞠了一躬。她说，“谢谢。”谢谢他的帮忙，让她回到周氏企业。
她实在太高兴。一，莫汉成帮了她。二，这间企业对她有着深厚感情，是母亲用无数心血把企业做到这样的规模，她十分激动。
秘书端咖啡进来。
周景瑜再次对莫汉成笑说，“谢谢。”
莫汉成定定凝视周景瑜，问了盘旋在他心中的话。他说，“秦青亚知道你要回到周氏企业吗？”
周景瑜一怔，莫汉成心里不是滋味再问，“你想回到企业这件事情，没有和秦青亚沟通过？”
周景瑜黯然摇摇头。
莫汉成心情也黯淡。
他问，“为什么？”为什么不和秦青亚商量过？是他们的感情矛盾到双方各行其事，不会跟对方商量，还是，秦青亚太宠着周景瑜，不管周景瑜做什么事情，他都信任周蛀全，都支持周景瑜？
周景瑜低头缓缓喝了一口咖啡。
气氛从刚才她的热烈，添上几分压抑的静寂。
莫汉成心情复杂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批阅文件。
好一会，他听得周景瑜这样跟他说，“不管秦青亚答不答应，我都会进来。”
这么坚持。
莫汉成抬起眉，动也不动注视周景瑜，仿佛想知道她正在想什么。
周景瑜鼓起勇气，对莫汉成坦承。“我进来只有一个目的，做你的助手，平定周氏内部外部各种危机。”只有这样，才能让周氏有机会走向更好的前程，不要总是被别人包围，忙着应付四周险境，根本就没有精力再好好规划这间企业，把精力放在这间企业的战略和项目业务上。
莫汉成好久都不说话，浓眉微微皱起，精精双目深刻打量周景瑜。
许久，他说，“合作首先讲信任，你觉得我们能互相信任吗？”
周景瑜想也不想就答，“我相信你。”
这答案让莫汉成冷笑。他偏过头凝定这个女人，她有什么胆子敢这么轻易就说出信任他这句话？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们还有信任？信任不是已经崩塌，不是已经被踩碎？
莫汉成的视线深幽停在周景瑜眼晴，她一脸真诚，他的目光却深不可测。
周景瑜试图劝服莫汉成，“我们有同样的敌人，有同一个目标。”
“女人，敌人和目标都是可以改变的。”他心冷，深意说下一句，“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吗？”
爱情有永远吗？
如果有永远，为什么那么多恋人分手，争吵，撕破脸，爱到心灰意冷。
他的话带着淡淡嘲弄，周景瑜一愣，不置信提高声音，“难道，你的敌人不再是他们了吗，你不想再打理好这间企业了吗？”她惊问，“那么，你为什么又同意让我进来，回到周氏企业？”
莫汉成给出这样的回答，“公司正在招聘。”
所以，为了减轻人力资源部压力，他应聘她进来？
这个理由好牵强，周景瑜不信，但也不跟莫汉成计较，他能这么快让她进来，是希望她过来。
想到这，周景瑜又露出灿灿笑意。她笑问莫汉成，“我的职位？”
莫汉成深邃的目光在周景瑜脸上一转，淡淡说，“我的助理。”
周景瑜愣了愣，想了想点点头，捧起咖啡。
她这么淡定，笑容和熙，莫汉成惊讶，她不生气，也不动怒？助理这个职位，算是委屈她了。
他掩不住好奇，故意用冷冷语气问，“你不反对？”
周景瑜不解，“反对什么？”
“你不是说想以高层和董事成员身份回到周氏？”莫汉成带点恼怒问她。
周景瑜看了看莫汉成，笑了。
她说，“是我没有考虑周到，你现在的安排更好。”助理位置更合适她。
她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会从他的角度考虑问题。
莫汉成冷着眉，声音冷冰冰。“我不需要你巴结，奉承。”不需要她故意对他说好听的话。
周景瑜又笑，对他眨眨眼。“我不是在讨好你。”她说，“助理位置确实更适合我。”
“为什么？”莫汉成瞥她一眼。
周景瑜答，“我的身份比较特别，是前任老板女儿，一下子空降成为高层，会让内部人员热议，而且不仅空降做高层，还是董事成员，更会激起内部董事成员不满。”她说，“这种时候低调进来周氏企业，比较妥当。”
她有着聪慧，不过不是一个好女友，少了温柔，也少了专门温顺听从男人的话，不管男友说什么，都只会对男友露出一脸崇拜。
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候，莫汉成还是会客观看人，不会让私人感情和公司搞混，在公事上，他对周景瑜还是欣赏。
周景瑜呷着咖啡，对莫汉成笑。她说，“朱勤文和你两人都想铲除对方想把对方踢出周氏，要是你听我的主意让我高调进来周氏，是给了朱勤文抹黑你的机会，他会趁机在周氏鼓动其它董事成员，让他们对你这种行为失望。”她笑，“如果是这样，你在周氏又失去了一部分人心与支持。”
莫汉成被她说到心事，想夸她一两句，又不想让周景瑜得意。
他冷冷扫她一眼，“难道让你做助理，我就不用顶着集团压力？”
周景瑜站起来，走到莫汉成面前。
她侧着头笑望他，再次对他真挚说，“谢谢。”虽然让她做他的助理，莫汉成也会承受着周氏各方人士抨击，但是，比起她要以高层与董事成员身份回到周氏，这个压力莫汉成可以解决，而且也不会让朱勤文抓到莫汉成太多把柄，在股东会议和董事会议上，严厉训斥莫汉成。
说到底，她是一位助理，这是迷雾法，这样一个小职位，会让朱勤文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放低对周景瑜的监视，认为这样一个小职位不会对周氏做出什么事情。
周景瑜大方对莫汉成伸出手，要与他好好一握。
莫汉成眉眼冷冷，低头看文件，装作忙。
周景瑜没被他的冷淡吓到，推门出去，她拿过莫汉成的一只手，与她的手相握。她笑说，“让我们合作。”
莫汉成目光不耐扫到她与他握着的手，周景瑜笑得太阳般。
在他阴冷视线下，她不但没有把她的手拿开，还把他的手握了一握。她说，“让我们合作。”
一个助理，她的权力与职责是不可能越权，看到集团内部更深一些的内部资料，就是一些项目具体内容，她也不可能得知。
而这些，她需要莫汉成告诉他。
从她进到办公室到现在，她一直笑得太刺眼，莫汉成皱眉。“你可以出去了吗？”想到她进到集团，似乎是在利用他，莫汉成就觉得不爽。
可是，周景瑜往外面走的时候，回头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我们互助互利，相互帮忙。”这话是在说，她把他当合作伙伴，她不是在利用他。
周景瑜关上办公室的门，莫汉成的秘书在等她。
她早接到莫汉成的吩咐，带周景瑜到旁边另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位置不大，但阳光充足，通风，站在窗前眺望街道，人来人往。
她嘴角的笑意敛起，换上严肃。
她回来周氏，不是来跟莫汉成叙旧，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厂长给周景瑜电话，单子出了些问题，周景瑜着急，但不能过去，她在电话里告诉厂长解决办法，让厂长跟客户交谈，不一会，厂长又给周景瑜电话，说对方生气，要见到她。
周景瑜在想，要物色一个合适人选，替她打理外面那间小公司。
她好不容易回到周氏，不可能就这样离开。
一整天，周景瑜在看报纸，因为莫汉成没给她任何工作。
一个星期过去，周景瑜只得找莫汉成。
她直接问，“为什么？”她不是来周氏做摆设。
莫汉成站在窗前，手上拿着一杯酒。
他微微回过头，深深看周景瑜一眼。
周景瑜再问，莫汉成把视线转向窗外，心事重重呷口酒。
很久，他看着窗外说，“你考虑清楚了？”他说，“你真的决定留在周氏？”
周景瑜气结。
难道他以为她想回到周氏企业，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吗？
周景瑜严肃说，“我很认真。”
“我没时间跟你玩游戏。”说回周氏，过几天秦青亚叫她离开，她就又走了。
他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多疑？
周景瑜看着他，脸色凝重。她说，“我也不是在浪费时间，来这间企业每天看报纸。”
莫汉成视线沉沉看向窗外，华灯初上，每个人离开写字楼，都有回去的方向，都有另一半在等对方，那个地方叫做家。
他背对着周景瑜，沉默了很久很久，终于问出心里那枚刺。“秦青亚要是知道你加进周氏，要是他不同意——”
不等他把话说完，周景瑜生气打断他，“这是我的选择，为什么要由别人来干涉？”
“你能自己做主？”莫汉成更进一步问。
“是的。”周景瑜答得坚决。
好，莫汉成就是要等周景瑜这句话，他厌倦她在他心上来来去去，像阵风，一会出现，一会消失，即使两人成为同事也一样，他厌僧她在公司出现几天，一阵风又辞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