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担心自己会不会就这样变成睡霉人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压在她身上的东西好像突然间就消失了,双手双脚也似乎有了一点的力量。
裴穗试着动了动眼珠,发现沉重的眼皮终于恢复了正常后,睁开了眼睛,只不过现在外面的天都已经黑透了,视野里模糊黑暗,看不清什么东西。
在这一片安静之中,她先是躺在床上再回了会儿神,而后四肢并用着爬了起来,把被子披在了身上,东倒西歪地走出了卧室。
于是当贺霆舟回到家里的时候,便正好撞见她裹着一床被子,朝着客厅的方向走来。
不过裴穗暂时还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仍埋着脑袋认真而又缓慢地走着,脚步因为双腿发软而变得有些虚浮不定,似乎只要此刻来一阵风,就能将她不费吹灰之力地吹走。
而且由于被子太长了,她为了不拖在地上,便在自己身上裹了一圈又一圈,把自己活生生裹成了糖宝2.0,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又滑稽。
而在看清行走的被子里藏着的人后,贺霆舟皱了皱眉头,站在玄关处没有再动了,视线一直固定在客厅里的那坨不明物体上。
幸好在缓慢的移动过程中,因为感冒而变得迟钝的裴穗终于有了一点反应,隐隐觉得好像有人正在看着自己。
她觉得没对劲,便停了下来,一脸茫然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等看见站在玄关的人后,耷拉着眼皮,一边继续循着原有的路线走,一边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贺先生,你回来了啊……”
裴穗的鼻子被完全堵住了,一点气也出不了,所以声音听上去有些瓮声瓮气的,甚至有点听不太清楚,浑身也全是汗,头发都湿了,看上去就像是刚经历了什么生死劫。
而随着这道话音刚落,她也正好走到了自己想去的位置上,说完后就正面朝下,“扑通”一声,直挺挺地一头倒在了沙发上。
短暂的失重感带来的刺激让裴穗好受了那么一丢丢。
她就这样在沙发上趴了一会儿,又害怕贺霆舟看不惯自己这么邋遢的样子,于是赶紧支起身子,对着玄关里的人解释道:“贺先生,对不起,你别介意啊……我只是想看看换个位置睡觉会不会舒服一点……”
这话裴穗倒不是为了给自己开脱才这么说的,每个字全是真的,因为她想着或许换个地方呼吸一下空气,说不定就没那么难受了。
可她坐起来以后才发现贺霆舟已经走了过来,正半蹲在沙发的前面,一言不发地望着自己。
“……”这种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裴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撑着身子的手一软,于是又只好趴了下去,侧着脑袋和他对视着,小心翼翼地说道:“贺先生,你也看到了,这次真不是我在装病了吧,今天晚上你就委屈一下吧,忍忍就过去了,别再一意孤行了啊……”
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贺霆舟的手伸了过来,她还以为他又要动手不动口了,被吓得立马闭上了嘴巴,还往后躲了躲:“贺先生……”
他微凉的掌心贴在了裴穗的额头上,再一次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弄得她的视野里这下便只剩下了他西装的袖口,映着衬衣的白,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可裴穗还没在心底感叹完,额头上的手就已经撤了下来,而后眼前的人把她连同着被子一起抱了起来,开始往卧室走去。
“……”我靠,难道刚才摸一摸额头就是为了确认她发没发烧,然后看他今晚还能不能做?
虽然裴穗知道贺霆舟不是什么有同情心的人,但她也不敢相信他居然是这样的人,重新躺在床上后,身上又变得软绵绵的,眼皮也不受控地一直往下垂。
于是她一边闭上了眼睛,一边好好劝着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就算没有力气也要说:“贺先生……你这样做是在杀鸡取卵你知道吗……要是……”
裴穗难得身残志坚了一次,不顾身体上的疼痛,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却发现久久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光是语言上的,就连身体上的都没有。
她觉得奇怪,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屋子里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
裴穗不再自讨没趣,不知不觉又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见有人说了句“今晚最好输一次液”,吓得她身子一抖,瞬间清醒了过来,这才看见卧室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看上去和贺霆舟的年纪相仿,就连五官也不输分毫,只不过眉眼间多了几分的温和,嘴角随时挂着笑。
不过他俩都生得高大挺拔,就这样站在床前,对于裴穗而言,就像是两座巍峨的大山似的,而且……这个男人该不会是医生吧?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再一想起刚才听见的“输液”两个字,头皮有些发麻不说,更瘆人的是脑子里已经开始慢慢浮现出冰冷的针头插.进自己皮肤里的画面了。
“……”这么一想,怎么感觉比贺霆舟还可怕呢。
裴穗不敢再往下想了,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把那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画面从脑袋里甩出去,同时觉得自己可能即将面对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了,毕竟在场的能和这两个字扯上关系的,除了她应该就没有别人了吧?
于是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出声打断了正在交谈的两个男人,语气里满是期盼地问道:“请问医生……我不能选择打针吗?”
虽然都是一针扎进去的事,可是输液的时候,针头一直插在血管里,这样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打针的速战速决,至少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而来自床上的这份细微的动静引起了床边的人的注意,房间里交流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一听见裴穗的声音后,贺霆舟就走了过去,俯下.身子,又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再把她额角渗出来的汗擦了擦,声音和平时无异地问道:“还有哪儿难受?”
卧室的主灯没有开,只有几盏小灯是亮着的,光线温柔不刺眼,却又足够照亮屋内的景象,他冷硬的轮廓也仿佛被这样的灯光抹去了锋利的棱角,只剩下了春夜般的柔和。
裴穗出神地望着贺霆舟看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也忘了回答他的问题,还在坚持地问着自己刚才的问题:“贺先生……我必须要输液,不能打针吗?”
在这种身心俱疲的状况下,挤两滴眼泪出来对她而言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而且还可以随时从小雨转换到中到大雨的模式。
所以也不等贺霆舟回答,裴穗又费力地把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握住了他的手,可怜巴巴地耍着赖:“我不想输液……可以不要输液吗……”
大概是由于在被窝得睡得久了,她的手掌里还有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温度偏高,烘得掌心的肌肤温热柔软,熨帖着人的心。
贺霆舟眼底的眸光微闪,却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在读懂他眼神里的意思后,宋泽川除了感到一点意外之外,倒也没有说什么,开始着手准备打针需要的东西了。
谁知道他才刚打开箱子,结果又听见身后的人说道:“换一个人。”
“……”
虽然作为一名医生,职业操守遭到质疑的严重程度丝毫不亚于一个男人被怀疑性.能力,不过要是能因此卖贺霆舟一个人情的话,其实也不是什么亏本买卖。
于是二十分钟后,玄关门口多了一位正靠在墙上喘气的女人,胡乱披着的头发还没有干透,显然是被人刚从家里紧急叫过来的。
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后,她心情不太爽地瞟了一眼里面站着的人,又低头看了看手表,话里带刺地说道:“现在是晚上九点三十八分,距离你批准我放假才过了不到五个小时,麻烦你下次说的话能不能再稍微持久一点?”
抱怨完后她也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又继续说道:“如果你以后再像这样占用员工假期的话,真的很容易失去我的。”
耐心地听她一字一句说完后,宋泽川“嗯”了一声,嘴角弧度不变,似乎很认同她说的话,好像也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不对,所以最后给出了解决办法:“为了不占用你的私人时间,看来我只有收回下午的批准了。”
“……”她要是武松的话,绝对打死眼前这只笑面虎。
还在喘气的人懒得接话了,气冲冲地把宋泽川推到一旁,一边走了进来,一边问道:“病人在哪儿呢?”
当裴穗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后,循声望去,想看看给自己打针的人是什么样的,好以此来判断一下待会儿疼的程度,却在看清来者后,大吃了两惊道:“怎……怎么是你?”
她万万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医院里的那位小护士,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对方好像火气很大的样子,看上去刚和人吵完架似的。
裴穗生怕她因为怒火而变身为容嬷嬷,那她等一下只有惨死在乱针之下了,于是又赶紧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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