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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烈幽云 (罗刹灵主)


  灵均冷汗直冒,心寒的发疼,本已戒了的阿芙蓉毒又要冒上头来。
  齐明晦,那个有过几面之缘而如沐春风的长兄,那个少有的让齐维桢信赖敬爱的哥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啊!”灵均呜呜哭了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而哭泣。
  太惨了,真的是太惨了,真是太残酷了。
  一个无可挑剔的战士,连全尸都没有,就这样死在了异国他乡。
  檀郎叹息一声:“夜利辉也好,齐维桢也罢,人无法获得自由,就只能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灵均掩去泪意:“最后让我留下些导火索吧,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他是为了齐家死的、为了赵国死的!”齐维桢面无表情的着一身丧服,看着面前早已经接近癫狂的嫂子。他一直以为,这两个人的婚姻是为了加深血缘,看来寒石也会悟出热度来。他们之间,终究是生死患难的夫妻。至少,谢馥辛是真正爱他的大哥。
  “齐维桢,你大哥哪里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你受人追捧,他有没有在背后说过一句。爹,我丈夫有没有对不起你,这么多年,齐家遮风挡雨的事情,他都做绝了。”谢馥辛泪流满面呜呜大哭:“明明是送死的事情,他都是为了谁,你们是他爹,是他兄弟,为什么要送他去死!”
  “齐维桢,世子的位置,我是劝他去争,可是他总来没想要动过半分。我知道他性子好,爱弟弟妹妹,不愿意去争,所以我想要,可是我也忍者不说。凭什么,他是老大,为了齐家做尽了奴才,凭什么人们都去认可你!”
  “你想想,你大哥这么多年对你怎么样,你还有脸穿上孝服。爹、爹!送儿子上死路,你有什么脸穿上丧服!”
  齐维桢任她撕扯万分,将身上白色的丧服撕扯的碎烂。齐维桢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无力而深深自责,那种剥离一切的虚空让他想要倒下。他的脸始终做不出任何表情,只能将这个可怜的女人抱在怀中,嘶哑着承诺:“嫂子,我保证,百年之后,勒云将会是齐府的主人。”
  谢馥辛忽然停止了哭泣,濡湿幽深的眸子空洞的盯着他:“记住你今天的话,如果你违背誓言,我的丈夫一定会化作厉鬼,让齐家永世不得翻身!”
  一切都结束了。
  齐维桢感觉他的半生像是做了一个沉沉的梦,他像个无根的幽魂在夜半飘起身子,慢慢的走过满是死寂白色的齐府大宅。
  从佛堂的一角,是母亲一如既往冷漠的脸,到了兄长生前的大院,谢馥辛抱着儿子像幽魂一样唱着安睡的儿歌,在演武堂中,齐家将士的悲泣声只能低低的在夜间哭诉,谢言的房中,谢氏兄妹相互无言等待天明。
  他来到了主堂中,听到了隐忍的低声咳嗽,那声音年迈老衰,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他伟大的父亲。
  一夜白头。
  一夜能让人老去。
  齐贞吉手中是大儿子头上的一丝发,连带那丝干枯的血迹也变得冷清。
  他回过头,苍白的唇颤抖出老迈的笑意:“他想和我斗,可是他也大限将至了。桢儿,记得你大哥的临终告诫吗。齐家老的老、死的死,现在这一切都在等着你。把你那些不甘和犹豫放走吧,别辜负你大哥,别辜负齐家人…”
  他很久、很久不会忘记父亲的哭泣,这个伟岸深沉的男人,见证了年轻时期学堂中的一句话,就连为儿子的死伤心,都要躲起来不让人知道。
  齐维桢将披风披在父亲身上,随后走出门外望了望如水的月色。
  他在寂静的月色中扬鞭抽打着烈马,那嘶鸣声惊讶了生个上雍,带着最后的疯狂,他望了望黑暗中亮色的圆盘。
  在戍城那个月色中,姜灵均也是如此逃了出去。那之后的无数个月色,他们在一起嬉笑着,将战场当做一场浪漫的诗歌游戏,那真是他久违的自由时光。
  可是现在,该了解必须要了解。这一次,他要斩断一个枷锁,重新戴上另一个枷锁。
  烈烈的马惊扰了静谧的夜,嘈杂的人声响彻天际,没有人会想到那是上雍的佳公子齐维桢。他下马闯进院中,一身朱紫巫女服的女子已经静静坐在月下等着他。她的侧脸从未像现在明亮过,就像天上的月可望不可得。
  “我等你很久了。”灵均轻轻出声。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齐维桢的拥抱。他将她抱进怀中,明明身材高大,可是却像孩子一样迷茫而无助:“我曾经想,即使有了他,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的打败他,然后站在你的面前,像他一样把你抢走。”
  “我曾经想,最后我要娶自己最爱的姑娘,然后将前半生所有的不甘都变成幸福。”
  灵均忧伤的笑了笑,泪珠滴在他的脸上:“可是现在做不到了吧。你要斩断那些威胁齐家的东西,包括我这个处在风口浪尖的人。你也许会娶谢馥真、会在各方权衡下娶公主,可是这个人不会是我。”
  齐维桢忽然愣愣的看着院中掉落的梅花:“做人真难。”做人真难,他羡慕二兄的洒脱与愤世嫉俗,他厌恶一切,与家族的关系处在火药边缘。他羡慕姜灵均,总是不惧任何人的请求与蛊惑。
  但是齐维桢不行。他也曾经小小的挣扎,但最后还要回到齐家一双双恳切的目光中。
  做个权臣,是他的枷锁与宿命。
  那么面前这个所爱的女孩子呢?她看着他的眼光很复杂,怜悯还是爱?喜欢还是讨厌?他相信她也说不清楚。
  然而这一切只能戛然而止了。
  灵均的额头抵上他的额头,那皮肤是冰冷的:“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你就像是我的…哥哥。”
  齐维桢雾水中含着笑意:“对,就是哥哥。做不成夫妻,做兄妹也很好。妹妹受了伤害,做哥哥一定要两肋插刀。因为我是齐维桢嘛,你心中最好的男子汉。所以…”所以再见了,我最爱的姑娘。
  他转过身去已经是泪流满面,可是他离她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儿?这齐维桢和姜灵均两个人不是郎才女貌么?齐维桢死了哥哥,姜灵均怎么还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啊。”
  “我早就说了,这个美女子,心冷啊。”
  “姜家的女人嘛,你晓得的,视男人如猪狗,这人都…啊,姜大人!”
  一旁的堂官看到她冰冷的面容,连忙跟着道歉,对方却吝啬任何一个眼神。
  聂懿看着一旁被吓得魂儿都丢了的堂官,轻轻叹息一声:“人都要走了,不来一句道别的话?”
  灵均将手中的书一扔:“还道什么别啊,不够乱的。”
  聂懿轻声一笑:“呦,真够狠的啊。你们两个上朝一声招呼不打,两个人都冷着个脸,吓得这群堂官生怕撞到谁的手里,还挺心有灵犀的。”
  狠?人们总是将流言扩大化,从来不会想到当事人心上的伤口。无所谓,让流言说去吧。
  走之前她曾经去吊唁齐大公子,齐家人烟冷淡,她只是略略烧了几炷香。齐赤若面色苍白,带着他出了院门。她转眼一看,谢馥真吊着眼角盯着她冷淡的看了半响。
  灵均示意齐赤若离开,轻身上前,她只是诡异的歪头弯弯唇角:“呵,你好大的好人呢。可惜啊,自你来齐家就犯了倒霉,不知道为什么又得罪了叶家,叶家那位女官围着墙不让大公子进去,他两面困境活生生困死在城外。叶家那个疯了的小姐现在还禁在家中呢。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原来还有和我一样的女人。呵…”
  叶家、叶灵锋?
  恨屋及乌,竟然到如此地步。
  真是冤孽,已经说不上是谁的冤孽了。
  谢馥真的面色有种漂浮的满足感,若不是她正常说话,她还以为对方也疯了呢。她现在就像一个年幼的小女孩儿一样,什么大家闺秀的礼仪都放在一边了,一会儿点点左边,一会儿指指右边:“哥哥已经答应我了,表哥他迟早会娶我,姜小姐,后来的始终是后来的,你啊,妄想。”
  灵均抬头看了看面色晦暗的谢言,只是匆匆离开了齐家。
  山雨已来风暴起,一切都像是不可预知的风暴,渐渐的变了方向。
  她与齐维桢不必再见面,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之中。
  她的路荆棘万分,他的路将会光辉灿烂,从此以后便是两个最不可能交差的极端。
  灵均将手中的剑带好,剑鞘一出,立刻寒光闪闪。
  檀郎在一旁闷闷的酸了半天:“太好了,终于离开你的‘好哥哥’了,这次不用月下流泪话别了。”
  灵均嗤笑一声:“真难为你了,在一旁偷看半天在胃里嚼舌头。”
  檀郎的大胡子扎了扎她的皮肤:“我那叫光明正大。那么,你要怎么还齐维桢的恩情?”
  灵均淡淡一笑:“放心吧,迟早有一天我会给他个‘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的文其实一直在写,但是写的心里难受

☆、京东道

  由东京到京东道虽是北上,然而京东道号称“天海之国”,其近乎东海与渤海而天气湿润。
  此行众人皆是轻装简从,因此也收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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