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双沉记 (元疏)


  岑嘉钰略迟疑了一下,然后自以为领略了其中真意,对啊,如果要放下,那何必决绝?那就做朋友吧!她握住那只手,微微一笑。
  
  安贤珠已经恢复了她的兔子本性,她伸头看着这握住的两只手,这两人明明以前是恋人的嘛,怎么就成了朋友?从奶妈妈嘴里,她知道了嘉钰已经再嫁,那时心里有刺杀大计,她没细问;今天又做了这么大错事,也不好意思问。
  唉,她只能抓耳挠勺。

55、五十五章 ...
  沈谦慎给安贤珠买的是“浪里白条”号的两人间。洪浦江头上船, 单趟直放到天津,快得很。
  本是想买到大连,可最新的消息传来,东北那边一天比一天不稳,武官学校迁到了天津。
  
  送安贤珠上船的只有沈谦慎和岑嘉钰, 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沈谦慎拍拍安贤珠肩膀, 本想劝她好好学习,但想想自己上学没努力到哪里去;又想起报纸书刊上常说的“报效祖国”, 可是她又不是报效自己的祖国。如此, 只好说道:“路上注意安全。”
  岑嘉钰让她把披风拿出来:“走的海路, 船上风大,你别叫吹病了。”
  
  安贤珠红了眼睛:“小时候我去外婆家玩, 阿爸阿妈也是这么送我的, ”但她到底不是沉迷悲伤的人,很快就吸了吸鼻子“谢谢钰姐姐, 钱哥哥,我走啦!以后·······”她想一想, 在舷梯上扬起明媚的笑脸“以后再见!”
  叫这个“阿爸阿妈”一类比, 岑嘉钰脸上飞红, 沈谦慎虽然把持住了, 但心里还是荡了一荡。
  外滩头不叫停车,故而沈谦慎的车停到了爱多亚路。
  
  两人肩并肩往那头走。
  沈谦慎:“今天听见消息,他们大韩民国临时政府往杭州搬去了。”
  岑嘉钰:“杭州地方好, 风景漂亮,物价也没海市这样翻着跟斗地涨。”
  
  沈谦慎一时才想起岑嘉钰嫁去了杭州:“嗯,你在杭州待了三年多,对那里熟悉地很。”
  岑嘉钰点点头:“在家不出门的,谈不上熟悉。风物还是略有了解。要是你过去游玩,可去之处我还是能指出几处来。”
  
  一阵风过,吹起岑嘉钰的长披肩,兜头扑在了沈谦慎的脸上。
  岑嘉钰连忙伸手去捉那披肩角,沈谦慎也本能地想抓住这扑在自己脸上的布,两下里一起,他就捉住了岑嘉钰的手。
  略停了停,岑嘉钰连忙收回,把披肩搭好,讪讪道:“秋凉了呢,”她指指那边街角的黄包车“那,我先走了。”
  沈谦慎点点头,见那人力车夫拉车走了后,捻了捻自己的指间,走向自己的汽车。
  
  这才是老友的相处方式,聊聊时政,风景和天气,然后淡淡再见。
  
  岑嘉钰通过黄夫人和海市一众中层官员夫人们有了交集,也算是略有了些人脉,所以店子再未受流氓地痞骚扰,也躲过了漫天要价的保护费的威胁。
  这些交际场合,还是碰见过沈谦慎几次的。
  
  两人都不善于打麻将。
  岑嘉钰是略打几把意思意思“送财三方”就罢。
  沈谦慎是懒于坐下来接受“三方来财”遂罢。
  所以,两人碰见多是在吃食边或者小花园里。
  
  还好已经成了老友的相处模式。
  于是可以平和聊天。
  沈谦慎:“今日的咸菜很好,竟然比那碗东坡肉下饭。”
  岑嘉钰:“这盆菊花开得不错,早菊难得有这样的品相。”
  
  沈谦慎:“你服装店的生意可真打理的不错,听见大家都夸。”
  岑嘉钰:“哪里,夸是夸,富贵久了一般都有自家相熟的裁缝;论新品么,又比不上各大百货。”
  沈谦慎:“要我帮忙尽管说。”
  岑嘉钰:“好。”
  
  交际场的消息最为灵通,所以岑嘉钰听得“沈家和于家都有意结为亲家,我昨个儿就见着沈谦慎和于子芳约会,在绿房子西餐厅里吃大菜,怕是不日就要结婚的。”
  “沈公子算是好的了,自己生意做的大,除了搞个选美,没别的艳闻。”
  “咦,不风流真白瞎了富家公子的名头。”
  
  所以沈谦慎也听得岑嘉钰和丈夫的关系冷淡“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嘉钰做事能干,丈夫却肯定不成器,要不然,怎么就她在这里当佣陪笑的。”
  “哪里?写字匠兼着教书匠,养家总是不成问题的罢。”
  “啊?那我昨天听说和女学生勾搭不清的就是她丈夫呀。啧啧。”
  
  这些,却只是边角余料,海市如今最重磅,却是“沈家二小姐沈谦言离婚”。
  
  江虹看一眼那边笑着聊天的沈谦言,同朱源棱讲:“她还笑得出来,丈夫都没了。”
  朱源棱也往那头看了看,沈谦言虽然形容之间略有疲惫,但却没有露出悲容,正在和沈度聊着什么,而后沈度又给她递了一杯起泡酒。
  
  说人坏话,没有回应,那还有什么意思?
  江虹更加愤愤不平,把话讲的更坏,以为激起同仇,才能敌忾:“哼,我要是她,都没脸出来呀。这是做什么?才离婚就要四海纳贤?啧,这沈度也是没骨气的紧,赶着要去做入幕之宾么?呵,沈家是家大业大,可是这沈二小姐再好,毕竟是别人用过的,他也下的去嘴?”
  她又转露出一股得意的,自己高了一等的神气:“哈哈哈,还有消息说她是下不了蛋的母鸡。”
  
  朱源棱想了想,江家如今,是没什么好仰仗的了,便回应道:“人家到底是有过丈夫的,你如今都没嫁出去,你能出来,她为什么没脸出来?别的不说?她的脸,可比你好看多了。”
  
  原来,把心里话说出来是这么爽快!朱源棱一向谨小慎微,如今这一下倾泻起来,觉得体重都轻了,还微笑起来,让江虹又生气又惊悚:“呵,你是痴心沈谦慎不成,现在又妄想沈度?是,窑子里处女有开,苞,费,但是也要脸好身量好的,像你这样南瓜脑壳、浆糊脑袋、冬瓜身条的,也只能做个女仆役,台盘都登不了。所以,别把自己看的多金贵。沈度你是别肖想了,他不是没骨气,只是有眼光而已。别以为自己吃不着的都是嗖了的。”
  
  朱源棱摆出江虹经常用的那种嘲笑腔调,从鼻子里出声,用下巴看人:“啧啧,你是能下蛋的母鸡,好歹也得有公鸡才能配种!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来往这么久,红包我是亏不了你,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从我手里拿去了。”
  
  她略举一举杯,就施施然远去,徒留江虹在原地气得打颤。所以说,最怕老友背叛,尤其是擅长倾听的老友,她不仅是知悉你的软肋,更知悉你的脊梁骨。
  
  朱源棱绕过沈度时,后者和这曾是同学的刘夫人相视,礼貌一笑,便又投入和沈谦言的交谈了。
  爱情,越隐秘越张扬,越禁忌越热烈。
  
  大家闺秀,不仅是在衣食住行,言行举止,更在处事态度——再苦不对人言,再难只是自知。
  所以,偶有长舌妇问及,沈谦言只是淡淡回答:“过不下去了呗”就堵住了所有疑问、安慰以及劝和。
  
  连于子芳,她也是事后告知:“我和郭恩望已经离婚,他带他母亲和表妹搬出去,财物并不曾欠我。”
  于子芳一脸惊讶:“这一段时间没见着你,就发生这般大事。”
  沈谦言道:“我流产,他同那表妹却圆了房,如何还能过下去?但到底是家丑,我也不欲与人说了。”
  于子芳安慰道:“可要开舞会?”
  
  沈谦言只一句家丑,可底下是许多难堪。
  
  因为郭老太太抱怨,沈谦言还是收敛些了,很少在家里开舞会。但她这几日实在是没精神,人又有些恹恹的,和郭恩望虽说没大吵,但为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争吵还是连绵不绝,便想着跳舞提提神。等她收拾妥当要出门,郭老太太煮好了绿豆薏米水叫她喝。
  沈谦言本不喜欢喝绿豆这东西,但不是前几日的神符药水已经是进步,又经不起陈老太太抱怨:“啊呀,你老是外面吃,花钱是一回事,怎及家里东西好呢?我知道我做的不合你胃口,你多少尝尝。”郭表妹已经用偌大的碗盛了一大碗。
  
  沈谦言只得喝了,她喝不完,就放下了碗。
  郭老太太慈眉善目:“放着放着,我来喝,我来喝,浪费粮食遭天谴的呀。”
  天谴之下,雷霆万钧;她更不欲这老人家喝自己的残汤剩饭,沈谦言只得硬着头皮喝掉了,还好舞衣是纱裙,若是旗袍,肯定是裹得像刚吃饱的蟒蛇。
  
  见沈谦言又是出去玩乐的样子,郭老太太又要絮叨,沈谦言连忙打住:“家里头的事你吩咐下人就行,家外头的事你和你儿子说。”就逃窜出了郭公馆。
  
  舞会抚慰人心,沈谦言先试跳了一支热热身。
  身还没热呢,下腹一热。
  先到场的几人忙忙把她送去了医院。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