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嘉欣这孩子，典型的作业太少！知道的也忒多了。
“不是吧……”尤嘉欣看着面前的卷子哭丧着脸对苏念的背影喊道，“姐你太残忍了！”
……
假期的最后一天，超市里的人很多。
苏念是下午来的超市，很多食材都不如早上那般新鲜。
尤嘉欣爱吃鱼，苏念推着小推车转到海鲜区，挑好鲈鱼等着工作人员称重时……苏念的眸子注意到一条被平放在冰块儿上的海狼鱼，个头很大……
谢靖秋带着苏念海上夜钓的时候，谢靖秋也钓上来过这种鱼。
苏念的思绪不自觉回到她和谢靖秋在游艇上的那天……
“小姐……小姐？！”
工作人员连唤了苏念两声，苏念才面红耳赤的回过神……忙伸手接过鲈鱼对工作人员道谢。
苏念低头推车，随手把鲈鱼放入推车内，就觉侧面“哐噹”一声，别人的推车撞到了苏念的推车。
“不好意思，没留神车自己动了……”
撞了苏念的，是拿着两袋已经称重的海虾对比的白慧，她穿着一整套的运动装，看起来是刚从超市楼上的健身房出来。
苏念神色淡然的说了声没关系，把推车往一旁挪了挪。
白慧抬头显然是认出了苏念，她表情略有吃惊：“是你……”
苏念对白慧点头轻笑，找不出寒暄的语句，便说了一句：“好巧……”
白慧点头轻笑，拉过自己的推车给苏念让开通道。
苏念不打算寒暄，点头后，推了推车离开……
白慧望向苏念欣长高挑的背影，心中略有所思。
买了今晚所需的食材，苏念给尤嘉欣买了她喜欢的零食和一整箱牛奶。
结账出来时，苏念拎的有些吃力，光是一箱牛奶就已经很沉了，更别说还有一大堆的食材和零食。
苏念把三大包东西放在超市出口不当路的角落，想用手机软件叫车。
“我送你吧……”
白慧也从超市出来，手里就拎着一个小号的塑料袋，里面并没有装着刚才她在看的海虾。
苏念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开，抬起头看到白慧……才确定白慧的话，是对自己说的。
“不用了，我叫个车……很方便，谢谢……”苏念的声音清亮很好听，说起话来徐徐的……不急不慢，带着几分从容不迫的味道。
白慧已经躬身帮着拎起了苏念一带东西，道：“我的车……两步路就到，比你在这儿等强……走吧！算是谢谢你以前总是照顾我姐姐的生意！”
白慧用眼神示意苏念往前看，三四米远的地方……停着一辆白色的奥迪A4，那是白慧的车，她抬脚朝那边走去。
苏念只得拎起脚边的东西，跟在白慧身后……
后备箱内，放着白慧的运动背包，网球拍的手柄露出了很长一截。
她躬身把后备箱整理了一下，然后把苏念的东西放进去。
苏念对白慧道谢：“谢谢白律师，麻烦了……”
白慧关上后备箱门道：“住哪儿？！”
苏念给白慧报了住址。
……
白慧的车内，后座座椅上散落着一大堆文件，副驾驶上的文件还是苏念上车的时候，白慧快速整理放在了后排。
她车上，并没有任何女性化的装饰，除了挡风玻璃前挂着的一个白色毛绒……一长一短的相框吊坠。
两个相框吊坠，上面是白慧和她姐姐的大头合照，下面的是白慧和另一个女孩儿。
这张大头照里，白慧还是长发，年纪看起来也不大，和她贴着脑袋的……是一个笑容温婉的姑娘，那姑娘五官精致清秀，说不上惊艳……但眉宇间透露出的温和气质，让人感觉很舒服。
似乎注意到苏念的目光，白慧开口：“那是我小时候隔壁的一个姐姐，对我很好……救过我的命，但……我也有三四年都没有见过她了。”
苏念点头。
她一向不擅长和人搭话，只是末末坐在副驾驶，听白慧说。
白慧仿佛被照片触动，想起了旧时回忆，话匣打开，她一边开车一边道：“从小我就特别羡慕程姐姐，人长的漂亮……温柔还独立，她一直都是我的榜样。程姐姐最让我羡慕的……还是她有一个超级好的男朋友……”
说完这句话，白慧声音有些顿涩，眸底有些微红，她笑了笑，打了转向灯对苏念道：“不好意思……因为平时，我只忙着工作，也没有什么机会和别人说这些，刚才看你看照片……没忍住打开了话匣。”
“没关系……”苏念回答的平静。
车内短暂的沉默之后，白慧接着以开玩笑的语气道：“程姐姐的男朋友太优秀，这直接导致了我现在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谈过恋爱……我总会下意识的拿程姐姐男朋友和身边的男性进行对比，那些律政界的精英，单拎出来了……谁都是出类拔萃，可和程姐姐的男朋友一比……简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我姐姐为了我的婚姻大事儿……都快崩溃了！”
苏念随着白慧轻松愉快的语气勾了勾唇，她不太会和人谈心，有时连一个和个的倾听者都不算。
她没有多想，想着……白慧可能是平时工作太忙了，没有时间和朋友聊天说话，这次偶然碰到苏念送她回家，两个人没有共同话题，白慧便给苏念以前的故事……也算是一种舒解。
苏念没有回应，白慧更像是一个人自说自话：“倒不是经济能力上我在攀比，只是……在这个浮躁的社会，总觉得男人追女人……少了点儿真心诚意，更多的只是想要解决生理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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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苏念懂得。
“我记得……以前，程姐姐瞒着男朋友偷偷在工作结束之后打了一份工，每周周二、周四和周六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半，给一个富人家有抑郁症的孩子做课业辅导，她不愿男朋友知道，都是偷偷去！后来程姐姐的男朋友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几番试探之后发现程姐姐就是不打算坦白，程姐姐的男朋友宠着她，也不点破……就每次在她结束课程辅导之后，暗地里送程姐姐回家……两年时间，风雨无阻……”
白慧说话间，眼底都是羡慕：“每一次，目送程姐姐进家门之后，他就会在我姐姐那儿点一屉蒸饺，一碗粉丝汤，一份儿锅贴，然后就坐在小桌子旁看着……程姐姐房间的灯什么时候熄灭，他便什么时候离开，就算是下着鹅毛大雪，他也会来……”
听着白慧的叙述，苏念能想象到一个身影坐在小摊儿上，满身落满雪花的样子。
因为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会因颇有名气的富二代插手女孩儿间的矛盾……在放学路上堵了苏念，便颠覆以往儒雅的模样，大打出手……
明明尚未痊愈，却还在大雪中等候苏念放学。
等苏念出来的时候，那人几乎成了雪人儿……衣服头发……连眉毛和睫毛上都是白色的，见到苏念……僵硬的笑开来，呼出的热气让睫毛上的雪花瞬间化成水珠。
那模样……一直刻在苏念的心中，到今天还清晰无比。
“这件事儿……要不是我姐姐在路上无意中撞到程姐姐和她男朋友，程姐姐到最后给那个孩子课业辅导结束都不知道。”白慧呼出一口气，“我想要的……就是这种感情，不用金钱粉饰……最纯粹干净只有真心的感情。”
纯粹只有真心的感情，谁都想要……
“只是后来，程姐姐突然就离开了，谁都没有知会……我还记得程姐姐男朋友疯了一样寻找程姐姐的样子，我也在找，我去了程姐姐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却怎么都找不到她……”白慧声音中都是落寞，她把车停在苏念小区门口，手依旧扶着方向盘，幽幽开口，“我再见到程姐姐男朋友时，他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苏念听着白慧的话，终于听出了些眉目，她目光磊落地看向白慧……
白慧亦是和苏念的目光相对。
一开始苏念当白慧只是找话题讲故事，听到后面……就已经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却都心知肚明。
白慧不会无缘无故送自己回来，路上这一路的铺垫，苏念听懂了，但……苏念没有开口问，她想要听听白慧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白慧和苏念都很沉得住气。
苏念解开安全带，仿若什么都没有听到过一般，对白慧开口：“谢谢您送我回来……”
不知道苏念叫什么，白慧只能伸手拽住苏念的手腕，苏念停下推车门的动作，白慧收回手道歉：“抱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苏念……”苏念吐字清晰。
“苏小姐，不瞒你说……我有件事儿想要请你帮忙……”白慧定定看向苏念。
苏念不动声色，等着白慧开口。
“我想……请你帮我问问靖秋哥，程姐姐……在哪儿！”白慧目光恳切，“我问了靖秋哥，他说不知道，可我总觉得，靖秋哥是不愿意告诉我！”
“白律师，您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上……”苏念拒绝的干脆，“靖秋说不知道，肯定是真的不知道……我很相信靖秋！就算如白律师说的，靖秋是不愿意告诉你……那么，程小姐和我素不相识，靖秋更不会告诉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