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同学一起出去旅游,最容易增进感情,这一屋子男男女女,无路你原来熟不熟,现在都算得上是好朋友了。
高秀英也在其中,她不动声色的跟着大家,却瞅准时机跑到范树景跟前,坐到他旁边。
范树景的手机都来不及收,床被一群人颠了好几下,手机直接滑到床上,屏幕都还没来的及按灭。
“哎呦主席,干啥呢,跟小姑娘聊天呢,整天抱着手机聊聊聊。”一个黑脸男生打趣说。
范树景也不生气,伸手锤了他一下,说:“别胡闹。”伸手去捉手机。
高秀英比他提前一秒,距离又近,率先将手机拿在手里,转身递给他,“哎,这不是新西兰小龙虾么,看起来好好吃啊。”
手机屏幕就向上亮着,不看见很难,范树景也没当回事儿,好脾气道:“嗯,是。”
两人交接手机的时候,也不是有意还是无意,高秀英的手指碰到了手机屏幕,界面一下子退回到聊天的对话框。
高秀英不小心瞥了一眼,说:“哎,这不是江盼么,我们寝室那个。”
范树景结果手机锁了屏放在身后,闻言惊讶道:“你们一个宿舍的?”
“是啊,”高秀英点点头,可是想到进门之前学长竟然在和那个人一起聊天,顿时有些不爽,她心生一计,眼珠一,面上却天真无邪的说,“大一就在一个宿舍,她最近跟原来可不一样了,感觉变化好多。”
不光是她,范树景也感觉到了,似乎从研究生会换届竞选结束之后,江盼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明显的改变,原来那个经常跟在他身后的学妹突然之间疏远了许多,发微信的字里行间透着生疏和距离。
原来并不是这样的,范树景有那么几次看着手机的时候思考过这个问题,可是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责任和关系,他只有更加热情和频繁的沟通才能得到她一点回应,妄图从里面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所以此时高秀英一说,就勾起了他的兴趣,他状似无意的伸手摸了张牌,说:“怎么了?”
高秀英立刻凑近她小声说,“江盼家庭条件不是很好这个你应该知道,我们大家平时也都互相帮助挺好的,可是最近她突然多了好多钱,还换了最新款的7,不知道她做的什么兼职,问也不说。”
她这说的话里有话,就差直接说江盼傍上大款了,范树景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嘴上却说:“别乱说,兼职挣钱或者家里经济好转什么都有可能。”
“我知道,我没跟别人说过,大家都挺好的,不会乱嚼舌根。”高秀英乖巧的说,身子不由自主的往范树景身边靠了靠,满意的看着他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感觉自己的这一番话在范树景心中买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她在心里鄙视的一笑,心想,什么兼职、什么经济好转,她才不会信这些鬼话,肯定是榜上什么有钱人。高秀英恶毒的想,江盼既然敢做,那就不要怕她说,反正她又没有瞎编乱造。
范树景心里却是在思考高秀英的话,他理智上是相信江盼的人品,相信她不会为了钱做出这种事情,可是突然间他回忆起那天学生会竞职的时候,她看起来跟原来截然不同,漂亮了许多,现在想想那明明是精心打扮过的样子,还化了妆。在一起共事一年,他从未见过她化妆,之前有女生凑在一起说化妆的时候,江盼还腼腆的说觉得学生不应该化妆,他还跟着应和过。
所以,那天她化妆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一个竞职演讲么?面对那些她早就熟悉的老师和同学?
猜忌的想法一旦发芽,就不可控制的迅速生长,范树景满脑子都是江盼,想她都做了什么,想她现在在哪里,想她此时此刻身边是什么人。
“主席,这打是什么牌啊。”有人吱哇乱叫,指着他刚刚打出的牌,说:“这是在搞笑么?”
范树景深吸一口气,白色床单上那张牌出的毫无道理可言,他刚刚根本没注意上一个人打的什么,随便就甩出一张牌。
“唉。”他索性把牌一扔,迈腿下了床,“我太累了,出去转转啊,你们玩儿。”
说完,不顾身后一群人的挽留,直接推门出去。范树景现在脑袋里乱的很,房间里的吵闹更是让他觉得头都要炸了,如果再不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他恐怕自己会变得有些暴躁。
他走到客栈外面,门口的青石板通向一道小溪,缓缓的水流在灯光下泛着波澜,他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掏出手机,挣扎纠结半天,终于还是没控制住自己,播出了那个他想过很多次的号码。
“嘟嘟嘟——喂?”一个漫不经心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范树景呼吸一滞,手机险些脱手而出。
第26章 酒后……
江盼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姜呈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她的手机,斜着身子靠在光洁的大理石墙面上等着。
“忘到座位上都不知道么?”姜呈说,手机落在掌心牢牢握住,他站直了身子走过来,伸手递过去,耸了耸肩,道,“刚刚有个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我没忍住接了,抱歉。”
江盼眉头跳了两下,一把抓过手机,“谢了。”她说,手机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联系人,他接了就接了。
江盼一边打开手机一边往前走,姜呈两手抄着兜,晃悠着跟在她半步之后的右边,“他问我是谁,我就说你去洗手间了,等会儿回电。”
江盼的脚步突然一顿。
“怎么了?”姜呈问,借着身高的优势从她肩膀上面看过去,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刚来电的联系人——范树景学长~
没错,就是那个波浪号,江盼一直没有修改的看起来就带着少女心意味的波浪号。
“没事儿。”江盼退出通讯录,关了屏幕把手机塞回包里。
姜呈承认,他就是看到那碍眼的“学长”两个字和更加碍眼的“~”才接起来的。那边儿听声音就知道是个男学生,发现是别人接的电话,说话都结巴了一下,才硬邦邦的问他江盼在哪里。
姜呈本想开个玩笑,可又怕江盼出来知道了生气,想了想,还是说,“我是江盼的朋友,她现在在洗手间,有什么事儿让她出来回给你?”
那边儿显然还想问些什么,但是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说了个“好的,谢谢了。”但那个谢谢说的十分不情愿,就差从电话里钻出来揪着他的领子问“你是江盼什么人!?”了。
显然是江盼的追求者,姜呈挂了电话胡思乱想着,不过什么追求也不可能比得上她英俊潇洒年轻多金。
姜呈又自恋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难道他已经把自己归结到江盼的“追求者”里去了。
不不,好像并不是,他又蹙眉思考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根本懒得搞清楚目前这个奇怪的定位。“什么大不了的,图个开心么。”他嘟囔道,想的头疼就索性不想了,反正现在还挺好玩儿的,想太多就没意思了。
正巧江盼从洗手间出来,他这回儿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想看看自己究竟觉得她哪里好看,结果却越看越觉得好看,差点儿都要挪不开眼了。
真要命,他想着,伸手给江盼拉开车门。
江盼现在没心思考虑范树景的问题,也不想回电话,晚上喝的红酒后劲儿不小,她有些犯困。
今天晚上还有第二摊的,说要去什么会所玩儿,江盼确实有些累了,也不想喝酒卖笑,就推说学校里晚上会查寝,她之前报的是留宿,所以如果不回去的话会报给学校。
反正都是胡诌的理由,大家都喝的醉醺醺没人探索里面的逻辑关系,只是嘻嘻哈哈的说没关系,不让她走。
江盼看了眼姜呈,讨好的笑了一下,说:“我还要顺利毕业呢。”都是鬼扯,夜不归宿和毕业毫无关系。但是劝服姜呈用的不是理由,而是态度。
果然姜呈很吃这一套,直接替她说话,“行了行了,人家还是学生呢,回学校怎么了。”说着回头看了她一眼,“我送你回去。”
于是就有了在洗手间门口的那一幕。
姜呈也喝了酒,自然不能开车,叫了家里的司机来,两人都坐在后排。只可惜后排的座位太宽敞,两人之间都能放下个大熊猫,气氛实在说不上温馨。
江盼放下一点车窗,让风吹起来。
姜呈一只手臂搭在两人之间的扶手垫上,侧头看着她,问道:“你是b大医学部的?什么专业?”
“护理。”江盼说,被风吹得眯起眼睛。十月份的夜风已经有些凉了,她刚从酒店出来的时候额头出了点儿汗,这时候一吹又有些不舒服,便又抬手将窗户按了上去。
车厢里立刻安静下来,民谣舒缓的曲调轻轻回荡着。
“喔,还不错,白衣天使。”姜呈说,差点儿没说成制服诱惑,好在最后关头打住了,才没给人以过于不要脸的印象。
“还行吧。”江盼不置可否道,谁知道以后会做什么呢,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不去当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