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只怕我连休息都不成了,你没听刚才那个小姑娘说医院那边都有不少记者过去了么?”于佑嘉安抚她,“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有数,不会随便拿来开玩笑的。”
“我觉得现在只要相信leo就好了,总是问这问那。你会让他心理负担更重的。”辰星插嘴道。
“还是辰星懂我的心。”于佑嘉笑了笑,随口调侃。
“好好,是我啰嗦了。”顾恋一个白眼。看于佑嘉还有精神玩笑,勉强压制下内心的不安,作势跺了下脚。
“哎哟……”顾恋一个皱眉。
辰星看她。于佑嘉也抬起了头望向顾恋。
顾恋抬起脚,原来方才在桥上赤脚下车时,踩到了一个小石子。有点擦伤,当时情况紧急没觉得疼,上车后专心给辰星指导路线,也没感到痛楚,现在跺脚正好踩到脚底那块擦伤,出乎意料的疼。
“是刚才光脚踩了个什么石头。有点小伤,没事。”顾恋抬首向两人解释。
车内的灯光下,顾恋的脚底渗出一点点血色。是不怎么严重。
“就算鞋子坏了,要下地的话也得穿上起码有个保护作用。”辰星做着事后建议。
“谢谢,不过马后炮有用的话,世界上就不需要后悔药了。”顾恋回敬道。
“那就当做个教训,吸取经验也不错啊。”于佑嘉眨眼。
“我觉得我应该吸取的教训就是。下次果然还是得舍得下点本钱买双好点的不那么容易损坏的鞋子。”顾恋自我批评。
“这也算是一个有益的总结。”辰星点头表示赞同。
“什么样的鞋子才算好鞋?”于佑嘉随口搭话。
“好像女孩子都比较喜欢水晶鞋,你是不是也这样?”辰星问顾恋。
“水晶鞋?”于佑嘉眼神不知飘向哪里。想到了什么,似赞同又似乎只是在说自己话,“是啊,女孩子是不是都挺向往水晶鞋的?”以前有个女孩子要他送一双水晶鞋,可是等他请人做好了以后,那个女孩子却再也找不到了。
“与其说是向往水晶鞋,不如说是向往肯为她们穿上水晶鞋的那个王子。”顾恋注意于佑嘉的表情,敏感地察觉他想到过去的事情了——那是她根本无从涉足的世界。“不过我又不是那个只会任人宰割靠别人才能拯救的灰姑娘,自己爱穿什么鞋,还得自己买。”
再说,世界上到处都是灰姑娘,哪来那么多水晶鞋?更别提什么王子了。
顾恋说得很随便,笑得也很随便。
辰星默默开车,看到车中反光镜里顾恋的笑容非常勉强。
灯光中前方不远处渡口的招牌在风中招摇,“到了。”辰星说。
码头上果然停泊了一艘白底金边有些拉风的双层游艇,面积看着颇为可观。
辰星先左右看看,然后缓缓靠到路边,发现车子歪了,又慢慢纠正过来,耐心细致得未免磨蹭,这样迟疑了好久才停好车。
开得可真是“温柔”过分了。“赛车白痴”大概天生对开车有些恐惧症?
顾恋注意到了这一层,不免偷笑,心情莫名好了些。
于佑嘉打开车门,下了车。
辰星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冲顾恋一笑,“你不是灰姑娘,我也不是王子。我现在没有水晶鞋,不过你眼前有一个愿意背你的人,要不要跟我来?”
辰星背对着她伸出手,摆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傲娇姿态。
顾恋愣了愣,看看自己疲惫的双脚,摇头笑了笑,抓住了辰星的手,“是啊,这里没有灰姑娘,没有水晶鞋,更没有王子,我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呢?”
她爬上辰星的背,把头埋下来,在他耳边道,“谢谢。我知道你今晚可能听得有些烦了,可我还是要说。”
“不谢。”辰星轻轻道,“这是我要说的。”
两人深一步浅一步,向着码头边停泊的游艇走去。
于佑嘉在身后替他们锁上车,夜色中微笑着看他们的背影,而后安静地跟了上去。
☆、第357章 年轻医师
第357章年轻医师
黄浦江沿岸公路上,惊险的一幕正在上演。
一辆黑色奔驰在前面疾驰,后面数辆汽车紧追不舍——小面包车、小轿车都有,有一辆正是本地一家媒体的采访专用车。
伴着这些车子尾随的身影,持续不断的还有咔嚓不停的拍照闪光和声响。
印容玉不时看看反光镜,计算着那些车子的距离。这种天气里,开着车窗,吹着夜风,头发飞扬,甚是悠闲,如果不是为了效果逼真,他还真想打开音响听听音乐。
要甩开这些人对印容玉而言不是难事,只是在那之前他得保证于佑嘉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躲开这些记者跑到游艇上去。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天皎在车上被印容玉绕老绕去的路线绕得有些昏头昏脑,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他们第三次经过同一个路口了,而且他们重复经过的地方不止这一个路口。
“你这家伙是不是清醒了?”印容玉斜睨着眼睛看副驾座上的天皎。他戴了墨镜,因此不必担心让别人看出自己不怀好意的目光。
后面那帮记者之所以如此紧追不放,基本都是为了身边的这个惹眼的人气艺人,之前那么多媒体追过来也全是这家伙带来的。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用这时候抛下于佑嘉带着一堆跟屁虫在这黄浦江边无奈吹风。
要甩开记者最省时省力的办法就是把这家伙踹下去,由着他去成为那些人争相报道的对象。
越想越不忿,印容玉阴恻恻地盯着身边满脸懵懂的天皎,怎么看怎么觉得讨厌。
天皎感觉到了什么,目光锐利起来,直视印容玉,“顾恋说过。要跟我谈谈。”
谈你个鬼啊谈?顾恋说什么跟我何干?老子可没必要买她的帐!印容玉瞪眼,刚想说什么,手机响起来。
却是于佑嘉发来的短信,“我们上船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别丢下天皎。”
这世上最了解印容玉的人,果然只有于佑嘉。
印容玉气哼哼地丢开手机,使劲发泄般猛踩油门,“那你坐好了。”
天皎一个趔趄,脑袋差点撞上前面的玻璃。
转眼之间,黑色奔驰和后面几辆车一下拉大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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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浦江上。两岸的高楼灯火在夜色的水波中摇曳。
一艘白底金边的私家游艇慢悠悠地行驶于江面上,与其他船只自动保持着距离。一些观光游轮驶过,有游客好奇地向这边观望。甚至拿起了手机拍照。可是这游艇与他们相隔甚远,又是在夜晚,船舷上就算站着人他们也看不清是谁,更别提那艘游艇静悄悄地,除了船舱内些许灯光透出来。外边根本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游艇里的人也完全无心在意外界的眼光。
几双眼睛都盯着于佑嘉以及正在对他检查伤口的一位年轻人。
那年轻人穿着简单而随意,白t黑裤,面貌清雅冷秀,神情之中透着些许漠然。
“小伤口没什么,只是劳心劳力的事情太多,如果不注意一点的话。长此以往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又问了于佑嘉关于身体情况的几个问题后,年轻人结束检查,下了结语。
“喂。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印容玉不满地呵斥。
“不然呢?要我说什么?”年轻人开始收拾自己的医药箱,箱子里并没有听诊器这类西医必备的东西,倒是分了数十个小方格,里面是一些常用的干草药,还有少数中成药。箱盖的布袋里一排中医专用针具。这年轻人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中医药草味儿,带点苦涩的清香。
辰星望着那些针具。心中默默打量,暗自惊讶了一下,没有出声。
“我看那李医生是老糊涂了,叫了你这么个假中医来装神弄鬼,明天我有空倒要去问问他,到底去哪里鬼混了?是不是这个医生不想当了?”印容玉可不吃他这一套,比脸臭,容少是最擅长的。
“容玉。”于佑嘉揉着眉心,出声劝道。
印容玉甩开了追踪的记者后,跟已经到达游艇的顾恋他们联络,约定了一个码头汇合。同时,印容玉也打电话给了于佑嘉的主治医生李医生。既然佩月月和那个小姑娘跑过来报信,通知医院有记者蹲点,多半是不会错的。于佑嘉不能去医院,印容玉又担心他的伤会不会对病情有什么影响,只能打电话通知李医生赶紧过来瞧瞧了。
可李医生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似乎还跟别人说话,半天才勉强答应了一声就挂了印容玉的电话。到了指定的码头,没想到只有那位拎着小皮箱的年轻人。
年轻人自称姓厉,名南天,南方的南,天上星星的天。虽说是一副现代装扮,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雅气息。他说李医生是他的学生。这段时间李医生休假,正自费在某个自办的中医推广交流机构短期的中医学习班进修,厉南天是该机构血液病中医研究这门课的导师。今晚李医生母亲突发急病,没有时间前来,印容玉又催得急,无法拒绝,不得已请求厉南天代为走一趟,照看一下于佑嘉的情况。
李医生学的是西医,在治疗血液病方面颇有建树,怎么一下子跑去学中医了?印容玉自然不信,觉得厉南天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但死活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他又打了电话给李医生,结果李医生极力夸赞自己新结识的这位小老师厉南天是如何如何医术高明,有他帮忙看诊绝对不会耽误于佑嘉的病情,有益无害。李医生说自己在血液病领域研究多年始终没能有进一步突破,几年前正好看到一些中医方面对此类疾病的论文,才萌生了学习中医了解中医如何治疗此病的念头,想要结合中西医的所长,越学越觉得中医好多理论实是与西医异曲同工。而且更见精妙,因此业余潜心学习,愈发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