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埋在他肩窝里，沈言珩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肩膀上有微微湿润的痕迹。
沈言珩揽住她。
温雪芙其实还讲了些廖暖小时候的事。廖暖的童年，相当腹黑，做了不少让温雪芙为难的事。
在温雪芙口中，廖暖是个从小心思就沉，思想成熟，又会耍点小手段的腹黑女生。所以当温雪芙知道廖暖在调查局工作以后，她惊讶的可以一口吞下一个鸡蛋。
她以为自己这个女儿不去犯法就好了？
廖暖能变成今天这样的性格，其中原因沈言珩不得而知，他只知道，她过的应该很辛苦。
这么想着，他抱她便更紧了些。
廖暖眼眶仍旧泛红。
她不好意思让沈言珩看见自己现在这幅模样，便拍了他两下，故作轻松的埋怨：“你抱得太紧，你儿子都踹我抗议了。”
沈言珩稍微松了松，半信半疑的看着她的肚子：“踹你了？”
廖暖点头：“是啊，我肚子从没这么疼过。”
沈言珩皱皱眉：“好吧。”
见沈言珩信了，廖暖“呵呵”笑了两声：“你怎么会这么蠢，两个月的婴儿刚形成脸部轮廓，啧啧，真怕他遗传了你的智商。”
沈言珩：……
忍。
努力忍。
等生下孩子以后……呵呵，她完了。
*
廖暖的伤好了大半后，办理了出院手续。她住院的这段时间，有关十全酒美的案子，已经基本了结。
听说有个女孩给调查局投了匿名信，举报了赵莹最后见过的富商，导致赵莹死亡的人找到，定什么罪还要再论证。并且事后处理尸体的人，并非富商所为。
显而易见，拿赵莹尸体做文章这件事，是萧容做的。
对于萧容的入狱，廖暖很震惊，尤其在知道他是自首入狱后，惊的几乎合不拢嘴。
去吃晚饭时，还一直缠着沈言珩要他说清楚。
沈言珩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看廖暖着急。廖暖越急，他越开心。
慢条斯理的吃着刚点的意大利面，笑容淡淡，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就是不理廖暖。
廖暖：……
“好吧，我决定带着儿子离家出走，反正还没领证，我还要给他找一个姓王的叔叔，你自己过一辈子吧！”信誓旦旦的起身，被沈言珩一把拉住。
就在廖暖以为他会说几句好话时，她听到沈言珩不满的开口问。
“为什么不是女儿？”
廖暖：……
现在计较这种问题有意义吗？
廖暖拉着脸。
沈言珩心中好笑，这才重新挂上笑容，“你一个探员，来问我有关案子的事，你不觉得害臊吗？”
“有什么害臊的？”廖暖瞥了他一眼，“你掌握了那么多不可说资源，我们能比得过你？”
沈言珩：……
说的好像他干了什么缺德事似的。
有关萧容，其实也简单，大体上就是利用了萧家父子关系差这一点。
萧容记恨萧父，沈言珩一直都知道，当年他报复心重，不想单纯的把萧容扔进监/狱，他更想看到这父子俩自相残杀。
为此，没少下功夫。
好比萧容贸然的想要陷害沈言珩，表面上是找沈言珩的麻烦，实际上是给自家老爷子找不自在。这也是廖暖一直想不通，萧容为什么要做这种不讨好的事的原因。
听闻萧容的母亲，是因为萧父死的。
这种大家族，一般都有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
沈言珩的这些功夫在遇到廖暖后，渐渐放弃了，他现在更希望走正常途径。
然而蓝芷是个变数。
蓝芷是十全酒美的一员，她同许慧君和王怡一样不幸，她是被下药迷晕后绑来的。就是林正下的手。
当年的她不过是个刚刚考进大学的学生，对跨出家乡的一切都还懵懵懂懂，却在还没体验足大学生活后，在寒假上学的路上被林正绑架。
蓝芷不是标准的大美女，但长相水灵，林正知道，萧容就喜欢这一卦，便把蓝芷当成礼物送给萧容。蓝芷的第一次，就是毁在萧容手上。
算是强/暴，不过萧容没有拍照拍视频，甚至在做的过程中，还算温柔。
大约是真的喜欢蓝芷这样的姑娘。
后来，蓝芷有一个月的时间没再见过萧容，她被林正强迫在酒吧里卖。不光是在十全酒美，偶尔也会去别的酒吧捕捉猎物。
易予就是她的猎物之一。
不过当时是易予看上了她，她没心思理易予。当时的蓝芷，对这档子事还很抗拒，若不是林正逼着，怎么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易予到底没和蓝芷发生关系，这出于一种奇妙的保护欲，两人聊得投机，蓝芷便将自己的事告诉了易予。
到底还是没进入社会的单纯孩子，她也没想过，易予是不是个好人。
幸运的是，易予不算太渣。
想带蓝芷走其实很简单，但蓝芷不愿意，她说，他们那个地方，还有好多被抓来的姑娘，她想救她们。
很天真，还幼稚，但易予想保护这份天真。
有易予在上面罩着，蓝芷不必去卖/身，每日也能准时交给林正自己“挣”来的钱。
蓝芷也有过详细的计划，她告诉易予，她们那里有个四十多岁的姐姐，会帮着她们逃跑，只不过做的极隐秘，林正和萧容都不知道。
后来易予想过，这个四十多岁的姐姐，指的大概就是温雪芙。
如果易予能时刻罩着蓝芷，日子大概也会这样过下去，然而不幸的是，风流成性断不了劣根的萧老爷子巡视酒吧时，看上蓝芷。
在萧家，老子想动儿子动过的女人，也没什么。
那晚，在易予不知情的情况下，蓝芷被抬进萧家。
蓝芷哭喊了整整一晚，没用，萧老爷子比萧容还要粗暴。
萧容很快得知消息，与父亲的不和睦让他对蓝芷生出不一样的感觉，从此，他时刻将蓝芷护在自己身后，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把她当做正牌女友。
一待就是两年。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个奇怪的效应，很不幸，蓝芷也没能逃过。
她喜欢上萧容。
有了喜欢的人，日子便十分难过，蓝芷一心想摧毁这个强买强卖的组织，但同时，这会打击到萧容。
今年出了赵莹的事后，蓝芷才终于下定决心，着手准备。
许慧君和王怡的事，都是蓝芷做的。这两位都是她的好友，不明不白的死去，她要替她们鸣不平。
易予得知后，去阻拦过，他怕蓝芷做出更极端的事。但被蓝芷拒绝。
接着，他最担心的事情便发生了，为了让萧容和萧父彻底闹掰，在窝里闹，蓝芷自杀。
自杀前留了遗书，表明自己不能忍受身心的折磨，暗指萧父。
萧容和萧父的关系彻底破裂。
虽然萧容已经接管萧家多年，但权力仍然集中在萧父手中，为了替母亲、替蓝芷报仇，萧容走上了极端的路。
那便是和萧父玉石俱焚。
这其实是沈言珩最初的设想，萧容的性子，实在太容易被利用，尤其是在这件事上。
阴差阳错的，最终事情还是以这种方式结尾。
沈言珩却没有报复成功的愉悦感。
大概任何一个复仇者，都是如此吧。失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
*
和温雪芙有了交集后，廖暖也和陈浠的母亲，也就是廖暖的小姨见了一面。大概是年龄大了，陈浠的母亲要比以往和蔼的多，与温雪芙的关系虽然恢复不到从前，但也算和睦。
这就是廖暖曾经最想要的生活。
有亲人，有恋人，有朋友。
温雪芙在案件中立了大功，无罪释放，廖暖本想将温雪芙接到家里和自己一起住，但温雪芙死活不同意。
她称自己不想做电灯泡，而且，她现在更想去旅行。
窝在晋城一辈子，想趁着腿脚还能动，出去见见世面。
只要温雪芙愿意，廖暖也没别的意见。
怀孕的这段时间，凌羽馨与廖暖也愈发亲密，时常来照顾廖暖，还会向她传授育儿经。有好几次，沈言珩和廖暖将厨房搞得一团糟，还是凌羽馨来收拾残局。
凌羽馨手巧，做的一手好饭。
相处的时间久了，沈茜见了廖暖，比看见凌羽馨还要亲，好长一段时间，只准廖暖抱。
因为廖暖会给她讲各式各样的童话故事。
稍微加黑版。
日子风平浪静。
廖暖肚子四个月大的时候，沈言珩带她去参观了新家，一幢刚刚装修好的别墅。听说装修的工作一直是敏琦在负责。
装修好的当天，沈言珩一行人与廖暖一齐来别墅参观。
敏琦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合着当时沈言珩说的送人，就是送给廖暖，亏他冥思苦想好几个月。
不过……
敏琦凑到沈言珩身边，低语，“珩哥，你这是完全被嫂子拿住了啊，唉，可怜的妻奴。”
妻奴？
沈言珩眼一转，瞪他：“会不会说话？”
敏琦撇嘴：“就是妻奴。你前几天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喜欢嫂子，现在呢，被人家管的服服帖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