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廖栩终于睁开了眼睛。
沈渊然欢喜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没事吧？”廖栩只觉得头痛欲裂，但是他第一反应却是要确认她的平安与否。
“我没事，”沈渊然哽咽着摇摇头：“谢谢你，这次多亏有你……”
她边说边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
“你哭了？”廖栩听出了她声音的异常：“唉，你哭什么，你没事我很高兴，你也应该高兴才对，要是你出了事该怎么办。”
他的手缓缓地抬了起来，想为她拭去泪水。
沈渊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都不知道刚才我有多么担心，我好担心你再也醒不过来，我担心自己会一辈子活在内疚之中。”
“唉，你也是个傻子，我是自愿的，你有什么好愧疚的。”廖栩及时纠正了她的说法：“就算我发生了什么意外，也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快别说了，好好休息，我马上去叫医生来检查。”沈渊然留着泪点点头。
检查的结果是廖栩虽然苏醒了，但是脑部依旧有血块压迫神经，可以不手术、采取保守治疗，但是血块是否会慢慢散去或者会不会进一步压迫神经导致其他的并发症，医生就不敢保证了；也可以采取手术的方式清楚淤血，但是毕竟是脑部手术，风险和其他的手术不可相提并论。
当医生把这两个方案放在廖栩父母和沈渊然面前时，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吭声。
“还是让栩儿自己决定吧，毕竟这是他的人生，做不做手术他说了算。”沉默良久，廖如海终于发了话。
☆、251.第251章 别惹我
“手术。”
听了医生的解释，廖栩几乎是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栩儿，你可要想清楚了，”李若兰担忧地拉着他的手：“进行保守治疗，说不定淤血会慢慢散去，可是手术的话，会有失败的风险的。”
“妈妈，我选择手术，”廖栩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保守治疗万一没有用呢？我可不想身体里随时藏着一个定时炸弹，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不想顾忌这顾忌那的，手术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有可能失败，也就有可能成功，”廖栩的眼中焕发着熠熠的光彩：“我相信医生，我也相信自己的命运，不会就此戛然而止的。”
“不许你这么说，”沈渊然眼睛又湿润了：“手术一定会成功的，绝对不会有意外发生。”
“嗯，我也相信你的话。”廖栩看着沈渊然，眼中满是温暖。
手术时间定在三天后的上午。
这三天时间，沈渊然都陪着廖栩在医院里静养，偶尔也陪他在医院的花园里走一走，活动一下筋骨。
“明天就要手术了，你紧张吗？”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微风拂面，沈渊然扶着廖栩在花园里散步。
“不紧张，反而有点高兴和期待。”廖栩如实道出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是吗？我觉得很多人手术前都会有不同程度的紧张呢。”沈渊然被他轻松的语气逗乐了。
“只有进行手术，我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到正常的样子，难道我不应该高兴吗？”廖栩找了一张长椅坐在上面：“虽然可能会失败——”
“我不许你说失败这种不吉利的话，”沈渊然急急忙忙地打断了廖栩：“一定会成功，你休想让我愧疚一辈子！”
她凶巴巴的语气让廖栩忍俊不禁：“知道了，就算为了你，手术也一定会成功的，对不对？”
“什么叫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父母好吗？”沈渊然没好气地白了廖栩一眼：“别以为你这次救了我，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
“我并没有那样想，”廖栩转过头来看着沈渊然明亮的眼睛：“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一样还是会那样做，并不是为了刻意去博取你的欢心，那一瞬间只是我的本能反应而已。”
他的目光诚挚、语气温和，沈渊然微微有点脸红。
“还有，我已经给爸爸妈妈说了，万一，我是说万一，手术真的失败了或者留下什么后遗症，我让他们绝对不许怪罪于你，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自己做的决定，就要承担所有可能的后果。”
“你干嘛说得像交代后事一样，我不想听。”沈渊然不争气地红了眼睛。
“我看得出妈妈有些迁怒于你，但是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廖栩的语气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还是像你过去一样，和所有人都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无论手术中我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要往心里去。”
“我希望我的存在是让你快乐的。”廖栩放低了自己的声音：“如果会发生让你不快乐的事情，那我宁愿我们从没有认识过。”
沈渊然将头扭到一边，因为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我说了，不许你出事，你不要去考验我，我脾气很坏的，惹恼了我，小心我一辈子都不理你。”
她的话音刚落，一双结实的臂膀就将她包围了起来。
“请允许我抱抱你，就一小会儿。”廖栩的语气里有低低的哀求。
☆、252.第252章 除了你
廖栩用力地将她紧紧地环在自己的怀里，好像唯恐她会推开自己然后跑掉。
沈渊然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像一只温顺的小白兔一样安静地被他搂在怀中。
要是换了平时，廖栩如果有这样胆大妄为的举动，她一定会飞起一脚将他踹开，但是这次他是为自己受的伤，而且明天就要手术了，所以让他抱一抱倒也没什么。
如果这样能够让他更加安心的话，我愿意这么做。
沈渊然在他怀里闷闷地想着。
廖栩将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摩挲着。
两个人完全沉浸在这种安静祥和的氛围中，根本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廖如海和李若兰。
李若兰上前一步，刚想说着什么，被廖如海一把拉住，示意她不要吭声，然后带离了现场。
“你看吧，栩儿对那个女的果然不一般，”李若兰很不满刚才廖如海的举动：“那个沈渊然是什么来头什么背景，我们一点也不清楚，绝不能让栩儿句这样被她给迷住了。”
“栩儿明天就要手术了，有一些情感上的波动也是正常的，”廖如海拍拍老婆的肩膀：“暂时先把这件事情放一放，一切等栩儿手术结束了再说，如果小沈真的是栩儿真心喜欢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可是我们对她完全不了解，万一——”
“没什么万一的，先等栩儿养好了身体再说，放心，我不会让任何别有用心的人伤害到栩儿一分一毫的。”廖如海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李若兰的话。
手术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术前各种准备工作都已经接近尾声，只等着时间一到就把廖栩推进手术室。
沈渊然坐在廖栩的床边，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廖栩甚至能感觉到她手里传来的微微的颤抖。
“现在终于知道担心我了？”廖栩心情轻松地开着沈渊然的玩笑：“看来这次的英雄救美还是值得的。”
沈渊然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相信我，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后悔那天的选择，”廖栩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郑重其事地说：“你要答应我，不管手术成功与否，你都不要再责备自己。”
“我——”
“答应我！”廖栩难得的以这种严肃认真的口吻和沈渊然说话。
她只能含泪点点头。
“爸爸妈妈，”廖栩看着身后站着的父母：“这都是我自愿的，你们千万不要怪到渊然的头上。”
“栩儿放心吧，我们不会的，你安心手术就是。”廖如海点点头，让廖栩放心。
手术室的灯光亮了起来。
沈渊然呆呆地坐在那里，只觉得浑身力气像被抽空了似的。
她时不时地看着手术室紧密的大门，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祈祷廖栩一定要平安无事。
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做？
其实刚才我是骗你的，如果你真的发生了不测，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廖栩，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快乐，就一定平安无事地出来，好不好？
只有你安然无虞，我才有机会告诉你，我依旧会和全世界都保持安全的距离，除了你。
沈渊然用手捂住脸，指缝间有泪水滑出。
☆、253.第253章 中年大妈
因为是双胞胎的缘故，加之卜丫丫本身的身体就比较清瘦，所以她的肚子最近已经有些明显的凸出了。
刘迩虞特地叮嘱她不用再穿正式的职业装，穿轻便宽松的衣服上班即可。
“但是不要穿那种太卡通太幼稚的服装。”他最后还是不放心地又加了一句：“毕竟你的工作比较特殊一些。”
堂堂黑石集团总经理的秘书，总不能成天穿个卡哇伊的衣服在公司里晃来晃去吧。
那样会有损他高冷俊逸、常人难以接近的人设。
经过前段时间的接触和他的数次表决心，卜丫丫已经不再排斥他硬生生地挤进自己的生活里，与其时常花费唇舌和他理论到底有没有必要来追求自己或者怎样，不如就让他每天乐呵呵地接自己上下班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