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曾告诉你 (空空如气)

潘雯还没说完，站在许乔然身边的叶程卓忽然打断了她，“你说什么？”

他问得轻飘飘，短短的几个字随意的像是无心闲谈，然而漆黑的眸光里却渗杂着一点浅浅的笑意，不动声色间就逼仄的令人心头发寒。

许乔然才带到一眼，心头跟着莫名紧张起来。

“我再说一遍也不怕！难道你想打人？你打呀！”潘雯自然感知到叶程卓无声的警告。不过这会广场上经过的行人络绎不绝，她晚上本来就陪喝了不少红酒，眼下脑门一热，一边说着一边还大声吆喝起来，惹得边上过往的行人都纷纷侧目过来。

被潘雯这么误导性的一吆喝，许乔然留意到路人都有点带着异样的目光望过来，她窘迫之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乔、乔然？”刚才路过的行人中间突然有人认出许乔然，正是凑巧路过的郑叙江。

郑叙江的手上还拎着一个实沉沉的手袋，而身侧的陶华娜则是拿着个简约的手包。

从医院出来后，两人就已经脱下了千篇一律的白大褂，这会随便望去，都有点才俊佳人的意味。

星光中心的周围都是餐厅，许乔然猜两人是在附近的餐厅里吃了晚饭顺便过来看场电影。

以潘雯那一脸怨妇的神情外加刚胡言乱语的猜测，许乔然甚至不确定郑叙江听到只言片语还是已经听了大半，意识到这点后，她只觉得无以言语的难堪。

“有什么好吵的，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走了！”本来就在边上的陌生男子显然已经等的不耐烦起来了，说时突然疾走过来，无比粗鲁的就把潘雯给拉走了。

潘雯本来就穿着恨天高，被那陌生男子一拉，整个人踉跄不稳的就往那陌生男子身上搭去。

见着当事人离开了，原本驻足的行人又继续各走各路。

“你好，又见面了。”郑叙江对面前的叶程卓还有印象，上次在学校宿舍楼下见他似乎和许乔然关系不菲的样子，这会又凑巧撞上，而且似乎还把许乔然都卷入到了和他前妻的纷争中去。

本来他觉得叶程卓毕竟是个已婚男，还拖着个这么大的儿子，他觉得许乔然肯定是不会考虑叶程卓的。

只不过数次巧合，有些事也难说。

郑叙江想到这时，再打量面前的叶程卓时不免就多想了起来。

只不过他隐有顾虑的神色落在许乔然眼里，只觉得自己在郑叙江的眼里，多半是成了个不可思议的笑话。

“你好。”被潘雯这么一搅合，叶程卓心情有些糟糕，眼下也只是神情寡淡的打了声招呼。

“我们先走吧，我爸还在茶馆等我们。”边上的陶华娜隐约察觉到尴尬的气氛，她就随口提醒了一句。她是不认得许乔然的，倒也没有特别留意许乔然的反应。

“恩，乔然，我今天还有点事先走了，再见。”郑叙江和许乔然知会了一声才离开了。

许乔然不太自然的点点头。

郑叙江离开后，许乔然其实就想着要离开这里了，她这会只想着找个地方安静一下。

只不过刚才潘雯突然凑前示好，叶唐宋就拽紧了她的上衣下摆，直到这刻也没有放手。

许乔然低头看叶唐宋似乎有点受惊，原本想要提前回去的话语又咽回去了。

“抱歉，让你见笑了。”叶程卓察觉到许乔然的难堪，难得开口道歉起来。

“没事。”许乔然勉强应了一句。

经此一闹，其实两人都没心情看电影，只不过是陪着唐宋而已。

到了四楼的影院那层后，叶程卓去排队买票，许乔然这才借故去洗手间了。

叶程卓买好票出来后，都没有看到许乔然的身影，他环视了一圈后倒是看到叶唐宋在休息区域那边无聊的扔着纸飞机。

叶程卓打算问唐宋有没有看到许乔然，便朝他踱步过去。

叶唐宋一个人玩的无聊，随便把手上的纸飞机一扔，在空中飘转几下，那纸飞机正正好好落在了叶程卓的脚边。

叶唐宋看了眼叶程卓，也不做声，愣了几秒后一溜烟的往相反的方向跑开了。

多半是去找许乔然了。

相比之下，叶唐宋还是不愿意和他交流。

叶程卓并未觉得不妥。

因为他始终认为，真心这种事，是要互相付出才能得到的。

他并未对唐宋投入百分百的真心，所以唐宋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他倒是觉得可以欣然接受。

叶程卓印象里似乎今天早上也看到过叶唐宋在玩这个纸飞机，没想到他还随身带着玩，多半是挺喜欢的。

他想到这时，便弯身下去把那个简陋的纸飞机捡了起来。

叶程卓捡起来，余光里留意到纸飞机的机翼上露出几个字，另一边的机翼上则是画着看不懂的涂鸦。

叶程卓看得奇怪，就顺手把那个简陋的纸飞机拆了。

果然，A4大小的草稿纸上，端端正正的画着一个身穿白大褂医生的简画，还带着口罩。

其实画功并不好，只能依稀的看出是个男医生而非女医生而已。

下面则是一行歪斜潦草的字迹。

叶程卓才看了一眼，心头蓦地就沉了下去。

和你重逢后，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安定了——to 郑学长

叶程卓略一回想，就明白了其间的缘由。

怪不得昨天许乔然执着的要回来把那几本辅导书带回去，估计她那会找的就是这张涂鸦，没想到被唐宋捡去折纸飞机了。

怪不得刚才郑叙江离开后，她就失魂落魄的心不在焉了。

叶程卓想到这时，不由得微皱了下眉梢，不过还是把满是折痕的涂鸦对折后放进了西装裤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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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等叶程卓重新朝洗手间方向那边走去, 果然看到叶唐宋跟着许乔然往他这边走来。

这边区域光线昏暗, 他带到许乔然的眸光亮闪闪的，视线也有些飘忽，显然不愿意让他看到她的窘相。

他也佯装不知。

在入口处排队领了3D的眼镜后，许乔然拿的正好是坐中间的号。

进去后没一会就开始放映了。

叶程卓鲜少来影院, 所以眼下这样一本正经的坐着看大屏幕，播放的又是动物精灵的欢萌小世界。于他，实在有些煎熬。

而旁边的许乔然似乎也没什么心思在看电影上, 她起先也是戴着3D眼镜的, 没一会就把抬手把眼镜给拿下来了。

叶程卓本来就没戴3D眼镜，留意到她的动静后不由得视线微侧过来看了一眼。

周遭漆黑，只有大屏幕上不停变换的画面折射回来的光线，饶是如此, 他还是撞上了她的视线。

“眼睛看得有点酸。”许乔然飞快的避开了叶程卓的目光，轻声解释了一句。

“恩。”他并未戳穿她的窘态，应完后就重新把视线投回到了大屏幕上。

良久, 他的脑海里还是停搁在方才带到的瞬间, 昏暗中那点晶亮的泪光, 猝不及防的就刺到了他的心窝处。

原来, 不是不心疼。

看完电影从影院里出来后, 唐宋就已经困意十足。

从电梯里出来后, 困得快要睡着的叶唐宋忽然牵起了许乔然的左手，他一边不住的打着哈欠，走路也有点跌跌撞撞的。

小孩子的手软软的, 被那小小的掌心牵着，竟然也有着别样的暖意。

叶唐宋走着走着，小脑袋时不时的往下耷拉着，偶而就跟不上许乔然的步伐，顺带着松开了牵着许乔然的手，仿佛下一秒钟就会睡着了似的。

许乔然猜他大概是太困了，又怕叶唐宋不看路会摔倒，便扭过脑袋提醒身后的叶唐宋起来，“唐宋，再走一小会到车上再睡。”

她自己顾着和唐宋说话去了，脚上还是继续如常的朝前迈步，没想到这会已经走到广场中心的区域，前面正好有几个下行的阶梯，许乔然毫无预防之下就一脚踩空了，她反应倒是够快急中生智的继续快步往下两个阶梯迈步。

骤然俯冲下来的力道大的她的小腿莫名一软，落脚时脚踝处明显震了一下。

本来走在前面的叶程卓察觉到许乔然的突发状况，早已大步过来，顺带着伸手扶她一把。

其实也就是电光火石间的事情而已，好在许乔然反应够快，勉强踉跄着站住，又被大步赶到的叶程卓伸手扶住了。

“没事吧？”

“恩，没事。”叶程卓骤然出手扶住她的胳膊，情急之下手上的力道没怎么控制住，许乔然立马察觉到胳膊上传来生疼的触感。她应了一句后就不着痕迹的想要从叶程卓的手里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