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汪正阳浪费了几大杯水,在引得服务员的不耐与周围人的侧目时,终于停下来了。
抽起纸巾擦了一把眼泪与鼻涕,汪正阳红着眼睛,活像只炸了毛的赤眼兔,依然不善地瞪着柴雪。
这个二货,死认理的!柴雪清咳两声,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刚才说医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对呀,我这个还没说完的。”汪正阳神情一变,双眼立马又亮了起来。
柴雪无语地抚下额,事实多次地证明了,面对二货,果然不能与常人之法待之,因为他的思维跳跃度之大,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但做不到并不代表猜不到,柴雪很轻易就抓住了他这点。
“柴雪,我跟你说,昨天你是没看到那场面,那可是相当地令人意想不到呀!”汪正阳做了个夸张的惊叹,惹得柴雪忍不住地翻个白眼,示意他快说重点。
可汪正阳却故意吊起了她的胃口,嘻嘻一笑:“嘻嘻,别急,先听我说,当我收到消息知道那几名失踪的船员在这个岛的附近被岛上的渔民救起时,总裁随后就火急地从英国回来了。他是先我一步到达岛上的,等我被那女人缠着来到这里时,失踪的船员刚好苏醒过来。但他们见到总裁的第一反应竟然激动地从病床上一跃而起,一下子就扑到了总裁的身上。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船员的手上就多了个装药水的玻璃瓶,朝着总裁狠命地砸了下去。可总裁也不弱,第一时间就抬手挡住了,才避免了砸到脑袋。可事情没这么简单,玻璃瓶随即就破碎了,船员握着手中仅剩的半截破瓶,就势狠命一划,‘嘶啦’一声,总裁手臂上连衣带皮肉,瞬间就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流不止了。这还不算,另外两名船员操着拳头眼见也要打到总裁身上了,幸好那些黑衣人已冲进了病房里,才止住了,不然总裁身上就不止这一处伤了。这也怪事情太突然了,总裁也料想不到会这样子。”
汪正阳说得绘声绘色,还不忘手舞足蹈地指划一番。
柴雪早就坐正了身子,神情难免震惊:“他受伤了!”映象中,乔瑞不是很强大的吗?怎会一照面就受伤了?
“谁?总裁吗?是受伤了,而且还挺深的,当时我都见到白骨了,血一直往下流到了地上。”汪正阳脸上一白,许是想到当时的情景还一阵后怕。
猛然间,柴雪想起了昨晚上闻到的血腥味,本还以为是自己太用力将他咬伤了,却没想过他原本就受伤了,而乔瑞也想故意穿了深色的西装外套,柴雪根本就看不到他手臂上的伤。
不禁懊恼地闭下眼,柴雪发现自己一听到乔瑞受伤的事,那本该死寂了的心又提了起来,急声问道:“那他现在在哪?”
“在医院呗,一大早就过去。”汪正阳不以为然地说道。
柴雪霍地一下站起身就往外走,并不忘丢下一句话:“汪助理,谢谢你请我吃早餐了。”
“什么?喂喂,谁说我要请你吃早餐了?”汪正阳惊得大叫,可柴雪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什么世道呀?”汪正阳看着眼前的餐盘,那芥末的呛鼻感好像又涌上来了,顿时泪流满面地哭丧着道。
柴雪火急火撩的赶往医院,事实上她自己身上的伤也没好全,可一听到乔瑞受伤了,而且还流了那么多的血,心里就禁不住地着急起来。
英国事件后,柴雪内心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乔瑞的爱已传为恨了,可情深入骨,爱意并不是说割舍了就一下子就割舍得了的。
她的心还是会跟着他而牵动的,所以一听到他受伤了,就迫不及待地跑去他身边,要亲眼看到他好好的,才算放心一样。
虽然他们昨晚上就见着了,并双双对执过,可那时她还不知道他受伤了,因此,请原谅她的不知情。
医院的过道里,站了一排黑衣人,柴雪心知肚明,不免又紧张起来。
不会又打起来了吧?可看黑衣人的神情也不像打过架的,所以心下稍定,眼不斜视地走过去。
可刚走到病房的门前时,站在门边的一名黑衣人伸手拦下了她。
“总裁夫人,请留步。”
“我要进去。”柴雪不悦地皱起眉。
“总裁吩咐了,不许让人进去。”
黑衣人不为所动,尽职地当起了门神。
柴雪没法,只好站在门外。她清楚自己若真进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若真起冲突了,自己一个弱女子反而更麻烦,没准还让人分神来保护她。
隐隐约约地听到时面传来了争执声,柴雪的心又提高了一点。
黑衣人全站在这里也不让进去,而乔瑞的手还受着伤,面对着失去理智的三名受伤船员,乔瑞可有把握不让自己再受伤了。
忍不住默许了一下,柴雪都开始怀疑自己神经质了,本是无神论的她,居然信起了这套。
片刻,里面的争执声越发地大了,并不时地伴有物品的碰撞声。
柴雪心头一紧,掂起脚尖从门的的小玻璃窗上往里望。黑衣人也听到,也扭过头看进去。
突然,黑衣人感觉身边一阵风过,就回头去看,身边哪还有柴雪的身影。
“啪嗒”一声,反而是门开了。
黑衣人大惊,一下子也全涌向了门里。
第88章 被救起的船员
“我不管,姓乔的,你再不报警,我就死给你看。”病房里一名船员作势往桌角上撞去。
“对,不报警,就死给你看。”其他两名船员也跟着附和。
乔瑞皱起眉头,沉着声音道:“我说过警察正在来的路上。”
“哼,你当我们是三岁的小孩吗?没见到人,我们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
“那你们总得等一等吧!”乔瑞无奈,平时很听话的一群人,怎一下子就变得如此难缠了呢?
呵,死过一会的人,目前最不相信的就是别人,而叫警察,无非是让自己多一层保障罢了,哪是难不难缠的说法。
“不行,我们从昨天醒来到现在,除了见到你,就没见过其他人了,难保你不会封锁了消息,连警方也不知道。所以我们一定要见警察,不会以你的势力,想要做点什么不是不可能的,若是那样的话,你干脆一次做绝了就好,反正那大的一艘船你都舍得了,还有什么能让你看在眼里的呢?”船员不为所动,态度强硬地要求着。
闻言,乔瑞的嘴角微微一抽,黑眸快速地闪过一道亮光,面上却不动声色,仿佛以仅存的耐心冷声道:“从发现了你们时就已惊动了警方,而且救你们的人又那么多,即便我想将消息封住,也为时已晚了,这个岛上差不多过半的人都已听说从海上救起了三名漂洋者。你们太看得起我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这个能力去封锁住这样广而告之的消息。”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就没有人来搜救我们?”船员的情绪依然很激动。
站在一边一直不出声的江幼菱实在看不下去了,径直往前跨一步,指着三名船员不耐烦地道:“你们别无中生有地低毁了乔总的形象,是谁告诉你们说乔总没派人去搜救了?从出事的那一刻,乔总就源源不断地派人下海去搜救,整个海面上都看到搜救船来回的寻找着,你们别血口喷人了。”
“哼,你也别想着忽悠我们,就我们在海上漂了这么多天,可是一个人影也没见,哪来的搜救船?”
“你……”江幼菱话不出脸也憋红了。
“幼菱,到旁边去。”乔瑞伸手将她拉开,他不喜欢谈正事的时候被女人插嘴。
“阿瑞,他们太过分了。”江幼菱忍不住气呼呼地跺下脚。
“我们过分?”突然躺在中间病床上的船员一手拍在床沿上,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来,神情激动地脸都红了:“一整艘船的货物,四十多名的船员,就这样眼睁睁地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沉没了,求救无望,逃生无门,就靠着身上的救生衣与两艘救生艇,我们还有命在茫茫的大海里活下来,就是老天开眼了,你居然指着我们说我们过分了!到底是谁没人性来着?”
“我,我……”江幼菱吓了一跳,竟然胆怯地不住地往乔瑞的身后躲去。
乔瑞的眼底闪过不悦,但并不是针对于船员,他是不高兴江幼菱这种见风使陀的模样,使不好了,就让人丢脸。
“没脑子的女人快出去!”另一位船员竟激动地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怀直接丢了过来。
还好乔瑞眼极手快,揽着江幼菱躲过了,不然江幼菱的脑袋准开出朵红花来。
然而杯子还没落下来,带着极快的后劲向着他俩的身后飞过去。与此同时,在他俩人身后的门刚好被打开了,一个身影正好在这时候出现,于是乎,不偏不移的,杯子就砸到了那进门的人的头上,‘哐’的一声又掉到地上碎了。
“啊!”柴雪才探出个头,就被一不明飞行物直直地打中了额角,顿时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一股热流从额角直往下流。
柴雪伸手一抹,粘乎乎的,往眼前一看,刹时间不淡定了。
“血!”身子一晃,差点没摔倒,幸亏赶上来的黑衣人扶了她一把。